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妻当夫(惊世小娘子之一)(10)

作者:寄秋


「真有这事?」妻子的话令他心惊,他眉头一孽,拚命地回想当夜的情景。

当天他真的酒喝多了,连站都站不稳,他醉到一沾床就躺下,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他一无所知。

东方无良他们的说法是那天两人扶着喝醉的他进房,他发酒疯在大呼小叫,他们为了制住他,不小心碰到坐在床边的她,因此她不高兴地将他俩赶出新房。

两方各说各话,想必其中定有误解,而他心想是妻子小题大做了,把一群喝醉男人的戏言当真,记挂在心。

看他眼露狐疑,柳依依气得不想再跟他争这件事,决定以后防着点就是,还要让他尽量远离那两只人面兽心的畜生。「还有,刘管家跟我说你买了一柄玉如意。」

「是买了,上等的玉器,通体雪白,手感滑腻。」是少见的极品。

「东西呢?」她手心向上,索讨。

「送人了。」他大言不惭的说道。

「送给谁?」她追问。

「朋友最近纳了名小妾,他开口要玉如意当贺礼,我想是件喜事就送了。」反正没多少钱,他花得起。

她一听,又是一股气直冲脑门。「又是朋友,一开口就是五百两的玉如意,你当是送宫中的缤妃或是太后吗?」

气不过的柳依依决定抖出她调查来的丑陋真相。「我问过了,那柄玉如意的实际价格不过两百两,其中的差价是怎么回事,被谁讹了你自个儿想一想。」

还真敢,这么大一笔钱也吞得下去,不怕遭人识破。

「不过是笔小钱……」他瞳眸缩了缩,不想怀疑朋友。

「小钱?那怎么不见你送我呢,从成亲到现在,别说是玉如意,连颗琉璃珠子都没见你送过,你对妻子小气,对朋友倒是大方得很。」予取予求,眉头皱都不皱一下,被当冤大头还沾沾自喜。

龙问云却理解错了,原来是她吃味,恼他没表示,早说嘛!女人就是心眼小,爱斤斤计较。「想要什么自个儿去买,我又没拦着你,金钗、银响、玉坠子,看你喜欢什么我叫人送来便是,何必吃这等干醋。」

「谁吃干酷了,收礼看的是送礼人的心意,自个儿闻口要的就没意思了,送的人若非心甘情愿,要了有什么意思?再说我又不缺那些东西。」这傻子,她是要他看清「朋友」的真面目,他却当她在耍脾气。

「好好好,你别气了,大不了我以后要送礼先知会你一声,太贵重的礼我便不送,就留给你如何。」娘子也是要哄的,她高兴,他的日子也就平平顺顺。

柳依依虽然还恼火着,但见他好声好气地赔不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怎好再恶言相向?「把钱交出来。」

男人有钱就作怪,她要看紧点。

「什么钱?」他楞住,不懂她为何找他要钱。

「家用,你娶老婆不用养老婆吗?这个月赚的钱要上辙。」

成亲至今已数日,他们还是有名无实的夫妻,除了第一晚,接下来的几夜就像天上的牛郎织女,一整天也没见到他人。

每天天一亮他就出门,不过亥时不进门,有时回来满身酒气,有时沾了一身脂粉味,每晚回来都看起来很累,累得倒头就睡,令人担忧他的身体。

她原本以为他是在忙商场上的事,而商场上交际应酬是难免的,连公公一出外经商就是大半年不归,他是龙府独子,要担起责任,忙一点实属平常。

直到仲齐跑来告诉她,说看见姊夫和几个友人上酒楼喝酒,什么事也不做的大白天便在饮酒作乐,听说还会招来唱曲的姑娘,一玩乐便是一整天。

这时她才明白她把他看得太有出息了,原来他的有事要忙是和酒肉间友厮混,早出晚归是为了朋友间的义气,连当冤大头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

