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谜(闹元宵之四)(24)
作者:寄秋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和大人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永远,请自行收敛。”她也不过是仗势欺人的亡国奴罢了。
若非父亲在朝得宠,岂有她撒野使泼的余地。
“好呀!你倒教训起我。”骄纵的和滟转过身奚落兰福晋。“看看你府里养的狗多会吠,就是不知牙利不利。”
怒意扬过心头,兰福晋当若无其事的一笑。“还不向和小姐赔礼,你当我不管事了吗?”
“福晋……”他是武将并非文官,绝不受胁迫而屈服于小人。
“既然知道我是福晋还不听令,别让我说第二遍。”兰福晋严厉的斥喝。
不为所动的哈尔努赤略沉下眼,说了句,“请福晋见谅,末将恕难从命。”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反了不成。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属下效力的是靖王爷而非和府家将,没必要奉承妄为的千金小姐而自贬为犬。”他等着领罚地挺直身躯。
“你……”她是给他台阶下呀!得罪了和滟他岂有好日子过。
“啧!狗咬主人了,要是在我和府,哪有这般胆大的奴才,兰福晋你得好生的管教,不然他都骑上你头顶了。”否则她会代为管教。
懊恼没带家丁前来的和滟只能在一旁加油添醋的说起风凉话,她也有自知之明,一群弱质女流怎么也敌不过孔武有力的练家子。先将他逼走了她才能为所欲为,惩戒这不长眼的民间女“哈尔努赤,你竟敢犯上。”兰福晋心想,不惩罚一番,只怕府里会不得平静。
“属下不敢。”
“不敢是场面话,我看他根本没将福晋放在眼里,视你如粪土踩在脚底下践踏。”都敢回嘴了,他还有什么不敢。
落井下石的和滟不断煽风点火,面子挂不住的兰福晋只好摆出主儿的威仪。
“哈尔努赤,我命你前往教练场蹲三个时辰马步,不得有误。”这算是小惩了。
神情一变的武将迟疑地望了邵铭心主仆一眼。“小王爷命属下保护邵小姐。”
“是小王爷的命令为重还是福晋,你想我命人将你打入水牢吗?”这是不得不为的举措。
犹豫再三的哈尔努赤忍痛作下决定,他毕竟是靖王府的家将,不得不听命于兰福晋。
微躬了身说句属下遵命,速速离去的他并未直接前往教练场,反而快马急驰直奔皇宫而去,准备找小王爷来救急。
“没人为你撑腰了,还不过来向本小姐磕头赔罪。”也许她会考虑让她少受点罪。
笑得张狂的和滟命人搬来一张太师椅,目中无人的斜倚而坐睨着人,一副我就是王法你能奈我何的狂妄样,丝毫不把晾在一旁的兰福晋当一回事。
在父亲和坤的余荫下,她我行我素已久,骄纵的个性早已定形,哪懂得为人设想、关心别人,自私的只想得到所要的一切而不顾他人死活。
打小到大她所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凡是相中的没人敢抢,予取予求地当天下物尽为她所有,连人也一样。
两年前的灯会上她瞧见神采飒飒的靖羿便一见倾心,巴望着和他一夜春宵,差人请他过府一聚,想借七分酒意成就好事。
谁知他不仅不理睬还让她空等一夜,佯称头疾无法赴会,躲入一个灯笼师傅家中不肯见她。
为了这件事她足足气闷了一个月,不甘心地从此忘了他,另寻俊秀男子为伴,不让良辰空度,她才不信非他不可。
可是一口气偏是忍不下,越是得不到手越是心痒难耐,即使她的床侧不曾空过,想要他的念头与日俱增,变得不得到不肯罢休。
她和滟是何许人也,岂能容他漠视至今,不出个狠招哪肯正视她,眼前的民间女子正是她的饵,看他从不从。
“为什么要磕头赔礼,我有做错什么吗?”真要命,孤掌难鸣。
她一人怎斗得过一群来势汹汹的女人,就算加上个银雀也是势单力薄,哪能和权贵一较长短。
这靖羿真是害死人了,早叫他放她回府偏不肯,说什么要造成既定事实,让她娘无从反对,好早点给她名分定下终身。
谁晓得他根本连碰都不曾碰她一下,同床共寝也只是和衣而眠,坏了她的名节径自扬扬得意,殊不知她腕上的守宫砂正在嘲笑他的迂腐。
“你得罪了本小姐还不知错,愣着装傻就能免去责罚吗?”没三两肉也敢和她作对,真是不知死活。
美人相嫉。
体态丰腴的和滟最恨娇弱羸虚的纤细女子,肌理匀瘦地像在讽刺她的痴肥。
她哪有装傻,她本来就不聪明,不然怎会落得这步田地。“为什么你坐着而福晋却站着呢?”
