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卖身契(成亲这么难之一)(18)
作者:寄秋
“奴才遵旨。”小德子扬眉吐气了,一扫之前被使唤来使唤去的郁闷。“天顺帝在此,县太爷还不跪地迎驾。”
“天……天顺帝……”县太爷双腿一软,当下从堂上滚下来。
“就说咱家公子打不得,骂不得,得罪不起,你偏是不听,当今圣上是你能冒犯的吗?眼睛也不睁大些,胆敢触犯龙威,你……”
滔滔不绝的小德子狐假虎威,正畅所欲言时——
“小德子。”
“得。”又有什么事要奴才宣旨?
“闭嘴。”
“呃!是。”小德子收起“天顺帝”令牌,得意的嘴脸一下委靡成小太监的卑微。
“县太爷。”曲天时冷着音。
“下……下官在。”他双手伏地,低垂着头不敢抬。
“此案若让你重审,你会如何审理?”他坐上公堂大位,受子民朝拜。
“这……”县太爷回答不上来。
“那么由朕来亲审如何?”他神色严明,气度凛然。
“皇……皇上圣明。”他哪敢说不,项上脑袋都快保不住了。
堂下众人长跪不起,皇上不下旨,谁也不敢起身。
偏偏有个人恼得很,瞪着紧抓她皓腕不放的男人,气愤地隐瞒身份不说,还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简直是可恶至极。
虽然还未下诏书宣告天下,可曲天时的举动已表明一切,他让忸怩想离开的杜春晓落坐他身侧的位子,无疑是视同帝王妻,唯有皇后才能与帝王平起平坐。
“把人带上来。”
一声令下,一名遭五花大绑的瘦小男子被丢进大堂,砰的一道落地的声重得令人心惊。
“冤枉呀!青天大老爷,冤枉,小的只是卖菜的小贩,没干什么坏事,为什么捉我……”
“本官不能申冤,是皇上做主。”县太爷踹了“棕子”一脚,小声说道。
“皇上?!”他眼一翻白,差点昏过去。
“七月十九日,巳时,你人在何处?”曲天时翻着案上公文,仔细盘问。
“小……小……小的在卖菜。”他吓得魂不附体,口齿不清。
“回答之前最好想清楚,偷窃是小罪,伤人致死是杀头大罪。”两罪刑责不同。
一听要砍头,卖菜小贩白了一张脸。“小的没伤人,是他,是高管家做的,小的不过是贪点小财,不敢胡来。”
他藉着卖菜熟门熟户,趁着主人不注意时摸进屋里翻箱倒柜,偷些银两花用。
“胡说,你怎么含血喷人?我是高府管家,岂会伤害自家夫人?”高大连忙喊冤。
“是不是含血喷人,请出高夫人便知分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什么,夫……夫人?”她没死?
一见到面色苍白的高夫人由丫鬟搀扶着走进公堂,高大惨白着脸,自知大势已去,难逃刑罚。
原来他觊觎自家夫人美色已久,早就心存邪念,他以管家的身份调开她身边服侍的丫鬟,再潜入房里意图轻薄。
结果高夫人不肯屈从,与他扭打一番,他怕对方一喊叫引来下人,便拾起桌上烛台往她后脑一敲,当场血流如注的高夫人便倒地不起。
此事让躲在柜子里的卖菜小贩瞧个正着,高大便以银子收买了他,要他守口如瓶。
刚好城东的穷小子与一名妍丽女子路过,见着怪异便探门查看,他顺手推舟的将恶行推到两人身上。
事情到了这里水落石出,而失职的县太爷则被贬为主簿,待圣上回京后再另行指派七品官员赴任县官一职。
“还在不高兴?”
板着脸的杜春晓冷冷一哼,“好个皇上,难怪敢大言不惭地夸口!你肯定在偷偷嘲笑我不自量力,区区平民百姓也敢妄想嫁给当朝天子。”
苦笑不已的曲天时耐下性子安抚,“皇上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爱上你是情不自禁,哪有嘲笑,高兴都来不及了,有你为妻是朕今生之幸。”
“不嫁、不嫁,我不嫁人了,你骗了我。”她嘴上嚷着不嫁,其实心底惶恐不安。一国之君非寻常人,她怎能害了他?
