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四季组曲系列之一)(18)
作者:寄秋
其实聂沕离还说了一句:以後她会住在这里。但她早已认定这屋子属於她,所以没当一回事的选择失忆。
工读生?「嗯!他是很强势,有不少女人看上他的财势而喜欢他,自以为攀上他就有好处可得,处心机虑地想接近他。」
梁紫月的暗示春天一句也听不懂,反而一脸兴匆匆的追问:「哇!真的吗?那他不是很烦恼,左拥右抱不知哪一个才是真心。」好可怜喔!有钱人的苦恼。
幸好她钱不多,不用担心身边的朋友怀有目的而来。
她居然不嫉妒,难道是她猜错了两人的关系?「所以他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同样不用真心的玩弄她们,等兴头一过就当碎纸片扔掉。」
女人的嫉妒是非常可怕的,在不确定对方是否对她有任何威胁性前,她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人,全力围堵自己的幸福不外流。
就算无中生有也在所不惜,良好的教养让梁紫月口不出恶语,但是上流人士的勾心斗角她倒学得不少,使点心机是生存之道。
但她误判了春天的个性,以为她和一般女人无异,善妒是人之常情,情人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
如果他们真是情人的话。
「对不起,小姐贵姓?」她忘了问。
「敝姓梁,上紫下月。」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有阶级观念,但环境的潜栘默化下,她会不自觉的自认高人一等,不会主动询问别人的名字。
春天笑了笑,「梁小姐一定和阿离不熟才会误解他,他是专制不讲理,但品格还算可以。」这是外婆说的,她看人从不曾有误。
「你相信他?」梁紫月惊讶地开始怀疑自己想错了,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为什么不?人性是善良的,你别把他想得太卑劣了,即使他有时是有些卑鄙。」像吵不赢外婆就绑架她当人质,让外婆气得跳脚。
老小,老小,他们两人真的很像小孩子,为了一件「玩具」争吵不休。
质疑自己判断错误的梁紫月决定下一剂猛药试探她,「我和他比你想像的还要熟,他身上每一寸肌肤我全吻过,包括他最私密的部位。」
「啊?」春天的嘴张成O型,表情一怪地眨了眨眼,不晓得她为什么要告诉她这种事。
不可言喻地,她心中闪过异样感受,酸酸地不太好受,有点像过期的优酪乳,喝下去不仅会反胃还会拉肚子,连看到牛乳都觉得酸。
这是阿离老是吃的醋吗?
味道的确不好,难怪他总是臭著一张脸要她反省,以凶恶的表情赶走她一群哥儿们。
「我们曾经亲密的相拥,互相摸索对方的身体制造高潮,他说我是他拥有过的女人当中最完美的,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和我做爱的美妙。」
一辈子很长的,他一定不是童子军。
春天的表情是不开心,但她还是没有梁紫月所要的妒色,她承认自己在意得要命,可是单听片面之词不能定罪,犯人也有申诉的权利。
只是她很不高兴她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过去的事,既然是曾经就表示缘尽了,她说得再多她也不会把阿离让给她,她不知道这种行为对自己很残忍吗?
为了一个男人去伤害另一个女人,结果自己也受到伤害,感觉真的很病态。
柳如洁常说,女人的存在是为了自相残杀,当时她还认为她太偏激呢!
「梁小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别想太多,就算他说谎骗你也是不得已,男人是感官动物著重肉欲,为了性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她摇身一变成了替人指点迷津的春天夫人。
楞了一下,梁紫月有种自打耳光的感觉,「你和他上过床了?」
「呃,你是指打打闹闹那种还是需要喷雾的?」做过半套的算不算?
他是很想要,可她不肯给,在温泉馆的事还没落幕前,两人的关系不应该进展太快。
一听她孩子气的说法,历练丰富的梁紫月已知道答案。「他有告诉你他快结婚了吗?」
「有呀!」她是第一个知情的人。
春天不假思索的回答吓了她一大跳,当场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神。
婚礼明明取消了,莫非他回心转意了,决定和她共步红毯的那端?
