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财妻(吾家奇内助之一)(10)

作者:寄秋


“所以才叫赌呀!总要赌赌运气。”她把脖子一仰,很想做出神气活现的模样,可是仰得过头,有点发酸。

牟长嵩不怒反笑,直接将她抱起放在一堆石头上。“好,你赌性坚强,那我就和你赌一赌,在这堆石头里挑出一块,只要出绿,不论大小,我都出双倍价钱买下。”

“当真?”傻大胆又来了。

“比金子还真。”从来没有人敢怀疑他的话。

“好,我跟你赌。”成语雁只想速战速决,因为她的脚实在太痛了,有肿起来的感觉。

说赌就赌,一堆石头大大小小有七、八十块,运气好的能从中挑出几块水头好的玉石,倒霉一点的可能一块也没有。

赌石、赌石,赌的就是千分之一的机会,同一个坑挖出的石头有的含玉,有的就是石头而已,里头是什么但凭各人的运道,谁也怨不得人。

成语雁在两块石头之间犹豫不决,一块有带形松花的飘着浓郁的白色带绿雾气,属上品翡翠,一块表皮色黄的是灵气较差的红翡,最多中品偏上,大小她看不出来,但两者的价格肯定有差。

她想挑有带形松花的这块石头,可是一想到解完石后出的锋头,她白馒头似的小指头便指向另一块表皮色黄的石头。

“就它了,我挑它。”她养成了每次一挑完石头就摸摸香木镯子的习惯,感觉能让她慌张的心定下来。

“你确定?”

“确定。”

“不换了?”

“不换。”

看她鼓着腮帮子的俏皮模样,牟长嵩深幽的眸底闪过一抹光芒。“那就开吧!董掌柜。”

“是的,东家。”董掌柜恭敬的一屈身。

第3章(2)

更新时间:2016-08-30 16:00:03 字数:5562

“东家?”他是老板。

“我没说过这间铺子是我的吗?”这样的铺子他多得是。

在玉城,牟府有二十间玉石铺子,十间石料铺子,三座玉矿,每年玉石产量供应全国,每十人戴的玉饰中有六件出自牟氏铺子,名声无人能出其右。

“哼!神气。”她使起孩子气的撇开头。

成语雁想着,总有一天她也要开间玉石铺子,把他的锋头压下去,让他没法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小丫头,太沉不住气了。”终究年幼,还没学会商场老狐狸的长袖善舞,喜怒不形于色。

“呿!不用你管。”她扮了鬼脸,由鼻孔喷气,表示他管太宽了。

在他们一往一来的斗嘴中,黄皮石头已开了一半,淡淡的红色光泽透出,鲜亮而透明。

“啊!东家,是红翡。”很漂亮的红,质地细腻。

“解完它。”果然是运气……吗?

“是。”

一块完整的玉石被解出,约七斤重,亮红色而清透,微带一些橙黄亮泽,相当喜庆的颜色。

“愿赌服输,这一块红翡约市价三十两,我付双倍六十两银子,董掌柜取银子来,给这个赌运奇佳的小丫头。”他倒想知道她拿这些银子要干什么,够她买六、七亩地了。

“六十两……银子……”哇!好多银子,她能为自己赎身了……成语雁两眼瞪着又大又亮,紧盯着六锭银锭子不放。

“……啊——轻、轻点,轻点……我的脚会断掉……你不要用力……好痛……你是治脚还是让我更严重我的脚痛到没知觉了……”

“小丫头不要哇哇大叫,都淤伤成一片了,不把淤血用力揉开,明儿你半条腿都是青的,连走都走不动。”伤成这样还不及早就医,拖得越久越难治,一脚肿得两脚大。

成语雁噙着泪,用看江洋大盗的眼神看着年过半百的老大夫。“呜——你确定你不是庸医?”

“再说我是庸医我就把你这条腿给废了!”他不轻易给人治病,要不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他管她死活。

“可是真的很痛嘛!比割肉还痛。”她觉得不弄还比较好,让伤处慢慢地好不行吗?