面上一哂的兰福晋有几分恼意,当下命人抬椅上来,活似要扳回面子般。
“你这贱民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没你开口的余地。”和滟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认为兰福晋的存在让她丢脸。
可怜的兰福晋,搬石头砸脚。邵铭心同情地望了她一眼。“可是福晋是长辈呀!”“长辈又如何,我看不顺眼照样赶她出府。”尚未定局已先摆起架子,和滟气焰高得连服侍的丫鬟都看不下去地轻扯她衣服。
湿了脚的兰福晋是气闷在心未发作,既然是她把祸害引进门就得忍气吞声,等赶走了儿子的心上人再来算账,她就不信身为福晋的她会让一名臣女爬到头上撒野。
先忍一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靖亲王府的兴衰,再蔑人的言语她都得忍下来。
“呃!福晋可别见怪滟儿心直口快,我是被她气得口不择言才说了胡言,滟儿哪会不孝的逐你出门。”死老太婆,尽杵着碍眼。
你不会有机会不孝,兰福晋在心底冷哼。“你这丫头别让她激得口无遮拦,我早说她不是简单的角色。”
她得赶紧和皇后妹子合计合计,将她那温婉可人的小格格许给羿儿,以免真让和滟人了门。
“哼!她哪及得上我的万分之一,想和我作对是以卵击石,自找死路。”她轻蔑的一哼。
自视过人的和滟眄了眄那张巴掌大的清丽小脸,不太高兴她有双会勾人的明媚大眼,水汪汪的像是随时会滴出水似令人心烦。
瞧那风一吹就倒的骨架叨哪能伺候得男人开开心心,床第间没人能比她更懂得让人销魂的事了,这单薄的身子连替她端个洗脚水都成问题。
靖羿是瞎了眼才会瞧上这狐媚子,等他和她温存过后,他便会知晓谁是真正适合他的女人。
“是不是以卵击石我不清楚,可是羿儿对她的宠爱却是有目共睹,连我这个额娘都吃味。”除却出身不说,和滟没一样及得上人家。
论容貌少人三分颜色,论气度又少了一份浑然天成,颊肉过丰体臃肿,怎比得上人家的体态弱弱之美。
一听她得宠更胜于自己,和滟的妒色浮于双目。“她算什么东西敢与我争,我手一捏就要她成灰。”
有那么大的手吗?闷得慌的邵铭心打算绕过她上曲桥,趁着哈尔努赤不在身边之际溜出王府,回邵府清心的过个好年。
同样也是被人娇宠成性的她低估了女人的嫉妒,以为避开就能省掉一些麻烦,她不想为了一点小事而和人起冲突,身为客人何必惹人不快。
暖意袭来叫人倦意蒙生,碧色成湖漾着波光,反映暖阳的碎冰形成一道道细虹,炫亮非常。
美景如画却无心欣赏,落下的冷梅在眼前飞舞,纤足履地一十七年从不曾跌倒,可是这会却绊了一跤,几乎跌地。
若非手脚灵巧的银雀及时搀扶,免不了青紫一身擦破皮,怨天不长眼。
“你……你们干嘛伸脚绊我家小姐,存心欺负人是不是?”好在她眼明手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同样狗仗人势的和府侍女用力地推了银雀一把。“欺你又如何,我们家老爷可是朝中大臣,要你一条命绝没人敢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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