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练习曲(毕业前夕的爱语)(13)

作者:寄秋
电话一接通,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里就传出男人低沉的嗓音。

“出来,我要见你。”

她一怔,差点把手中的手机摔出去。“你,你是谁?”

“不要说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亲爱的小夏学姊。”他话语低柔,好似贴着情人耳朵,呢喃着动人情话。

是他?!初日辉——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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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她有瞬间的慌乱,可随即深吸了口气,要自己镇定下来,别因他的来电受到影晌。

“这很难吗?你在发给别人的名片上不是注明了联络方式?”要找她并不难,难在他该如何跨出第一步。

失笑的摇摇头,她自嘲自已大惊小怪,草木皆兵。“是,请间初执行长有何贵干,劳您大半夜还得费心公事?”

“我们之间有这么生疏吗?我记得你可是唯——个敢打我头的女人。”而且打得他很痛,她的手劲不算小。

“那是以前不懂事,你不会还记很吧?”说要放下,她心里还是惦着和他的一切,没办法一下子完全忘怀。

幽然的叹息声响起,仿佛充满疲惫。“是你很着我。你心眼好小。”

“我才没有……”她想拼解,但转头一瞥,旁边梳妆镜反射出她此时神态,令她霍然怔住。她没有吗?那这怨慰的表情从何而来?

“语绫,出来,我想见你。”初日辉强势的说。他从没想过自已竟会如此迫切想见一个人,想得他胸口快要炸开。

夏语绫看向床边的闹钟,压低声调提醒他,“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大家都在睡了。”

“可是你房间亮着灯,跟我一样没睡。”她也想着他,一如他想念她吗?

“你你在我家门口?”她用手捂着手机话筒,怕泄露自已的无措心慌。

“我给你三分钟,不然我会直接按你家门铃。”说完他在心里想,她一定会恼怒得想打爆他的头吧?果然……

“该死的初日辉!你要敢惊动我爷爷奶奶,我绝对跟你没完没了。”她几乎要咆哮了,只不过不敢放大声量。

他听得出她正在压抑怒气,却仍说:“只剩两分五十七秒了,你的动作得快一点,我不介意深夜拜访你的家人。”如果这是威胁,他也相信肯定奏效。

“你敢给我计时!活得不耐烦了?我喂!喂!断线了……”他竟然挂她电话?!那个该剥三层皮的混蛋!

夏语绫气得冒出想杀人的冲动,穿着便宜的室内拖鞋和家居服,披着一头凌乱的长发就冲出房门,到了客厅,及时想起家中熟睡的长者,才又踢手踢脚地拉开大门,走向路旁灯柱下那抹硕长身影。

“你……”

一见到她出现,初日辉雪时温柔地笑了。

“我真的很想你,尤其在每个辗转难眠的夜里。”是想她想得睡不着,还是睡不着又想起她,他已无从分拼了。

指着他鼻子的纤指颓然放下,她气不起来了,闷声道:“别说你这些年没交过女朋友,你想的是她们,不是我。”

“纯粹宣泄欲望的,我有,但没有称得上是女友的人。她们和我的关系都仅止于肉休,短暂不长久。”他曾想从她们身上极取温暖,可得到的只是更加空虚。

她一怔,想间这其中包括他那位长相甜美的女同学吗?然而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我没想过你,我的日子过得很充实,没空做无谓的事。”她说谎了,若说这世上有谁最令她放不下,非他莫属。

闻言,他轻笑,脱下宽大的西装外套披在她发颤的肩上。“很好,你没想过我就不会心口难受,像我这里,满是快涨出来的思念。

看他比着胸口的位置,她鼻头微微发酸。“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啦?”

