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满地红(爱情十八限之一)(6)
作者:寄秋
偏偏他老是輕忽她容易淤青的體質,被她氣得半死時總忘了這回事,往往要等手一伸出才驚覺糟了,可是已來不及縮回手。
為了這件事他不知道挨過多少次罵,受過無數的責罰,有好一陣子沮喪得想出家當和尚。
幸好遇上了他的家教老師開啟了他性的第一頁,讓他在沉淪的慾望中重拾信心,他才揚眉吐氣的朝女人身體發展他的另一人格。
唯一煩惱的是女人太多,他無法一一雨露均沾的帶領她們攀越高峰,只好一個一個的照顧,三天兩頭換床伴以免造成遺憾。
「我要跟梅姨告狀,你大欺小。」太可恥了,他會有報應的。
段立霆早有準備的取出一根棒棒糖放在她手上。「只有小孩子才告狀,妳羞羞臉。」
「我要瑞士生產的奶油球。」慕少槿嫌本地的糖果不夠入味地丟還他。
原本想罵她挑嘴的段立霆忽地發出輕笑聲。「妳呀!都被我們寵壞了。」
不能怪她品味高,他是始作俑者,瑞士生產的奶油糖是他託瑞士的朋友轉寄到台灣,道地的口味比進口的奶油球更香濃可口,含多了也不膩,滿口奶香味。
是他送給她滿十六歲的生日禮物,滿滿的一盒她不到三天全吃光了,吵著要他買一貨機讓她含上一整年。
事實證明她的確是惡魔,他幾乎破產地買了一屋子的奶油球,結果她的興趣只維持一個月,剩下的奶油球全下了他的肚,害他有將近半年的時間成為牙醫的忠實仰慕者,每隔兩、三天便去報到一次。
打小她的耐性只有三分鐘熱度,哇一能讓她持之以恆、孜孜不倦的,大概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化學元素,廢寢忘食的專注讓人敬佩。
不過比起她的諸多破壞,小小的優點不值得一提,她根本是個活在中古世紀的小惡魔,見不得別人快活,非要大家和她一樣一板一眼的過日子。
「罐頭……」
「嗯!妳叫我什麼?」段立霆搖下車窗,將厚實的書放在岌岌可危的車窗邊。
飛快的車速帶來一陣風,搖搖欲墜的原文書令她忍不住驚呼的捂住胸口。
「霆哥哥別再嚇我了,我有心臟病。」氫酸鉀一滴當佐料一定很過癮,他非常需要。
他好笑的將書放好,讓風吹拂帥氣的髮。「妳幾時得了心臟病怎麼沒通知我,我好去致上輓聯。」
「被你嚇出來的,而比我還沒死,用不著你去惺惺作態.」揪緊的心口真要喘不過氣來,全是他害的。
「別說做哥哥的不關照,以後妳就跟在我身邊好生學習,在妳二哥不在的時候,我會代替兄長的責任予以鞭策。」他會照顧得她欲哭無淚.「鞭策?」聽來具有威脅性。
「放心地把自己交給我,霆哥哥不會虧待妳。」段立霆習慣性的將手搭上她的肩調戲。
一接觸,麻酥的觸電感讓他赫然一震,吃驚地訕然一哂,不著痕跡的慢慢收回手,一時無語的正視著前方,企圖忽視莫名的感受。
「妹妹」兩字如鉛般沉重的鐫刻腦海,段立霆自我厭惡的咒罵自己下流,妹妹是讓人寵、讓人疼的糖霜丸,狎玩不得,她不是平日圍繞在他身邊那群自甘墮落的女人。
可是他好像有點失去控制了。
不行,不行,要振作,這些年平白受的冤枉不討回不行,魔女的惡行要受到制裁。
「霆哥哥,你不覺得你此刻說話的口氣像是包養情婦嗎?」虧待?真像三流的小說對白。
「什麼?!」她……她……
慕少槿的話讓他震驚的踩下煞車,目瞪口呆的差點咬到舌頭,是誰教壞純潔無瑕的妹妹?
