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甜饼(26)
作者:草莓撞撞
于是剩下的被她包圆了。
她一个人吃了五串糖葫芦。
最后一串,还剩两个山楂,实在吃不下了。
秦谒这才接过去,帮她解决。
不能浪费食物。
两人鼓着腮帮子,并排坐在长椅上,吃完了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
秦谒去扔签子,回来后舒檀起身消食,一口气吃这么多,有点腻。
“下次不吃这么多了。”她说。
“嗯,下次一定。”
秦谒从善如流地转移话题,看向轮滑玩出花儿来的小学生们:“玩过吗?”
“没。”舒檀问,“你呢?”
秦谒耸了下肩,带了些孩子气:“轮滑都是异端,滑板才是王道。”
两种运动经常抢场地,互怼历史由来已久。
也算是个令人会心一笑的梗。
“感兴趣的话,可以教你。”秦谒说,“我是指滑板——你不会喜欢轮滑吧?还是滑板更有趣。”
银白灯光照亮他的脸,少年意气风发,唇角含笑,浅色眼眸通透如琉璃,却有着明显的温度,神采飞扬,真挚热烈。
舒檀把手塞进兜里,对上这样明亮的眼睛,她有几秒的失神:“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她究竟记着要学习。
“那就等高考结束。”秦谒眼中不见失望,垂眸注视着少女,细碎星辰间藏着一串流星,仿佛在祈求一个约定。
鬼使神差地,舒檀说:“好,等高考结束。”
明明说的是滑板。
定下约定的两人却都莫名心虚,胸口却又滚烫,好像揣进一捧禁忌的火。
火焰熊熊燃烧,把他们脸上烧红,把两个人的未来点亮。
第24章
折桂
吃完冰糖葫芦,秦谒送舒檀回家。
照例是多坐一站,在雪金路下,自个儿步行回凤岐路。
到家后他给舒檀发了个消息报平安,却没收到回复。
舒檀刚进门,就发现不对,阁楼上亮着灯,有人在她房间。
自从发现龚鸣锐偷偷进她房间,每天出门她都会把门反锁。
她随手抄起玄关放着的长颈花瓶,无声无息上了楼。
朱芸坐在书桌边,低头皱眉看手机,像是专门在等她。
舒檀放下花瓶。
朱芸同时抬起头,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禁愕然。
“你这是干什么?”
舒檀一时沉默,朱芸略一想就反应过来,女儿是怕房间里有坏人?
“你龚叔叔也在家,不用担心。”她干巴巴地安慰,无法理解,这片儿都是高档小区,安保很到位,有这么缺乏安全感吗?
就算她和龚城都不在家,也还有保姆。
舒檀正要解释,防的不是外头的坏人,是家里的。
却听朱芸又说:“还有鸣锐也在,家里两个男人,坏人不敢来的。”
舒檀闭上嘴。
她恹恹地站在门边,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这散漫的态度令朱芸心中一阵失望,她总是如此,仿佛铁打的心,关心也好安慰也好油泼不进。
“这段时间学习任务很紧吗?”沉默片刻,朱芸还是打起精神,“怎么这么晚回家?”