“看你。”他定定看着她,眼中满是怀念与柔情。

“你看到了。”她暗示他该回去了,时间不早,她也该上床休息了。

“还有……”

“还有?”她两眼睁大,好似他的未竟之语对她是多大的惊吓。

“陪我看日出。”他说。

“嘎?”夏语绫错愕得说不出话来,不相信有这么刚好的事。她才刚听着这首歌,他居然就出现了,还一字无误地说出歌名,令人好不诧异。

这是巧合吧,他不可能知道她正在听的歌,为了不扰人安宁,她在房间将音量调得很小。

“好久没看日出了,身边少了个人总是提不起劲,觉得意兴阑珊。”他作息上的改变是因应工作,睡得晚,自然也不会起早,是好些年没看过从海平面升起的太阳了。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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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不答应你,你大概会赖着不走吧?”她有些无奈,又有些不甘心。

初日辉笑着搂住她僵硬的肩膀。“被你厚脸皮缠久了,我多少有点受影响。”

“你……”她欲言又止,最后选择沉默。

“走吧,我的车子停在巷子口,你家的巷道太窄了,车子开不进来。”搂着不甘愿的女人,他暗笑在心,其实她一点也没变,还是心软好说话的女孩。

不管她心里有多么复杂的情绪,心性依然如夏日阳光,自然而然地带给旁人温暖。

“初小辉,你不要以为你诡计得逞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要是再使小人伎俩,我会报警处理”她就不信他不怕出丑。

一道阴影往下压来,薄唇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宣言,夏语绫怔楞地瞪大眼,娇嫩的芳唇正被一点一摘地攻陷,那个记忆中神色冷傲的男孩,正在吻她。

“怎么不说话?会冷吗?你的嘴唇冻得发紫,夜晚的海边对怕冷的你来说,还是凉了点吧。”初日辉关心的问。

夏语绫不想说话。他凭什么若无其事的吻她,仿佛她的唇早就属于他,他头一低便可悠意掬取,丝毫不用顾虑她的意愿?她是他的,无须言语表明,是这样吗?她知道他一向摸然冷傲,不喜受拘束,目空一切只活在自已的世界里,一般人没有绝对的耐性,绝无法令他表现出真性情。

但是曾几何时,他竟也学会了强取豪夺,在知道她有男友的情况下,仍是狂肆妄为,视她为所有物地予取予求?

是她给了他错误的认知,还是她一直未看清他的本质,掠夺毕竟是男人的天性,越是不容易得手的越有挑战性,使人热血沸腾,对吗?

夏语绫眼神一黯,不愿再去细想,此刻环着她的双臂结实有力,充满男性强悍的气息。源源不绝温暖她的热气是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在这有如时间静止的时候,她的背贴着他宽厚胸膛,只想和他一起看向潮起潮落的海洋。

“语绫,我说想你不是假的,你还记得那年夏天吗?我死也不肯参加学校举办的营火晚会,你却硬是拉着我,强迫我一定要陪你跳团康舞,你还把自己烤焦的肉片塞入我嘴里,要我帮忙毁尸灭迹……”

那时她笑得好开心,像个月光下的精灵淘气又顽皮,以捉弄他为乐,每次都把他逼到极限,再以学姊的身分命令他不准生气。

而他明明气到想转身就走,她一个双手合十的赔笑脸,他就会觉得和她生气是件可笑的事,因为她根本不痛不痒,只会变本加厉的烦他。

到最后,他已经不晓得是徽得理她,或是不知不觉的被制约,只要她笑着出现在他面前,他便拿她没辙,只能由着她摆布。

“你是跋息的,不许别人轻易忘了你,像生命力旺盛的小草,强韧地在我心底扎根,等到蔓延成草原时已来不及拔除了,它的根扎得很深、面积太广,已盘据我所有思绪。”她带来可怕的影响,全面占领他无力抗拒的心。

仿佛一世纪,其实不过短短数分钟,夏语绫口中呼出白雾,樱唇轻启道:“既然想,为何会找不到我?十多年不算短,只要有心就不会落空,何况我们还在同一个城市里,想见面总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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