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也会飞(开市大吉之一(10)

作者:寄秋


没钱就作不了怪,这是每一位家有青春期子女的父母心得,用钱控制孩子是他们常用的手段。

但是,也造成亲子间的疏离,使双方少了互动,多了冲突。

“你太过分了,那是我的钱。”女孩恨恨地怒吼,奋力护住她心爱的钱包。

可惜她的努力徒劳无功,壮硕如山的男子轻轻一扯,轻易地取走她一心维护的粉色小包包。

九穹漠然的脸上瞧不出一丝表情,沉默得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感。

“你的钱是我给的,你的吃,穿、用、行都是我陪酒赚来的,你什么时候要还我?”火气不小的凤姐儿和女儿扛上了,心一横和她计较起投注在她身上的费用。

“你……我恨你,你不是好母亲。”眼眶一红,她说出近乎决裂的言语。

凤姐儿不痛不痒地回以冷讽,“彼此彼此,你也不见得多讨人喜欢,我从没指望哪一天你忽然变得孝顺,让我脱离酒家女的生活。”

母女俩一呕气,什么绝情的话都说得出口,互相较劲不肯退让,犹如两头张牙舞爪的大小母狮,为了一点小事而对峙着。

其实凤姐儿早年过得并不顺遂,母亲爱赌,父亲嗜酒,两人都不务正业与赌、酒为伍,卖儿卖女让自己过好日子。

而她比较幸运的是在被推入火坑前,父亲因饮酒过度而肝硬化过世,母亲则欠下大笔赌债无力偿还,半夜弃女和情夫潜逃到大陆,让她不致沦落皮肉钱。

她口中的“酒家女”、“陪酒”只是一句气话,经营酒吧卖的商品当然是酒,偶尔陪客人喝两杯纯粹是私人交情,并非真下海捞钱,以美色及肉体赚取日常开支。

“哎呀!两母女有什么好吵,不如陪我喝一杯,哥哥我赏点小费让你们买新衣服。”真标致的小娃儿。

一把年纪的酒客趁机调戏,醉眼蒙胧地抱住和他孙女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上下其手地又摸又抚,当她是酒店小姐。

而且他还贪心得连老板娘也不放过,一只猪蹄子就想往她丰满的胸部摸去,好一箭双雕满足淫欲,女孩的娇、女人的媚他都想染指。

“你……你放开我……放开我……死老头,还不把你的猪手拿开……”好恶的口臭,真讨厌,

“不放,不放,让我亲一个,我有钱……嗝!买你一夜,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惜惜呀!妹妹……”真香,皮肤又细又滑。

“不要不要啦!你好臭,不要碰我……你走开,走开……啊!你……你不要……摸……我……”为什么没人出面制止他。

原本厌恶的神情转为惶恐,刚满十三岁的朱雅文以为会有人见义勇为,拉开死缠着她的色老头。以往她在店里走动时,消费的客人都不会为难她,有时还会取笑地叫她小老板,给她进口的巧克力球。

可是她从不知道发起酒疯的烂酒鬼会这么可怕,力气大得她都挣不开,还非常下流地想亲她,根本不在乎她快哭出来的挣扎。

第一次有被侵犯的恐惧,她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极力抵抗却仍敌不过男人的力量,即使那是一个在她眼中很老很老的糟老头。

人在极端的惊惧中,头一个求援的对象是最亲近的人,她泪眼茫茫地看向叼着烟的母亲,不懂她为何能冷血地袖手旁观。

“妈!你……你帮我……赶他走……”不要再碰她,她觉得好脏。

“你刚才不是叫我别管你吗?我现在顺你的心,反正你长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吐了一个烟圈,凤姐儿的表现十分冷漠。

“我是你的女儿耶,你怎么可以不救我?”她哭喊着扭动身体,想摆脱死抱住她不放的家伙。

凤姐儿冷哼着将一块冰含在口里,毫无替女儿解危的意思。“我为什么要救你,你有拿我当母亲看待吗?”

