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郎掳秋(凤凰丫环之三)(19)

作者:寄秋


不过情形满雷同的,三小姐和姑爷就是一对突兀的组合。

「啊」她惊觉失言地连忙捣住嘴,可惜为时已晚,白纸似的表情透露了一切。

「我以为你们八竿子钩不上关系,他是个烂赌鬼。」为了更确定心中所想,她刻意抹黑某人。

「才不是呢!白大哥的赌技非常好,很少输人。」她眼中闪著崇拜和爱慕。

辛秋橙顿时明了了,暗自苦笑。

「我记得你大哥不是口头上将你许给九云了。」她真想装聋作哑不做息事人。

白绿蝶立即苦恼的扁扁嘴。「人家才不要嫁给九云哥,他太风流了。」脚踏两条船还举棋不定的人最没品了。

「风流者往往是痴情汉,你多做考虑一下,也许他是最适合你的人。」虽然她怀疑自已的说法。

「哎呀!狗改不了吃屎,兔子不吃窝边草,他烂透了,根本痴不了。」她以偏概全的予以声伐。

白绿蝶厌恶的表情表露无遗,当心目中充斥著另一个男子的影像时,其他人的好再也入不了眼,昔日种种的宠溺都成了今日变调的虚伪。

她不是喜新厌旧,而是压根不认为秦九云会是她未来的夫婿,自然移情得毫无愧疚感。

女孩家求的不外乎是一份专心而执著的呵护,谁甘愿屈就三心二意的对待,尤其是在有所比较的情况下,稍有理智的人都会挑肯定的一方。

不爱道德规范,这些时日的放纵叫她学会了一件事:女人也可以是商界的佼佼者,不必依赖任何人生存。

所以,她要脱出大哥的掌控,成为自已的主人,不接受无意义的婚姻指配,只想与爱自己及自己所爱的人相守一生。

破除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迷信,有大嫂的例子在前,相信她也做得到。

「绿蝶,你太偏激了,九云也有他好的一回,留点口德日後好相见。」人情义理对这小女孩而言仍是太沉重。

她也晓得自个儿说得毒了些。「人家只是不想嫁他嘛!大嫂应该了解被迫嫁人的痛苦。」

「这话别叫你大哥听见,不然可是一顿好打。」震天可不高兴有人老是提起此事。

「大嫂心地最善良了,你帮我息息事。」她双手合掌的恳求著。

「你该自己向你大哥请求,你不再是个童稚黄儿,该为自己决定的事负责。」

她试图有转圈馀地。

不是她嫌弃白茫赌徒的身分,而是怕影响绿蝶日後的闺誉。

凡事要看长远,不可急章就义。

「大嫂当真要见死不救,你明知道大哥只会骂我不守闺训。」白绿蝶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辛秋橙好笑的一喟。「真是叫你们白家人吃定,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我。」

「大嫂是同意帮我向大哥求情喽?」她一转哭脸地微露期盼。

「尽量试试!成不成还是未知数。」她的心越变越软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因怕她泪淹晓风居。

「哇!大嫂英明,大嫂睿智,我最崇拜大嫂了,真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她当这件事已水到渠成了。

白大哥说只要大嫂肯出面,天下没有摆不平的事,果真是如此,她太兴奋了。

贵人?是龟人吧!只想躲在龟壳里不理世事。「小心点,别把房子拆了。」

「人家高兴嘛!」她眼尖的瞄到一只漂亮的胭脂盒,蠢蠢欲动。

「喜欢吗?」

辛秋橙不爱涂涂抹抹,大部分珍贵的上等花粉、胭脂都懒得去看一眼,顶多试试味道和颜色如何,没多久就置之不理了。

而尽管她不断推拒、抗议,但各式各样的梳妆用品依然只增不减,她都开始要忧虑无处可放了。

既然现成的有人喜欢,她就顺手送份人情,免得看久了生烦,一一往屋外扔去,浪费了这些女人求都求不到的好东西。

「好艳的颜色,我擦起来一定像唱大戏的旦角。」她想试又担心不适合。

「绿蝶是个标致的大姑娘了,抹在唇上铁定迷死一干男子。」辛秋橙取笑地打开盒盖。

一抹艳红如赤的光芒倏地一闪。

她含羞带怯地露齿一笑。「讨厌啦!大嫂最爱取笑人家了。」

「是实话,瞧你美得像朵正要盛开的芙蓉花,鲜少有人不醉倒在你的花容月貌之下。」她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

