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娶西帝(下)(9)

作者:寄秋


她无法不怪罪西帝,是他坚持娶女皇为妻,却又不分青红皂白伤了她,才延误了他们回国的时间,给春吟公主谋反的机会。

若不然。皇还有余力反击,如今的局势也就大为改观,不必沦为丧家犬。

「话也别说得那么苛刻,当时你家主子双手满是鲜血,任谁都会想岔了,陛下也是急了,才会……呵……不小心刺了一剑……」他乾笑不已,越解释,额上的冷汗冒得越多。

他都觉得理由牵强,别人怎么听得进去,被人瞪也是理所当然。

「换我刺你一剑如何,我也可以说是不小心……」明明是西临二殿下奸杀了宫军师,他们不但不认错反而诬陷入罪。

红雁正要臭骂季东寒一顿,左手忽地被人一碰,她转过头,看向面色清冷的主子。

问他西帝是不是也来了。北越清雪以唇形吩咐。

红雁点头,表示明白了。

再回过头,她表情不悦的大喝,「南宫狂那混蛋也来了是吧!」

他一惊,笑得连脸都僵了。「哪……哪有可能,陛下得坐镇西临国,岂能随意出宫。」

叫南宫狂回去,我不见他。真当她是傻子吗?看不出季东寒漏洞百出的说词。

红雁再度传话,君上不见负心汉,叫他有多远滚多远,别来烦她。」

「这…… 陛下也不算负心,一夜夫妻百世恩,好歹看在昔日的情份在,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别一句话断了所有牵绊。

再解释也枉然,夫妻恩断义绝。北越清雪态度异常坚决。

「哼!当初西帝也不肯听君上的解释,一把剑就刺了过去,还说了绝情话,他凭什么想要个机会。」未免欺人太甚。

「误会是错误的第一步,谁也不乐见,死了打从娘胎就在一起的孪生兄弟,陛下内心的悲痛可想而知,难免无法平心静气,更何况我必须说句公道话,若没有那一剑,恐怕你和你的主子也无法平安离开西临国,就算陛下不追究,众臣也不可能罢休。」

季东寒目光无奈的看向一脸漠然的娇小女子,很想化开这场错纵复杂的僵局。

可是他的努力感动不了北越清雪,反而让她更加冷漠以对。

红雁,赶他走,不论是西帝或是他的说客,都不许出现在我面前。多说无益,伤害已经造成。

「立刻离开,君上不想见到你们满脸横肉的强盗脸。」红雁不假辞色的赶人,动手将人推得老远。

「喂!谁是土匪强盗,你给我说清楚,粗手粗脚的泼辣货,难怪长到一十八还没人要……」娶到她的男人真可怜,照三餐挨揍。

「东寒,让开。」

一道冷凝的低音骤起,北越清雪倏地背脊一凛,转身入屋,一眼也不瞧来者。

「是的,陛下。」终于肯现身了,不用他口沫横飞的说好话。

一身铁蓝衫袍的南宫狂从树后定出,神色峻然的迈向林问小屋,停在门前的石阶前,无视一把长剑指向他的心窝。

「清雪,你是对的,贵国军师确实是皇弟所杀,我错怪你了。」他错了,错在太信任善于伪装的孪生兄弟,他连他也骗了。

而且一骗二十余年,让人完全察觉不出他的狼子野心。

「滚开,君上不见你,你莫要自取其辱。」红雁背贴着门板,横挡在门外,谁也不许靠近。

屋内的北越清雪同样贴着门,眼眶微微泛红,她紧抿唇办忍住喉间的呜咽,不许自己有一丝动摇。

爱太伤人了,她再也承受不起,即使他已经明了事情真相,可碎掉的心该如何缝补,他毁掉的不只是两人的感情,还有她对人的信任。

「清雪,我不轻易求人,但我求你别再为我掉一滴泪,你是北越的女皇,我眼中的王者,你要相信自己是打不倒的。」他不忍心看她再丧志下去,意气风发的她是耀眼的女神。

她不要听,别再说了,她才不是北越的女皇,她被现实打败了,被北越的百姓唾弃着,他们称她是来毁灭北越国的祸水。

「南宫狂,别逼我动用武力,你在狂妄也只是血肉之躯,一剑刺进心窝也是会死。」红雁再度开口赶人,不耐烦他的痴缠不退。

事已至此,他还来纠缠什么,说出的话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去,他再多狡诡的伎俩也无用,一切早成定局。

