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情人变奏曲(魔魅の家之四)(6)

作者:寄秋


「好呀!好呀!咱们来玩玩,看你先取走她的魂魄,还是我能顺利保住她三个月,真叫人期待呀!死神大哥。」先礼后兵了!要小心喔!

雷恩的笑别有用意,蓝眸轻狂不带笑意,冷然得如下雪的冬季,风来雨点大,看你要暴雨还是夕雪,他绝对奉陪到底。

什么人都好惹,别可傻呼呼地去挑弄恶魔,那黑色的羽翼一张开,不知谁要受遭殃。

即使对方是个死神,他信手拈来毫不吃力,蒸、煮、炊、烩随他兴起,魔是无所不在的,随时都能潜入心窝,毁之、摧之、焚之、烟飞如灰。

「你……你真要留她?」他的笑脸「天真」的让人想一把撕下。

肩一耸,他压下猪头直点。「她是我的。」

见他执意要与他作对,面色冷峻的墨炎摆摆手。「看你如何保住她。」

一说完,巨大的闇影似一阵轻烟,迅速的缩成一小黑点,消失在犹炎寒意的教堂内。

阳光开始回暖、流动在破旧的空间里,鸟雀跳跃在圣母塑像上,低啄她怀中小婴儿的脸,母子俩面无表情地任牠们嘻戏其中,展现光辉的爱和包容力。

什么都没改变,天空一样蓝得忧郁,绿地一片数着季节,除了哞哞叫的小肥猪外,真的看不出有何改变,金发蓝眸的男孩子依旧一脚踩着猪肚子,准备割块猪肉来尝尝鲜。

「雷恩,你到底在干什么,哞哞是你的宠物,你怎么狠得下心虐待牠。」真是可怜的小东西,叫人好生不忍。

雷恩的指头轻轻一点,开心地朝来者挥手。「神父,你误解了,我是在帮牠做瘦身操,你不觉得牠胖得像头猪吗?」

「咦!牠不是猪吗?」呃!等等!他说得话有点似曾相识,好像才刚听过。

「是呀!牠是一头猪,不过我比较喜欢牠变成腊肠狗。」一根长长才有趣呀!四只小短肢划呀划地多生动。

「嗄?」腊肠狗?

那明明是一头猪。

「猪头猪脑真不是好听的词对吧?狗腿子,狗奴才,狗头鼠目是不是顺耳多了,当狗多幸福呀!」哞哞,你该检讨自己了。

「这……」这也不算好词吧!

「神父,你看我穿上你的黑袍会不会比较帅?」雷恩觊觎地盯着他那身袍子,笑意特别……冷呀!

「呃!最好不要……」他的眼神为什么给人邪恶无比的感觉。

「你说我来当见习神父好不好,我会划很漂亮的十字架喔!还会勾引女信徒来追随你的天父,你这么破旧的教堂很快就会人满为患,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唔!那扇破了一个洞的窗户也该换了。

「这是教堂不是生意场所……」声音无力的威廉神父不知哪里出错了,总觉得同样的感觉似乎曾发生过。

可是他为何老想不起来呢!人上了年纪忘性大,连教区几时多了个金发的年轻人也不知道。

呃!是金发吗?他怎么认为他该有一头洒飒的及肩黑发,甩呀甩地好不张狂,目中无神地说着……说着……唔!他究竟说了什么,脑子怎会一片空白。

太奇怪了,定是昨天没睡好导致,神在惩罚他忘了做晚祷,因此让他什么都忘个精光,一点也不留下。

「神父,衣服借我穿一下,我觉得我穿比你穿好看,你要不要考虑退休,娶个老婆生八个小孩,你的腰杆子看起来还非常有力,绝对能让老婆满意地每天叫你,神呀!」多崇高的敬意。

「雷恩。」抚着额,威廉神父忍着眩晕的头痛一唤。

「什么事,神父。」有事要交代吗?

