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千金(42)

作者:寄秋


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你这话会不会问得太迟了,要是没有你要我变出来吗?

她穿越一场可没带来什么金手指,会医术的人是他,她只是跑跑龙套的小角色,懂得一点医疗知识而已。

不过他的运气也算是好的,前两天她才去了一趟天顶寺,从悟了老和尚手中抢了五颗精炼过的药丸,药性比之前的还要好,出门必备,一颗能医百病,起死回生。

为此老和尚心痛地大喊「遇到土匪」,接着竟反过来勒索……呃,强迫她布施七十八种罕见药材,每一种药材都要价不菲,想占便宜又不愿掏银子的李亚男便想到某人。

没想到心有灵犀,仁恩堂的东家就来了,只是他不是来花前月下、情话绵绵,而是一脸焦急的来讨药,豆大的汗水从脸颊滑落也来不及擦。

「等我回来,回来娶你。」不要脸的孙子逸临走前还偷香,温热的软唇倏地一啄,又飞快的抽身。

脸一红,李亚男气臊的咕哝,「谁要等你,不回来最好。」

这人哪,说话不能较真,一语成谶,成了言咒。

往返京城一趟,快则三、五天,迟些也就七、八日,孙子逸是算好了来回路程,顶多耽搁一、两天,等五皇子服了药好转后,他再启程赶回桐城,一定能赶得及重要日子。

谁知他一去十日了无音讯,也没人知晓他此时人在何处,一人一马匆匆出城,未带随从,他最后留下的是消失在城门口的背影。

孙家急了,派人去找,眼看着一日日逼近的日期,该在的人仍不在,孙、李两家又要再一次翻脸不成?

李家一知情也慌了,一日三回让人上孙家问「回来了吗」,可是得到答案都是摇头。

两家人都急昏了头,聚在一起长吁短叹,你喝茶来我饮酒,胭脂红的甜点一盘又一盘的消耗掉。

等呀等的,终于等到那一天了,可是还是不见人影,孙老爷和李老爷都发然,这婚事还办不办?难不成要弄只公鸡来,那场面也太难看了,他们丢不起那个脸呀!

「还没回来吗?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要不要娶老婆呀?!要不是看在他很有诚意的分上,我是不可能同意将就,可他这是办的什么事,连个脸也不露,还不如招赘……」李夫人太过忧急,忍不住抱怨道。

就说招赘的好,男人娶进门就是自家的人,不用麻烦地等人上门迎娶,还有上花轿、游街、坐床等繁琐的事,老丈人和丈母娘一句话,赘婿不敢回嘴,乖乖地挨罚听。

可嫁人、嫁人,是嫁到人家家里面,人家不来迎娶,新娘子就要一直坐在床侧发呆,左等右等等花轿上门,再像货物一出、概不退货似的成了别人家的媳妇。

「娘,你别心急,再等等,过了吉时再没见到人就不嫁了,反正你也不想我嫁出门……噢!娘,你掐我?!」今天她最大耶!居然被亲娘家暴,这话说出去能听吗?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大喜日子要说些喜庆的,什么娘不让你嫁,这话让亲家听见了还以为我嫌弃女婿。」别人家的女儿乖巧柔顺,偏她的小心肝是个不省心的,总教她有操不完的心。

你刚刚不就在嫌弃女婿,还用得着别人说吗?李亚男在心里腹诽。「万一他真的赶不回来,娘说我嫁是不嫁?」

两家老爷一和好,感情马上好得彷佛没有七年的空白,又亲亲热热地如亲兄弟一般往来密切。

你家有女儿,我家有儿子,咱们来结亲吧!