「清雪,你不是一个人,西临将是你强而有力的后盾,我南宫狂在此立下血誓,助你夺回北越,重返你的荣耀。」她失去的,他会一一还给她。

话一说完,他不眨眼的朝手心划下一刀,瞬间流出的艳红血染一片,宛若当日他狠心的收手一抽,将三尺青锋抽出雪白衣裳,喷洒而出的鲜血染红她一身。

「陛下,你在干什么,居然以自残来表明心迹?!」有必要赌这么大吗?他可是万金之躯,一点损伤也不行。

不只季东寒,连对他痛恨至极的红雁也讶异不已,为了挽回心爱女子的信心,西帝不惜以血还血,以行动证明决心,绝下食言。

「滚开,死不了,比起我对清雪造成的伤害,这点小伤不过等同被蚂蚁叮咬一口罢了。」他拒绝上药,高举起手,让血顺臂而下,滴出一朵朵鲜艳的红花。

「你疯了,真是疯了,哪有人任凭自己血流不止,你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她也看不到。」为他的痴傻气急败坏,季东寒一时忘了尊卑而朝他大吼。

是呀,北越清雪什么也看不到,因为她拒绝去看。

可是她有耳朵,听见暴跳如雷的叫嚷,知道南宫狂犯傻的做了什么。

所以她捂上耳朵,不让自己心情受到干扰,她要阻隔任何企图伤害她的邪魔。

只是,入鼻的血腥味是那么腥羶,浓重得教人难以忽视,她闻到血的气味,从门缝下飘进,不断的提醒她,这是谁的血。

★★★★★★

「哟!我是不是看错了,这个被烟熏黑一张脸的龟孙子不就是吒吒风云的西帝,他怎么矮了一大截,蹲在地上朝炭炉摄风。」

天下一大奇景呀!堂笆西帝居然做着仆人的活,真是教人大开眼界,他几时转了性,决定悬壶济世,当个卖药郎中。

真该找个画师画下他此时的蠢样,流传日后,给他的子子孙孙一同观赏,茶余饭后笑开怀。

啧啧称奇的陆清枫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清楚,他先是一怔,不敢相信所见的景象,继而捧腹大笑,难以遏止。

「陛下是在为女皇熬煮补身的汤药,给你个建议,别笑得太开心,陛下正愁没人献出颈于让他一把拧断。」没瞧他站得远远的,一步也不敢靠近。

吓!虎目瞪得挺大的,明哲保身,他还是离远一些。「怎么着,他的火气看起来不小,黄连水喝少了吗?」

黄连,味苦,降火。

「你知道那是第几炉了吗?」换成是他早就放弃了,绝不会坚持到今。

「第三炉……第五炉……第八……你怎么一直摇头,给我个数宇吧!」他懒得猜。

季东寒左手比二,右手比三。「第二十三炉了,炭火不曾灭熄,陛下已经三天三夜没阖上眼,就顾着炉上那药盅。」

「什么,三天三夜没睡?!」他惊讶得突了眼珠。

「我劝他去歇会,由我代他顾着,结果他给了我这个。」他侧过身,露出肿了半边的脸。

陆清枫倒抽了口气,不自觉又往后退了一步。「里头那个人还不肯见他?」

夫妻嘛!床头吵床尾和,闹什么别扭,殃及他们这些池鱼。

「不只不见他,还把陛下辛苦熬的汤药给倒了,说是怕他在药里下毒。」真刻薄,一张利嘴杀人无形。

「说的好……呃,我是说别浪费嘛!人家也是用了心在弥补,不见人就挖空他的家底,反正西临皇宫多得是抢来的药材。」他还曾经目睹一株千年灵芝王,可惜全用在装病扮虚弱的南宫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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