好……好可怕的笑容,她不会有精神分裂症吧。「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有说日期订在何时吗?」这回她要请巴黎服装设计师专程为她赶制纯白的珍珠礼服。
「你要来吃喜酒呀?」春天惊讶的一呼,没戒心的看著她。
「来吃……喜酒……」粱紫月口舌突然变迟顿,声音困难地由喉间发出。
「你的消息真的很灵通,他才刚求婚没多久,可是我没答应。」应该说逼婚。
不过这个婚求得非常好笑,因为外婆被他气个半死,脱口而出说要她嫁给镇长的儿子,结果他双眼结冰向外婆撂下狠话,要嫁只能嫁给他,否则她只能去镇长家吊丧。
这件事她从头到尾都没参与,是姑爹笑著转述给她听,还说看他们吵架是人生一大乐事。
事後他又慎重地求一次婚,怕她觉得不受尊重,鲜花、戒指和烛光一应俱全,可是缺乏浪漫细胞的她根本不知道他准备这些是为了求婚。
鲜花被当成除臭剂摆在厕所,烛光被她拿去糊灯笼,五克拉重的钻戒她以为是镶玻璃的玩具,转手送给正在堆沙堆的小孩。
他气得整整三天不和她说话,然後跑去威胁外婆说要带她私奔,让外婆临老没人奉养。
总之他把气出在别人身上,对她照样搂搂抱抱,几次失控想拐她上床,除了不说一句话外,男女朋友间该做的事他一样不少。
「你说他要结婚的对象是你——」
梁紫月的心,碎成千片。
「春天,你去告诉那个老妖婆别再拿你当谈判筹码,否则我随便挖个坑把她埋
气冲冲的聂沕离再次铩羽而归,他似乎习惯了和岑婆婆叫骂的生活,每天不对阵一回就不对劲,而且每次都带著一肚子火回家。
他已经要总公司方面不用再派人过来周旋,他闲著也是闲著乾脆把工作揽下,一面监督工程的进度一面「说服」岑婆婆妥协。
可是他没想到她顽固地不肯变通,他提出好几个对她绝对有利的方案都遭到驳回,反斥他重利轻义、无血无泪,连老人家的窝都不放过。
刚接下饭店重任时也没遇过这么难缠的对手,她越是摆高姿态不肯让步,他越是奉陪到底。
说不定明天他就下令将饭店的地基向左移两公里,直接盖在温泉馆旁边,就算她刻意撇清与饭店无关联,不知情的观光客还是会当它是饭店设备之一,浴袍一抱准备拿折价券泡汤去。
真是死老太婆,公私不分,拿春天的终身大事和他斗,摆明了要他呕到内伤。
「你那个外婆非常不可理喻,都说了让她入股还不满意,死咬著一间温泉馆不放,她能带进棺材吗?」简直岂有此理。聂沕离气呼呼的。
「她是不能带进棺材里,不过她会留给我。」由她继续和他抗争。
只是那应该没必要,因为外婆会活得很老很老,老到他先举白旗投降。
「别故意和我唱反调,你采中立立场。」他不想春天卷入这场混水里。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所以你要小心我外婆使诈,提早将温泉馆交给我打理,到时你要跟我争吗?」
「该死的,我应该跟她约法三章……」正要搂过她一吻,她闪躲的动作让他大为光火。
「你有客人。」而且她在不高兴中。
「客人?」
恢复平日冷静的聂沕离这才发现春天表情不对,笑脸不见了有点严肃,让他心下发慌十分忧虑,春天不该有忧郁的颜色。
视线一转,他终於知道为什么了。
神情转厉。
「你来做什么?」
多无情的一句话,见面的问候语竟然连陌生人都不如,亏他们差点结成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