于是两人私下说好了,把婚期也给定了,这才各自回家告知家人,家里要办喜事了,快准备。

可是孙夫人却不乐意,她认为媳妇太凶悍了,娶妻娶贤,不是娶来镇妖呀!一家老小被她压得无聋也哑。

李夫人更不快了,揪着李老爷的耳朵一阵痛骂,她明明说了要为女儿招赘,他怎么一转身就把女儿卖了,还卖给一度结亲不成,反目成仇的老兄弟家里,他不怕旧事重演?说穿了,她虽也觉得孙子逸不错,但仍心有疑虎。

想把心爱女子娶进门的孙子逸就辛苦了,他一边说服母亲焊妇才能当家,别人不敢轻易上门欺负,一边和丈母娘周旋,主动提供不对等的条件,一再保证绝无二心。

然后还有一个更难讨好的李家叔叔,他日日勤跑衙门,帮着整理案卷、公文,给婶子送礼,求保胎符,务必做到「我就是你侄子,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任劳任怨,任凭使唤」。

李茂生这边稍微有些松动了,默许他的求亲大计。

最后是不打算太早嫁的李亚男,她的态度是这样一一成亲可以,但要等两年后,本姑娘的银子还没赚够,等她成了百万富婆再说。

孙子逸也真够不要脸……呃,是能屈能伸,他又利用李家滥好人的心性施展苦肉计,攻陷佳人心防。

这人忒奸诈,一早睡得饱饱的,吃得肚儿尖,他当练马步地到李家门口当众一跪,表示求娶诚意,等到傍晚时分再起身,回家洗漱、饱餐一顿,接着看帐,理理药材的进货、出货,算一算一季的买卖赚了多少。

如此重复了一个月,李亚男实在受不了一出门就受到城中百姓的指指点点,她周遭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为孙大少爷说项,就连轻雾也倒戈了,敢给她脸色看,她才一脸怒气冲天的说:「你来娶吧!」

以上是孙子逸艰辛苦涩的求亲过程,在他二十岁这一年,他也要跃升己婚人士,抱得美人归。

「这……」嫁不嫁?李夫人也很为难,这可是关乎女儿一生的幸福,不能骤下决定。

「回来了、回来了,姑爷回来了!跑死了一匹马就在门口了,就等花轿上门了……」

比新娘子还高兴的轻雾飞奔而至,手舞足蹈的形容姑爷的英姿勃勃,如何如何的勒马扬蹄,怎样怎样的清逸绝伦的下马,而马儿是多么的尽忠,等主人落地后才口吐白沬而亡。

这分明是虐马嘛,这丫头是在高兴什么?李亚男很不快新郎官的及时赶回,若再晚上半个时辰,她就有理由不嫁人了。

「快快快……把红盖头盖上,我听见喷呐声了,轻寒、轻雾,扶好你们家小姐,别让她摔了!」看到一身红色嫁衣的女儿,李夫人才有了嫁女儿的不舍,她眼眶一热,鼻头微酸,泪光轻泛。

李明榈是长兄,上前背起妹妹,李明楠跟在身后抹泪,他在哭没人管他,因为他哭的是他以后零花钱会少很多。

「小小,我来接你了。」听得出是很喜悦的声音,尾音还有点飘,喜得步伐都轻飘飘的。

喜帕下的娇人儿娇声一啐,「现在才来。」

「我尽量赶了,不过大雨拦路,洪水冲断了桥梁,我绕远路回来。」孙子逸赶得很急,拼命催马,就怕来不及。

「何不干脆不回来了。」她也省事多了。

他轻笑,从袖子底下偷握她的手。「娶不到小小,我终生了无生趣,行尸走肉般不再有欢喜。」

「甜言蜜语。」倒是甜入她心坎了。

起轿,鞭炮声起。

为了赶上吉时,花轿没在城里绕一圏,仅应景地在几条大街走过一遍,随即到了孙家门口,紧接着跨盆踩瓦片、拜堂、送入洞房……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浪费时间。

李亚男也算赚到了,不用忍受冗长的行礼过程,一眨眼功夫就被喜娘扶到新房。

「揭喜帕了。」

双头镶同心结的金秤轻轻一拨,绣红帕子掉落,露出一张精致明艳的娇颜,眉似远山笑,唇若含丹朱,明眸灿如星,雪肌冰肤透玉色,扬眉一笑媚态生,倾倒男儿碧血心。

「小小……你好美……」孙子逸看呆了,心口如喝醉的兔子,抨评地跳个不停。等待是值得的,为了这一刻。

李亚男不谦虚的自我夸耀,「女人一辈子就美这一天,不好好妆点妆点怎么行,我光上妆描眉就花了两个时辰。」「你每天都跟今天一样的美。」他嘴甜地送上女人最爱听的情话,坐到她身侧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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