心痛之余,她认清事实要改变他,首先要掌控经济大权,掏空他身上每一分钱,只要他没钱,看谁还会邀他出去。

龙问云先是愕然,继而哈哈大笑。「你要用钱向帐房支用,要多少有多少,不用问我,我一向这么做。」

「这么做……」柳依依有些纳闷,不甚明了。「你是说你赚的钱全归公帐,你要用时再自行取用?」

「什么公帐,我不赚钱,府里的花费全由帐房管,我想用钱时,去拿就有了。」

龙府的钱多到用不完,哪需要他劳心劳力,为赚一点小钱而辛苦。

不管钱,只管花钱,反正龙府的一切将来都是他的,这些财产他花三辈子也花不完,钱财就是赚来花的,何必为他爹省钱。

对于银两,他相当豁达,因为不是他赚的血汗钱,他花得不痛不痒,满不在呼。

「你不赚钱?」柳依依听闻,呆了半晌,像是有人敲了她一记闷棍,敲得她头晕目眩。

她的丈夫居然真是不事生产、游手好闲的败家子?!他竟还以此自满,不思反省,任意挥霍他爹辛劳损下的银两?!

不能接受,不敢接受,她无法相信,自己真的嫁了三头混吃等死的猪!

「龙问云,你到底还有没有羞耻心,都几岁的人了还靠着爹养,你有手有脚不去做事,整天在城里闲晃,你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生养你的爹娘吗?你、你根本是废人一个。」她气极的说了重话。

没人喜欢被劈头一顿骂,龙问云也不例外,他面有恼色,恼羞成怒的瞪她。

「喂!你够了喔!别太过分,龙府的银子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跟废人有什么关系,反正早晚要传到我手中。」

她冷冷讥诣。「就怕传不到你手上便已经被坐吃山空了,你瞧过爹的头发吗?他鬓角处已有银丝了,你想他还能奔波几年,为你操劳几年?」

「……」爹有白头发了?他怎么不晓得。

「奉养双亲是为人子的责任,难道你要反过来让爹来孝顺你,替你养妻育儿?」

「我才没要爹来孝顺我,他正值壮年,我以后还有机会回报他……」龙问云咬着牙,不甘被她责骂。

他只是不认为有必要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把人忧天,船到桥头自然直,天塌下来也有别人扛着。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你没听过吗?你想造成这样的遗憾吗?我爹死时才二十七,谁也没料到,家里剩下的尽是老弱妇孺,我家一下子就垮了,你知道有人整天上门要债是什么滋味吗?我十二岁就得当家做主,摸黑上茶园采茶,还要应付存心想坑我的商家,他们以为我小就能压低价钱,贱价收购我家天下第一的茶叶」

一个要踮起脚人家才瞧得见她的小丫头,没权没势又没力气,她只能和人比嗓门大,拿出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拚劲,让人不敢小看她。

她冒着红了眼眶,「别人骂我,我就骂回去,人家欺负我年幼,我就做给人家看,说我悍,没关系,只要我的弟弟妹妹吃得饱、穿得暖,奶奶身体健康,第一悍女我当了便是。」

她只是要做到对娘的承诺,撑起茶庄的生意,扛起照料一家的责任。

「呃娘子……依依,你不要哭,都过去了,以后换我让你欺负让你悍

……」龙问云慌了,他从没让女人哭过,更别提见到原本凶悍的她落泪,顿时慌了手脚。天哪!女人真是水做的,她怎么一哭就停不下来。

「我没有哭,我是被你气的。」她以袖子抹泪,不承认自己在哭。

「好好好,不是哭,是我看错了,你只是眼睛红,鼻子红,把鼻涕抹上我整条衣袖也只是因为伤风。」哪有人用别人的衣服擦泪,真是服了她。

「什么嘛!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她噗吓一笑,眼角还挂着惹人心怜的泪珠。

龙问云笨拙地以指腹拭去她未干的泪痕。「别难过也别气了,以后我赚钱养娘子,养我们的儿子,让你过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他是真的心疼她,他没想过她的凶悍背后有这么多原因,而她的话也真的令他心惊,她十二岁都能撑起一个家了,没道理他现在还无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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