「把我的衣服还给我。」让他穿着内衣像什么话。

「喔!不能不还吗?打个商量先借我几天,黑色很衬我的气质,我们可以把它变成一种流行,到时满街是神父多叫人感动……」

「还有,闭上嘴巴。」他头快爆了。

声音静止了一分钟左右,满意的神父露齿一笑,以为上帝终于听见他的求救声,大显神迹让饶舌的孩子懂得沉默是种美德。

但他错了。

「神父,闭上嘴巴你就会把衣服借给我吗?要是我不闭上嘴巴你会不会用棒子打我,你知道神用爱感化世人,那感化不了是不是要放弃,放弃的迷途羔羊到哪里去了,我们该不该心存愧疚,毕竟神要我们放弃,将来他们如果杀人放火也不关我们的事,谁叫他们不听感化……」

听得脑涨目眩的威廉神父无法一下子吸收太多似是而非的问题,扶着额头的手还没放下,眼前一阵黑雾袭来,他再度晕倒。

遇到好问的学生不是坏事,坏在他问得都是歪理,与真理背道而行,任谁也受不了他的喋喋不休,只为了逼疯一个神父。

显然地,他感功了一半。

「哞哞!你还是太肥了,咱们来做做运动吧!只要你跑得比我快,你的后腿肉就保住了。……」

啧!跑得真快,看不出来是一头好吃懒做的猪,潜力无限呀!

嘴角一勾的雷恩朝前方划下一指,哞一声的粉红猪当场眼冒金星地往后跌,眼泪汪汪的盯着莫名多出来的一堵墙。

主人,不公平,你作弊,呜……哞,呜,哞……他是恶魔。

第三章

恶魔之吻?

他是这么说的。

但是什么是恶魔之吻呢!是指他的吻很恶魔,还是他本人就是恶魔,经他的唇一碰过就成了恶魔之吻?

可是也不对呀!那明明是一座教堂怎可能容许恶魔肆虐,在神的面前任意妄为,无视天父的存在而大举作乱。

自有上帝以来便有恶魔的传闻,光与影并有于同一个空间,虽然常有人称之无稽,不过没见过不代表没有,也许牠正在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牠是一只噬血的野兽。

抚着唇发困的杨恩典半晌不说一句话,两眼失神地望着穹苍宇宙,她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彷佛人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具躯壳犹在呼吸。

感情一片空白的她从未接触过真正的爱情,也没有跟一位异性交往过,在她的世界是单调而乏味,找不到一抹可以增艳的色彩,她以为她的一生就这么过完。

那个只闻声音,不见人影的男孩吻了她,用他略带冰冷的唇覆印上她的小口,让她磨指的心脏跳得飞快,好像快要停止似。

他会来找她吗?

或者他们只是一场偶遇,如风吹过平静的湖楮,涟漪一起轻漾了一会,随即归于原来的无波。

唉!不该想他的,全然陌生的人怎会记住她是谁,她是个命不长的六月鬼,再过几个月她大概不在了,又何必招惹爱情呢!

想爱又不敢爱的杨恩典嘲笑自己的懦弱,矛盾的心里十分扭扎,她不懂为何还怀抱着期待,相信人的一生中总有一次让自己想落泪的爱恋。

「哎──」好痛。

「怎么了,怎么了……嗳!妳手指头流血了,未免太不小心了,妳到底在做什么。」真是的,老是不懂得照顾自己,叫人操心。

吮着沁血的指头,腥甜的滋味流入口中,她又再次想起那圈吻,「对不起,我没注意到针头缝歪了。」

他的吻中有血的气息。

说了不想他又想他,她真是无药可救了,连人家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她凭什么想他,就为了区区一个微不足道的吻吗?

太可笑了,她居然会眷恋冷唇带来的甜蜜,心头暖呼呼地,做什么事都不起劲,好像掉了魂似,找不回原来的自己。

「宗呀妳,这两天都心不在焉的,老是望着天空不开口,妳想急死我们是不是。」她好怕是大限将至,回光反照地让她看起来比平时健康。

看着母亲担忧的脸,她有些内疚。「妈,我没事,我是刚好想到娃娃的新造型有点出神,不是故意学人家什么沉默是金。」

她故意说些俏皮的话引开母亲忧虑,捉起做了一半的绒布娃娃缝了一针,表示她状况不错,还能和她打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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