池中欢+番外(198)
作者:九月娇
挺好的,池景行想,真的挺好的。
他觉得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做他想做的事了。
池焰,苏梨,池霜林。
这三个人联手毁了他的前半生。
让他一直生活在被精心钩织的谎言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池景行几乎快要崩溃的理智缓缓回过神来,他的眼神慢慢平静下去,垂眸看着池焰。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精神疗养院里的事。”
事到如今,池焰也没什么好瞒着池景行的了。
他随意地耸了耸肩,用手背擦拭了嘴角的血。
“这有什么难的?我一直都在跟踪你,池景行,别不相信,我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你。”
池景行的眼神又红了红。
“你知道真正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池焰看着他,忽然大笑起来。
等他笑够了,也等池景行的耐心慢慢一点一点消失殆尽了。
池焰才终于说:“池景行,别装傻了。你明明也知道那个人是谁的。”
“你只是不敢承认罢了,不敢承认自己为了一个由我精心打造的赝品,伤害了那个真正在你心里,记了这么多年的人。”
-
祝鸢原本应该在明天就去新公司面试的,但她还是有些担心乐兮的情况,于是给人力资源的领导打了个电话,最后把时间定在下周一。
洗漱完临睡前,祝鸢重新给乐兮量了量体温,终于才放下心来。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让她不知不觉想起了在英国的那些夜晚。
那时她刚刚到了异乡,在英国水土不服,尤其是经常连绵半个月的大雨让她非常不习惯。
她不喜欢下雨天,下雨天总让她的肩颈非常疼。
就好像现在。
肩膀疼得刺痛难忍,祝鸢想起这个小区的门口有一家药店,应该比外送更快。
想了想,她披上薄外套,撑起雨伞出了门。
大雨淅淅沥沥,祝鸢垂眸向前,迎面却出现一道黑影立在脚下。
祝鸢步子一顿,随即抬眼。
夜色朦胧,大雨遮盖了月亮,月光被雨水稀释,只剩下微弱的白色薄纱。
面前的男人一袭黑衣,好像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眸色暗沉,眼底更是极致得没有一点杂质的黑。
池景行目光灼灼地看着祝鸢,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他的声音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好像来源于千里之外。
“祝鸢。”
池景行总是用这样的声音叫她。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没有什么亲昵的昵称,也没有什么亲密的暗语。
只有两个总是淡淡的、隐忍的、沉沉的。——“祝鸢”。
祝鸢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后退一步。
她语气淡淡,好似比雨声更清冷。
“你来干什么?”
池景行说:“祝鸢,我有话跟你说。”
祝鸢很轻地呼出一口气,她的眼睛很亮。
“你有话想说,但我未必想听。”祝鸢淡淡道,“池景行,别这样,真的挺没意思的。”
她看了一眼并未撑伞的他,雨水顺着他的发丝密集地落下来,冷峻的面容被雨水渐渐模糊,他却好像丝毫感受不到一样,眼都不眨。
祝鸢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绕开他的身子,抬脚继续走。
经过池景行的时候,他哑声开口。
“祝鸢,你还记不记得,宜兰的一所心理精神疗养中心?”
祝鸢步子一顿。
池景中缓缓转过头去,看着她清冷的侧脸。
相比他的狼狈,她只有一身皎洁的月光。
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池景行听见了祝鸢清晰的回答。
“不记得了。”
第258章:浅薄
祝鸢甚至没有什么犹豫,她眼神平静,就好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她抬脚就要离开,池景行却一下抓住她的手腕。
肌肤相触的一瞬,祝鸢感觉自己的皮肤起了薄薄一层颤栗,让她的心跳浅浅地漏了一拍。
池景行有些哽咽地开口。
“祝鸢,”池景行轻启薄唇,“你不可能不记得。”
“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在宜兰,县城西边的精神疗养院。”
“你不可能不记得。”
雨越下越大,大得池景行几乎快要睁不开眼睛。
他固执地看着她,而她固执地,不肯回头。
雨水落在祝鸢的伞面上垂直落下,有几滴被风吹到了祝鸢的脸上。
自她的脸颊缓缓而流,像一道无声的泪痕。
不知过了多久,祝鸢甩开池景行的手。
她现在头痛欲裂,只想回家睡觉。至于药,明天再说吧。
祝鸢的眼神淡淡地看了池景行一眼,转身往回走。
“记得又怎么样,不记得又怎么样?”祝鸢说,“陈年旧事了,池先生贵人事多,这些不足挂齿的小事,还是不要放在心上比较好。”
祝鸢走回过道,按下电梯走了进去。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合的时候,一双手从缝隙中伸了进来,电梯门几乎快要感应不到,差点直接夹了上去。
祝鸢心惊,连忙不停地按开门键,所幸电梯卡顿了一秒,终于还是缓缓打开了。
一开门,就看见了池景行那张惨白的脸。
因为淋了长时间的大雨,他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雨水从他身上不断洒落下来,发出不小的声音。
他的手掌死死摁住电梯门框。
“祝鸢,我从来不认为那是小事。”
“我找了你,很多年……真的很多年。”
不只是她离开他去英国的那五年。
可是祝鸢却觉得,这并不是一个足以令她感动涕零的理由。
相比池景行的失态,祝鸢反而很平静。
“这又能说明什么?池景行,你自以为发现了当年那些真相,所以幡然醒悟,想以此来弥补我?”祝鸢反问他,“你心里爱着的人,到底是那个小时候给过你一个雕塑小狗的人,还是我?”
“当初你以为那个人是苏梨,所以你一次次因为她伤害我,现在你知道那个人是我,所以发现你最爱我?”
“那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苏梨,或者说,又是另一个除我以外的人,那你要去爱谁?池景行,你的爱就这么浅薄吗?你爱的从来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你记忆中那个虚晃的存在?”
从头到尾,池景行一言不发。
不是他不想解释,而是因为——
他的喉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沙哑的痛感让他的喉咙火辣辣的疼,与此同时,昏沉的大脑让他的视线逐渐模糊,祝鸢的脸慢慢出现重影,随即越来越远。
直到祝鸢发现有点不对劲,尝试性叫了他一声。
“池景行?”
回应她的,是池景行忽然晕倒在她身上的沉重感。
祝鸢差t点摔倒在地。
她皱眉叫了他几声,在触及到他浑身发烫的身体时,她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扶着他,拨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
-
折腾完已经快凌晨两点了,祝鸢垂眸站在池景行的病床房,有些犹豫自己要给谁打电话。
毕竟就池景行现在这副样子,确实需要人在身边。
就在这个时候,池景行的电话响了。
祝鸢拿起来一看,是陈明恩打来的。
祝鸢想了想,按了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陈明恩便直接说:“池少,池氏集团上个季度的报表已经提交上来了,我过了一遍,发现了一些问题。”
“我现在给您送过来,您是在公司还是——?”
顿了几秒,祝鸢没说话。
陈明恩有些不确定的“喂”了一声。
祝鸢这时才说:“他在医院。”
陈明恩有些懵了。
“祝……祝小姐?”
祝鸢“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陈明恩赶到了医院病房。
见到祝鸢的时候,一向神情寡淡的陈明恩也不免有些动容。
是真的很久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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