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千金(10)

作者:寄秋


「亚亚,你……你的箭术真好。」她的反应真快,一回身,箭己离弦,未闻箭啸己见插地微颤的箭尾。

李亚男看了看地上的箭,再瞧瞧离箭不远的夏和若,故意说道:「你是指没射在你身上吗?」

「我身上……」听出她的话中意思,夏和若倏地脸色发白。

不是箭术好,是箭术太差了,要不然她哪有命在,心惊胆颤的她就这么被糊弄过去,完全没发觉好友的箭法根本奇准无比。

「你真没用,一根树枝也能看成蛇,我看你要喝点明目清肝汤。」走在前头的朱丹丹没有瞧见李亚男射出这一箭的瞬间,只觉得她们远远落在后头,她只好又绕回来,伸手拉着走得最慢的那一个。

「丹丹,你别拉我,你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啊!好痛……」

「怎么了,叫得那么惨烈。」朱丹丹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我的脚……扭到了……」痛死了!

朱丹丹实在很无语。「小若,你可以再没用一点。」不过走两步路而已,她便能状况连连,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小脸嫩如豆腐的夏和若噙着泪,努力不让它往下流。「我也不愿意呀!可它就是发生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冲锋陷阵朱丹丹在行,但若是要动脑,她就不行了,她只好眼巴巴地看向某人。

李亚男暗叹一口气,一个体弱、一个愚勇,她怎会自毁长城,和这两人交上朋友?难为她聪明一世,也有糊涂的时候。「当然是送她回去,还用得着我说吗?总不可能放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你送还是我送?」朱丹丹又问。她还没打到一只猎物,可不想空手而回,被一群师兄弟取笑。

李亚男没好气的一翻白眼。「你家是开武馆的。」

「所以呢?」朱丹丹一脸不解。

李亚男真想仰头长啸。「小若的脚扭伤了,你爹不是擅长治跌打损伤吗?请他涔小若瞧一瞧。」

朱丹丹一拍脑门,「啊!对喔!我怎么没想到。」她爹就是拳脚师父,谁胳臂折了、脱臼了,他「咔答」一声就接上了。

「等你想到了天都黑了。」她这个迷糊蛋,朱馆主是城内治疗跌打损伤最好的师父。

「那你呢?」

「我再溜溜,临出门前明楠让我给他带只小兔子,我找找看有没有兔子窝。」应允的事要做到,不失信于人。

「那好吧,我们先走一步,你别待得太晚,太阳一落山,什么也瞧不见。」朱丹丹叮咛道。

「我知道了。」

「小姐,有兔子!」

一团雪白雪白的影子从草丛中钻进钻出,长长的兔耳在长草中抖呀抖,一耳掮了一下,一耳纹风不动,雌雄莫辨的圆润身躯压得很低,,边嚼着青草,一边观察四周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立即蹦跳逃开。

「我们要捉的是小的,先放过它,等它回到窝里再下手。」希望有一窝小兔子,不会白费功夫。

李亚男主仆三人很有耐心,躲在不远处的树后看着「硕的大兔子一蹦一跳的四处吃草,不时摇晃兔耳倾听声音。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兔子吃饱,要回窝了,三个人蹑手蹑脚的跟在后头,直到它钻进树洞。

「小姐,找到窝了。」

「别高兴得太早,狡兔有三窟,我们先用干草在洞口燻烟,看烟从哪个地方飘出来,我们一人守一个出口,不管大的小的,一看到兔子马上就捉,不要迟疑。」要跟兔子比快,动作稍微一慢就被它逃走了,活的兔子很难逮得干草很快被点燃了,在洞口燻呀燻的,烟雾顺着洞穴往里飘,一会儿,其他两处也飘出浓烟。