“你……”泣不成声的朱雅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难过得只会哭。

“吃我的饭、睡我的床、住我的房子、脚踏的上地也是我的,没有一点贡献也就算了,还当我是免还钱的现金卡,要钱要得理所当然,家事一样也不做,当我上辈子欠了你呀!”

她骂得顺口,故意要让女儿受点教训,没吃过苦的孩子是不了解父母的辛劳,她能给的都给了,而她却还不知足。

“我知道你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认为我低贱得不配当你的母亲,既然如此,有本事就自己找条活路,不要老想着依赖别人,我也有我的生活要过,少个女儿反而落得轻松自在。”

“我……我要回家……呜……呜……我要回家……”这里的每个人都好可怕,像扭曲的怪物。

“你还有家吗?你待的那个家是我生张熟魏买来的,既然你想出去就走吧,我也不留你,免得你说我妨害自由。”

凤姐儿做出嫌弃的表情甩甩手,转身背对呜咽抽泣的女儿,无视她被人占尽便宜的惨状,一副不管她死活的样子。

“妈……我不要……我会乖,我不出去了……你帮我……呜呜……帮帮我……呜……”她会乖乖地写功课,不再乱跑。

“哼!会喊妈了,骨头再硬给我瞧瞧,想要脾气你还不够斤两……”

泼辣的话语忽然止住,凤姐儿撇撇嘴,放下叫唤九穹的手,表情似讥讽却又微显孤寂,瞄了一眼刚进门的身影,大口地抽着手上的烟。

她的嫉妒是根深蒂固,怕是连死也消除不了,她想去恨却无从恨起,因为那个人永远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恨,而且恨什么。

这就是女人最大的悲哀,一生的喜怒哀乐全操控在一个男人掌中,而他爱的人不是你。

“凤姐儿,又拿女儿来练修养呀!你别害人家提早进棺材。”

唉!真是不像话,看了鼻酸。

乔品真的左脚正要抬起,一旁殷勤的虎豹兄弟已代劳一踹,再招呼几颗硬拳头,笑不出来的老淫鬼当场捉起小白兔来,酒醒了一大半。

只不过他吐的是血,以及一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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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品真瞟凤姐儿一眼。“林凤妹,你的脾气也未免太冲了,火一点就想燎原,也不怕烧死自己。”这药下得太重了,一个不慎真要后悔莫及。

“死就死吧!人生活着也没什么意义,拖个伴一起上路也不错。”省得留在世上受苦。

“邪恶的想法,人死一条命,鬼做万世奴,你想死之前让我先死,眼不见为净,不然我很难向大哥交代。”她可不想死后还遭人怨恨。

乔品真口中的大哥并非她亲生的兄长,而是她父亲生前收养的弃婴,两人同在一个环境成长情同兄妹,她一向喊他大哥。

“人死都死了要什么交代,你对我们母女俩的照顾已经够多了。”她握杯的手忽然一紧,仰头喝光不加冰块的涩酒。

“还不够,我欠你们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这个遗憾有生之年怕是难以偿还。”

不胜欷吁的轻喟一声,明亮的眸中蒙上一层黯影。

本名林凤妹的凤姐儿苦涩的一笑,斜眼凝睇她妒之若狂的天之宠儿。“丈夫?

呵……呵……你比我想像得还要天真。“

他从来就不是她的丈夫,他们并无任何婚姻关系,只是单纯的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在他的心目中,她还不如他的“妹妹”踩过的一根草。

只是她傻得学不会洒脱,以为情够深就能改变既定的命运,就算得不到心也要将人留下,日夜相处不怕磨不出感情,有志者,事竟成嘛!

但是她甘冒难产的危险,阵痛三天三天才生下两人的骨肉,换来的竟是伤口淌血的他,草率地以纱布包扎并未上药,转身又走向令他受伤的那人,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甚至没有抱抱自己的女儿。

她很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定位就是只个女人而已,不该吵闹,只能乖乖地应付男人的需求,如果她不够聪明地妄想在他心中占一席之地,那么她随时可能被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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