「笨蛋。」幸好車後沒車跟著,不然看他拿什麼賠她父母一個女兒。
「妹妹,女孩子要文靜些才可愛。」一定是錯覺,惡魔不可能變成天使。
她真讓人不能期待。
「像她嗎?」她指著車窗外廣告看板上的女子,意思是死物最安靜,絕不干擾活人的作息。
「妳……」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報復行動是否會提前夭折,他現在已經有水深火熱的感覺,手軟腳軟地不想報復,只想扯下她的古板臉掛在牆上哀悼。
到底誰會是被凌虐者,心底有了問號。
會不會到頭來他成了埋在土裡的那一具……
肉瘤。
第三章
「影印?」
這一疊紙……
嗯!不多,大概三千份,夠她影印一整天。
「不懂嗎?影印的意思是將紙放在影印機上,按下開關執行指令,然後底下便有一張印好的紙滑出……」操作簡便,有手的人都做得來。
但他錯估了一件事,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是不必自己動手,自有死忠的追隨者為她效勞,她的手是用來調配生化元素,高貴的不染世間事。
「傻呼呼的看什麼,難道要我親自示範一遍才明白怎麼用?」瞧她動也不動的像根木頭,他到底在懲罰誰?
「如果你方便的話,我不介意多等一會。」
她居然點頭地要他下海指導。為之一怔的段立霆有被她打敗的挫折。「妳不會告訴我妳不知道影印機的操作方法吧?」
慕少槿笑得甜美地將一疊白紙放在他胸前。「你不會認為我該學習吧?我是個連喝杯水都有人服侍的嬌嬌女。」
「妳……」不能被她的笑容迷惑,她是魔女。「我、教、妳──」
一瞬間,幾乎不到兩秒鐘的剎那,他真的覺得她很美,左邊的小酒窩隱隱一現,讓他有片刻的迷眩想去親吻它。
幸好他及時醒悟未受蠱惑,她實在太可怕了,陷害人的功力更勝從前。
他這一吻下去不被段、慕兩家分屍才怪。
「霆哥哥,你幹麼咬牙切齒,我做錯了嗎?」她一副虛心受教的乖巧樣,未曾反抗不公。
「不,妳沒錯,是我錯了……」咦!影印紙幾時跑到他手上來?
「喔!是你的錯.」肩一聳,慕少槿做出無所謂的表情,表示原諒他的疏失。
「什麼我的錯?分明……算了,算了,跟我來。」是誰的錯呢?段立霆有點分不清了。
「好。」
她的乖巧異常詭異,難得毫無異議的像個小媳婦承受刻意的刁難,不贅言的尾隨其後,不時地與其他部門微笑示意。
一前一後的兩人看似上司和部屬,可是令人停下工作愕然一視的奇景,卻是總經理抱著一堆舊文件和新影印紙橫過半層樓,似乎不知有何不妥地做著小妹的工作。
而他身後的「妹妹」一副來巡查的姿態,舉止優雅地不忘和員工打招呼,建立起高人一等的權威感,讓人不敢怠慢。
走在前頭的段立霆忽然停下腳步,驟然回頭一掃假裝忙碌的下屬,無力的懊惱感再度湧現.瞧他做了一件什麼蠢事,明明是為她擺下的圈套,為何做的人卻是他,而她像沒事人似的眨眨眼,不解他停下來做什麼.形象啊!他好不容易建立的總經理形象一夕間毀了,全拜她所賜.他八成得了失心瘋才會幫她做事,他發誓僅此一回再無下例,一個月內他要整得她灰頭土臉,叫天天不應,求神神不靈的體會他當年的感受。
嗯!他要狠下心按計劃進行,絕不能有婦人之仁同情她,她活該做牛做馬付出這些年來欺負他的代價.好,這回先放過她,等一下非要她嚐盡苦頭,看有誰會來幫肋她。
女人的妒心是一把利箭,他不信他的隔外用心引不起女人的公憤,到時她等著被生吞活剝,如同他沒犯過錯卻被兩家的父母扁得一星期下不了床。
越想越得意,段立霆不自覺的站在影印機前,一張一張的影印成冊,堆積到紙匣容納不下為止。
「霆哥哥,你該換紙了。」效率不錯,印好了三分之一。
「啊!怎麼是我在做?」該死,出師不利,他一定忘了到行天宮拜拜。
「繼續呀!你做得很好,再幾個小時就可以全部印完了。」慕少槿順手將白紙交給他,像個監督者予以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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