“你敢不嫁,我就直接下旨完婚,红叶山庄敢抗旨吗?”他故意以帝王身份威吓她,不许她悔婚。
杜春晓先是恼怒的一瞪,继而丧气地垂下双肩,语气苦涩的咬牙说:“我不能害你,我从小命中带煞,我身边的人无一幸免地受我煞气所害。”
“就这点小事?”原来她放在心里的死结只是无稽之谈。
“谁说是小事!我前后定过两门亲事,一个早夭,一个摔下马断腿,没人能逃得过,我八字重得连爹娘都克。”她提起娘亲落水,差点溺毙一事。
迷信至极。“你说皇上的命格重不重?”
“这……”金龙之身,哪能不重。
“我与你比呢?”
“……”她不语。
曲天时轻拥她入怀,笑声低沉。“怕什么?傻晓儿,你八字再重能重得过九五之尊吗?我是天命所依,万民所归,你想克我还没那么容易,先替我生个小太子,母子俩再来克我吧!”
“你……你胡说什么?我家人都不知道此事……”她面颊红似血,羞得想咬他一口。
“明儿个我亲自上府上提亲,迎娶你为当朝皇后。”
红叶山庄位于灵月城东边,与青石县距离约三日路,山庄占地甚大,筑有水榭楼阁、小桥流水,满园的花草皆为夫人所栽,四季更迭,美不胜收。
庄主为武林巨擘,家传武学独步江湖,生有三名如花似玉的女儿,却无男丁传承香火,因此对醉心武学的长女特别看重,有意让她招赘,继承家业。
而小女儿玩心重,不爱针黹刺绣,也不重武,每天扑萤捕蝶,倒也深得其母宠爱,不盼她出人头地,只愿嫁个好人家,杜夫人连嫁妆都替她准备好了,看她何时出阁。
至于杜二小姐嘛!除了一些下人外,还真没人提起她,灵月城百姓都当她是瘟神,连靠近也不愿意。
“二小姐回来了,二小姐回来了……”
高兴得忘情大呼的是门房古老爹,他一吆喝,庄里的仆佣全放下手边工作,欢喜不已的到门口迎接,嘘寒问暖,热络相迎。
但在这些人当中,却没一个是杜家人,他们冷漠以待,仿佛回来的不是自家亲人,而是寄住的食客,不予闻问。
此情此景看在曲天时眼中,顿起怒意,所爱的女子遭受这种不平待遇,他如何能够忍受。
就连老跟杜春晓杠上的小德子,也觉得看不过去。女儿回家不问候一声也就罢了,竟然视若无睹的走过去,哪有这样的爹!
“小姐,怎么出个门像丢掉似的,也不捎信回来报个平安,让人好着急。”这孩子又瘦了,肯定没吃好、睡好,奔波劳碌。
“奶娘,你别老把我当成三岁娃儿,我知道照顾自己,你瞧我不是一块肉也没掉,来给你疼疼了。”杜春晓笑着抱住一位福态妇人,在她颈边蹭呀蹭的。
“哼!这头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少了一撮?我不是告诉你安全为上,遇上危险就赶紧逃开,你老是不听话,我这头白发就是被你给气的。”非让她时时提心吊胆,一刻也不敢放下。
“哎呀!人家一回来就唠叨个没完,也不让人喘口气,我的金桂焖香鸡呢?还有香煎黄鱼,再来个四喜饺子和醉八仙……”
“就知道吃,却半点肉也不长,也不知道吃到哪去?没啦!谁晓得你二小姐几时从灶坑里蹦出来,厨房没火,你吃灰比较快。”老没定性,野猴似的,将来怎么找得到婆家。
“奶娘,你不疼春晓了,我好伤心喔!”她佯哭,一副娃儿要奶喝的模样。
“疼呀!我掐你一把就知你疼了……”奶娘作势要掐她,杜春晓咯咯笑的东闪西躲。
其实她哪掐得下手,不过做做样子而已,杜家三位千金中,她最心疼的便是心地善良的二小姐,总舍不得她受太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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