舒檀潦草地敷衍过去:“还好,有点事。”
“饿了吧?我去给你下碗面条。”奇怪的是朱芸好像真的下定决心,要做个温柔慈母,任凭舒檀如何冷淡,也殷殷切切无微不至。
她起身下楼,果真钻进厨房,开锅烧水,下起了面条。
舒檀站在楼梯口看着厨房那一盏昏暗小灯,母亲的身影在其中劳碌,影子时不时挪动到门口,她眨了眨眼,表情变得有些迷茫。
刚刚她的态度不好,她想,她还是应该把事情原委告诉母亲,母亲毕竟是不知情的。
很快朱芸端上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舒檀也没说她已经吃过了,说了声谢谢,坐在桌前低头动起了筷子。
“跟妈妈这么客气干什么?”朱芸笑道,她看着舒檀和她年轻时相似的侧脸,发际线上还有未褪的毛茸茸的胎毛,心里也不由软化了。
舒檀认真吃了几口,感觉到母亲一直在注视她,想了想转头说了声:“很好吃。”
虽然只是简单的清汤面,上面还飘着香菜,但她真的觉得还不错。
“喜欢吃就好,妈妈下次再给你做。”朱芸摸了摸女儿的头,眼下气氛正好,她犹豫了下,张口说,“其实有件事……”
舒檀正好也想跟她讲下龚鸣锐趁她不在家进她房间:“妈……”
两道声音撞在一起,两人都愣了下,舒檀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闭上了嘴,示意朱芸先说。
朱芸也没想太多,笑道:“是这样的,你弟弟最近成绩下滑得厉害,妈妈想,你周末有时间,可以带着他一起学习……”
舒檀放下筷子,垂下眼睑,脸色恢复了先前的寡淡。
“你今天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女儿神色变化,朱芸竟然打心底里发寒,手脚都变得冰凉,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彻底离她而去了。
她徒劳地解释:“我也是担心你,鸣锐说你周末总是出去,逢年过节都找不到你人,妈妈就想,与其跟那些不清不楚的人玩,倒不如和你弟弟一块儿学习……”
“他们是我同学。”舒檀起身,盯着朱芸加重了音,“也是我朋友,不是什么不清不楚的人。”
朱芸还没反应过来,舒檀已经端起没吃几口的面条塞进了她怀里:“我困了,你走吧。”
毫不客气的逐客令,不加掩饰的厌烦,朱芸愣愣地起身,全身发凉地走了。
门几乎是贴着她的后背关上的。
舒檀重新在书桌前坐下,看着陶瓷碗在桌面留下的湿痕,抽了张纸巾,把痕迹用力地抹去了。
用过的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翻出卷子,写题,不到十分钟,她已经写完半面。
她轻轻喘了口气,看了眼绷得发白的指关节,仰了仰头。
冷白的LED灯光打在她脸上,照得她脸白得吓人。
半晌她低下头,垂着眼睑,拿起笔准备继续写题。
刚写了一道,想起秦谒说到家了会跟她说一声,泄了力气一般松开手,从兜里捞出手机。
果然有几条秦谒的消息,半小时前[我到了],十分钟前[你已经睡了吗],五分钟前[晚安]。
舒檀手指点在输入框里,打了几个字,又删去。
算了,他已经睡了。
别再吵醒他。
她抬起头,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克拉拉与太阳》——
“太阳总有办法照到我们,不管我们在哪里。”
她把这句话抄在笔记本上,从文字中汲取到力量。
秦谒正看着他和舒檀的对话框,[对方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几秒,又消失了,然后就再无动静。
果然是回家后遇到什么事了吗?
她不想说,没必要追问。
他理智如此分析,手指却点开输入法,敲敲打打输了好长一段话。
然后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他退出QQ,眉宇间被灯光刻下浓重阴影,打开电脑,点开编辑器,开始写监控脚本。
要是哪天舒檀想跟他聊,他却又睡了,这个程序就会用上课铃声提醒他,快醒醒。
舒檀找你。
。
第二天,像是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似的,秦谒问舒檀要不要去看老中医。
舒檀昨晚睡得不是很好,也不太想出门,在对话框里打了行[改天吧],看着秦谒的头像,又把这行字删掉了。
[好啊,什么时候,现在吗?]
[嗯,我来接你。]
[不用,车站见。]
两人在车站碰头,等在那儿的却不止是秦谒,还有他们家车和司机。
秦谒解释说:“坐公交去要换乘地铁,再换公交,打车有点远,不划算,干脆让家里帮忙送一下。”
“那,麻烦了。”不知道该不该庆幸秦谒家是有司机的,要是来是他的爸妈,她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为了给她看个手脚发凉的小毛病,兴师动众跑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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