很幸运地,这是一个下崽的兔窝,两大三小没一只逃过,小兔子很小,约出生十天左右,毛已经长齐了,兔眼微微睁开,模样很可爱,蜷起身子像一团棉花,软乎乎的。

「把它们装进竹篮子里,别弄伤了蓦地,一支通体墨黑的长箭忽然无声而至,尾羽颤也不颤的插入她们眼前的树身,相距不到三寸。

拥有一身好武功的轻寒先一步察觉到危险,及时将小姐拉开,但她头上的珠花却被长箭带过,入木三分的箭身上是被穿过的珠花,牢牢的钉在树上,珠子未碎只是裂开。

惊魂未定之际,又隐隐约约听到刀剑交击的声音,三人相视一眼,很有默契的悄然的隐身暗处。

「小姐,好像有人被追杀。」习武者耳力灵敏,轻寒能听见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依脚下力道轻重判断是否负伤。

「上树。」由高处往下看看得较清楚,李亚男在轻寒的帮助下很快地爬到树叶浓密的枝干,她又拉了几根树枝做为隐蔽,使得身影不易暴露。

轻寒更不用说了,身手俐落的马上跟着上了树。

但是轻雾就没那么幸运,不管她多努力往上爬,身子就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滑,最后李亚男看不下去,才叫轻寒接她上来。

三人挤在众多树干的分岔处,有一块凹陷的树瘤足以藏身。

「轻寒,你听得见他们在说什么吗?」有七个黑衣人在围攻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他身上血迹斑斑。

「风太大,把声音吹散了,不过那个受伤的人说的是我们桐城的口音。」时有时无,听不真切。

「是我们桐城人士呀!人不亲,土亲,既然遇上了,咱们就帮上一帮。」本地人怎么可以被外乡人欺负?

「小姐的意思是让奴婢去救人?」胜算不大,但可以试一试。

李亚男伸手阻止。「先等一等,他们有七个人,你只有一个,小姐我还没有那么狠心让你去送死。」

「小姐想怎么做?」再迟就来不及了。

李亚男低头思忖了一下,眼角扫过轻雾背在身后的箭筒,她牙一咬,目光凌厉的道:「取箭来。」

「是。」

一支箭……不,是三支箭,轻寒和轻雾都一脸诧异地看着娇柔如花的小姐竟将三支箭搭在弦上,指腹如弹琴般将弦拉满,她目光如炬的对准目标,倏地放手,三支箭同时射出。

居高临下,她们亲眼目睹武功最高的那三人被一箭正中眉心,惨叫一声倒地不起,其他四名黑衣人又惊又怒地聚合在一起,目光冷厉的看向四周,剑尖的血滴向地面。

「四对二,应该输不了,轻寒,是时候验收你习武的成果了,小姐我花了不少银子找人教你武功,你可别让我的银子打水漂。」她在武技丫鬟身上砸了重金,可不能血本无归。

「小姐,奴婢不会让你失望的。」

轻寒也想知道自己的武艺到了何等地步,跃跃欲试,可是当她正要施展轻功飞下去,又被小姐喊住了。

「再等一下,别太拼命,你是我的丫鬟,不是行侠仗义的侠女,真打不过就走,别人的死活与你无关。」救人要量力而为,把自己赔进去就太傻了,与己无益的事她不做。

「是的,小姐。」

轻寒一个纵身,足尖轻点树冠,玲珑身姿犹如飞瀑垂落,轻盈落地。「奉主子之令,请诸位剑下留人。」她清亮的嗓音如冷冽的泉水,冰凉得直透人心窝。

「你的主子是谁?」一名黑衣人问。

「过路人。」

黑衣人冷笑。「休管他人闲事,滚!」

「主子之令不敢违抗,你要杀他,先过我的剑。」轻寒往腰上一抽,一条血红腰带顿成薄如蝉翼的软剑。

「鸣血剑?!」

鸣血剑乃上古名剑,由一代匠师乌金以自身鲜血铸造而成,剑成之日也是他血尽而亡之日,剑身火红似血,剑一出鞘必沾血,发出似人声的低鸣,其锋利能断金。

它的特性是剑薄如纸,能透光,剑身对着日头一照,隐约可见流动的血丝,遇血更加艳红。

这是李家当铺无意间从一名六旬老者手中得之,当时他贫病交加,命在旦夕,急需银两看病,开价二十两死当,李亚男见他病得不轻,便多给他三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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