“你割过肉?”老大夫轻蔑的一瞪眼。

“没割过。”她抽了抽鼻头,模样可怜。

“没割过说什么比割肉还痛,要是你再小心点就不用挨皮肉痛了,多大的人了还被石头砸到脚。”老大夫嘴上骂着人,可手上的动作轻多了,唠唠叨叨的念着小姑娘不小心。

“我是突然被吓到,一时反应不及才受伤,若是外面那个人不吓我哪会伤着我。”她气害她的冒失鬼。

“我听见了,小丫头,你在我背后说人长短。”他不过是走近她,哪知她胆子小,自己吓自己。

隔着布幕,医馆一分为二,男子在外,女子在内,以示男女有别,以免产生不必要的纠纷。

成语雁十三岁,开春后也要十四岁,算是大姑娘了,她要撩起裤管医治,牟长嵩这个大男人哪能看,即使他是身份尊贵的爷儿也被谢绝于外,于是被老大夫赶了出去。

成语雁朝布帘子一吐粉舌。“谁背后说你坏话了,我是光明正大的数落你的不是,要不是你莫名其妙出现在我身后,我怎会慌了手脚推倒了石堆,我是小姑娘呐!哪来的气力。”她越说越气愤,一张小脸胀得红通通的。

“谁晓得你是不是一餐吃光一桶子米饭,力大无穷。”他打趣着,取笑她有一身蛮力。

“哪有米饭吃,我能抢到一颗馒头吃就不错了,若能夹咸菜配着吃,我那一整天都是笑的。”

能吃饱比什么都开心啊。

牟长嵩一听,面上凝了一层薄霜。“你的主子不给你饭吃?”

哪个奴才居然敢这么大胆,把手伸向采买这部分,不但中饱私囊还克扣口粮。

“只有我。”

“只有你?什么意思。”

成语雁一边痛着,一边借着交谈分散痛感。“我们院子里的姊妹都把她们手边的活丢给我一个人干,等我做完了早过了饭点,灶房里一片狼藉,我只能吃她们剩下的,勉强吞一点,饭桶里的米饭她们宁可拿去喂狗也不给我吃。”

“果然猖狂。”

听到有人帮腔,她索性将三年来所受的苦水一并倒出。“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猫晚,干得比牛多,她们还要我扫一院子的落叶,干了三年的丫头,我拿到手的月银不到一两银子。”

“她们贪了你的月银?”当他死了吗?

“少银缺粮也就算了,你知道我刚入府的头一年,洗的是整个院落姊妹的衣服,她们连肚兜这种贴身衣物也要我洗,还规定要用有香气的皂角洗,我这么穷,全身上下搜不出五十文,掺了花香的皂角一个要半两银,我哪买得起……”她那时候苦呀!简直是眼泪当糖霜灌。

“那你怎么做?”原来他府里的奴婢是这么苛待小丫头的。

成语雁好不得意的扬起下巴。“穷则变,变则通,我偷偷摘下主子书房外的木犀花,丢进桶子里和衣服一起踩,那味道可香了,那阵子她们都赞我用心,少找我麻烦。”

木犀?他书房外好像也有几株,有一年完全闻不到木犀香气,他还把花匠找来好好询问过,嘱咐他多用点心思养花……

等等,难道和她有关?

“木犀花用完了还有雪墨芙蓉、紫纱金丹、文菊、佛头青、檀心娇、缘萼等四季花卉,一种一种的轮流,本来我想摘十八君子牡丹花,但琢玉姊姊盯得牢,我没弄到手。”她颇为懊恼时运不济,花用完了,她又开始倒霉。

一听到琢玉的名字,牟长嵩很肯定她是梨花院的丫头,还是个胆大包天的采花贼,专偷名品花卉。

“你不怕你的主子发现?”

“怕呀!但我更怕饿肚子,你知道连喝三天比水还稀的白粥是什么感觉吗?我可以告诉你,更饿了,比生不如死还难受。”所以她养成松鼠藏冬的习性,一有吃食先藏起来,搁在隐密处慢慢吃,以免下一顿又是只有三根菜叶拌菜汁。

老大夫听着她用没心没肺的语气说起过往际遇,手上揉按的动作更轻柔了,他用推拿的手法将药酒揉进筋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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