「和大嫂比起来逊色多了,你是出尘仙子,人家是临江小花。」她想要更佳的容貌。

两人各有不同风味的美丽。

辛秋橙的飘逸脱俗宛如立於水中的洛神,清艳无双,才情出众,容耀秋菊,华茂春松,若轻云之蔽月,似流风之回雪,芳泽无加,铅华弗御,灼如芙蓉出绿波,使人忘形。

而白绿蝶人如其名,像只飞跃在花丛间翩翩起舞的罕见绿蝶,活泼中带著娇媚,天真无邪得叫人移不开视线,心儿随之飞舞。

但,人心是不足的。

石崇富甲天下嫌身穷,嫦娥揽镜说貌丑,这都是同样的道理。

多还要更多,好还要更好。

「半抹晓烟笼芍药,一泓秋水浸芙蓉。你该为自己的好容貌感谢上苍美意,未赐予你无盐貌。」

白绿蝶惊恐地咧齿一吸。「大嫂别吓我了,我很满意自己现在的容貌。」

她才不当无盐女,貌丑德美有何用,世人哪瞧得见皮相下的心。

「懂得知足才有福,来,我帮你匀匀胭脂。」辛秋橙手巧地为她上胭脂。

以前是伺候著娇贵的王爷女,为人梳妆打扮是驾轻就熟,三两下就妆点出一位粉雕玉人,随意地挽了个妩媚的髻形。

凭镜独照的白绿蝶惊喜地一瞧再瞧,她没想到上了胭脂的脸蛋更显得俏丽动人,抿抿唇地以舌轻舔。

「你好厉害呀!大嫂,随便一弄我都快认不出原来的自己。」真的好美,细斑都盖住了。

「七分装扮三分美,只要肯多费点心思,野花野草也入得了厅堂。」辛秋橙挖苦她刚才的自贬。

她娇嗔地圆睁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就会嘲笑人家,我……」

一阵反胃的异样感叫她曲身抚著,然後是火烧般的灼痛侵蚀内腑。

「绿蝶,你怎麽了?」脸色好白,可嘴唇却泛著异常的紫色,越来越深。

「我好痛……大嫂……痛……」白绿蝶痛得趴在梳妆台上说不出话来。

「天哪!你……你中毒了。」她心慌地思索著解毒方式。

「我……呜……我快……死了……好痛……」五脏六腑似在翻搅。

「不会的,我一定会救你……」她想起八王爷馈赠的清心解毒丸。

翻箱倒柜地找了一会儿,辛秋橙终於在底层的抽屉里找到白玉瓷瓶,随即倒了两粒黑色药丸往她嘴里塞。

「快去请堡主来,就说小姐中了毒。」怎麽办,唇瓣全黑了。

到底王爷的药有没有效?

「是」

一旁的侍女为突发的情形慌了手脚,急急忙忙地向外奔去,途中还跌了好几次跤。

一时间,人心惶惶。

「发生了什麽事,绿蝶为何会中毒?」

望著已陷入昏迷的胞妹,一脸严肃的白震天不禁感到痛心,在白家堡内居然有人下如此阴狠的毒,活生生地折磨人的肉体。

向来不甚重视的小人儿正迅速失去生命力地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小脸犹如白蜡,紧闭的双眸发不出灼灼光辉,他竟觉痛心地想手刃伤她的人。

即使他从不愿给予兄长应有的关怀,但是手足之情仍是无法抹煞,看她难受地拧皱五官,心如身受地感到一丝愤怒,这是不该发生的事。

敢在堡中为非作歹,此人若不是胆大包天就是活得不耐烦。

可是,为何挑中最无害的绿蝶呢?

有种莫名的怀疑油然而生,她是在晓风居中的毒,难道对方要的是秋儿的命?!

很快地他得到证实。

「震天,我想这盒胭脂被人下了毒。」辛秋橙以银钗一试,瞬间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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