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剎朱雀(京华四贝勒之一)(26)

作者:寄秋


“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炜烈爱不释手地触摸她真实的温体。

“死人走得慢,你得给人家还阳的时间嘛!”她略带女儿娇态的轻嗔。

他以食指点住她的唇。“不许再说忌讳的字眼,我不爱听。”

两人旁若无人似地相拥低语,亲密的身影教人眼红。

“啊──我嫉妒她。”

所谓近朱则赤,近墨则黑,和阴阳怪气的天山二佬相处一年多以后,温柔婉约的宋怜星性情大变,脾气也跟着时阴时晴,有人性多了。

对于这两个“目中无人”的“男人”,她是又爱又恨,他们在楼上恩恩爱爱倾诉久别情衷,她却被伪装成爹的怪佬佬抓来当门神,吸风饮沙地站在楼下赶人。

不公平,真是太不公平。

她忍不住仰天长啸,让过往人群不由得摇头,可惜,这么美的女人居然……疯了。

★★★

康熙三十一年四月 北京城中土胤礽,东木棣樊,西金鋆锋,北水海灏以及满脸愁色的和孝公主端敏全停下动作,五人十眼瞠得知南海珍珠。

其中以胤礽为甚,因为五人之中只有他见过月剎绝艳的美颜。

“干么,你们是见鬼还是被人点了穴?没见过我呀!”

南火炜烈一脸戾色地瞪向视若手足的众人,一手拥着令人失神的佳人,占有性地宣告主权所有,警告旁人少觊觎。

“她……她是人是鬼?”气息有些不稳的胤礽维持着镇定。

“不好吧!二阿哥,大白天见鬼可是十分不吉利,赶快叫个太监来洒盐贴符。”一道嘲讽不客气地逸出。

“月剎.”这口气和神态……

“月剎?!”

不是死了吗?

众人目露疑惑,心里头有些毛毛的悚然感。

“二阿哥,月剎早死了,你是胡涂了吧!该不会日理万机变傻了?”她一副可惜的同情模样。

他苦笑地回嘴,“不管你是人是鬼,嘴上功夫还是不留情。”

“得赞了,承二阿哥金口。”

“南火,你打哪把她挖出来的?不会又想要我命吧!”这女人阴得很。

炜烈十分不屑回答他的烂问题。“你命硬得很。”

“这是什么话?”听起来好象他的命不值钱似的。

一直受冷落的和孝公主闷闷地拉扯胤礽的袖口。“二皇兄,她是谁?”

他暗叫声苦,这两个女人不该见面。

“她是我的妻子。”

如雷直直往地面劈去,众人惊惧地望向端敏,生怕炜烈一句执着会打击到她的自尊。

孰料女人的脾气就像春天的气候,以为会夺眶而出的少女泪变成惊喜的一叫。

“她好美哦!美得有如仙女下凡,难怪你不要我。”她有自知之明,龙女怎能和仙女相提并论?

她毫无城府的赞美叫众人松了一口气,也博得郑可男的好感。

“公主的美是天真、无邪,再过个两、三年必定倾城倾国,这个不长进的风流鬼就由倒霉的我接收,谁叫我出生的时辰不好。”

她说得很哀怨。

“男儿。”炜烈面子有些挂不住地微赧。

和孝公主咯咯地笑个不停,虽然难过无缘和喜欢的男子相守,但是她更喜欢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姊姊。

“我要和你结拜。”

这……众人不知该笑还是该皱眉,小女孩的话语当不当得真?

“好呀!民女的荣幸。”郑可男乐于见到愀然变色的五行一脸麻子的感觉。

“不好吧!端敏,你是大清的和孝公主,而她是……百姓。”胤礽支吾一下,不好直说乱党。

端敏纯真地仰着头。“大清律法有公主不得和百姓结拜吗?”

当然没有,谁会定一条无聊的律法,所有人心中感慨着却说不出口。

郑可男放开炜烈的螃蟹夹,笑容可掬地挽起端敏的小手,瞧得众人心惊胆跳,担心她会做出危及端敏的事。

毕竟她曾是叛军领袖──月剎.“我长公主几岁,你就唤我一声男姊,我叫你一句敏妹如何?”她擅长拉拢人心,迷惑众生。

涉世不深的端敏似中了邪地点点头。“男姊。”

比较率直的海灏大叫,“完了”,惹来众怒。

“二阿哥,你是敏妹的皇兄,照理说也是我的皇兄。”郑可男不怀好意地斜睨他。

看她眼中的算计眼光,胤礽亦有应对之道。“那么皇妹该贡献你的聪明才智朝廷。”

炜烈可不准任何人打他老婆的主意,伸手揽回佳人。“她是我娘子。”

郑可男幸福地笑笑。“小女子只是个无知的妇道人家,国家大事还是由你们男人去奔波吧!”

“嗄?!”胤礽面色一变。

★★★

康熙三十一年五月,康熙召见郑可男,并在一局棋局中解除炜烈贝勒与和孝公主的婚事,并封郑可男为端仪郡主。

次月,颁下诏书赐婚炜烈贝勒与端仪郡主,并特许端仪郡主以御赐金牌行走天下,惩戒贪官污吏。

所以──“男儿,你别开玩笑了。”

一袭白衣的男子沸沸身上的尘土。“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你忘了我们的婚礼在即吗?”该死的女人,就是不懂安分。

“你尽管宽心,以我的身手能在婚礼前夕赶回来的。”他最爱穷紧张。

“万一新娘子赶不回来拜堂呢?”炜烈双手抱胸,喷火的黑瞳都凸了。

她笑得很无辜。“就算是报应好了,反正你也让敏妹丢了一次脸。”

“郑、可、男──”

这算哪门子的报应,他不过找个媒人口中的良辰吉日娶老婆过门,以召天下──她是他的妻子。

“我爱你。”

突来的一句爱语叫炜烈软了心,一脸甜蜜地回道:“我也爱你。”

至于婚礼有无礼成,热切拥吻的两人不克回答。

不过可以确定一件事,郑可男下江南恶整贪官污吏、土豪仕绅之际,她的身边始终站着一位脾气火爆,老是用凶狠目光瞪人的男子。

是满人或是汉人已无分野。

爱能化解所有的仇恨,回归于天地。

因此,天下太平。

终曲

康熙三十一年八月北京城“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唱出胸中喜悦,把握青春年华……”一身银白衣服,英姿焕发的郑可男骑着马,逍遥的吟唱着。哇,好久没这么舒服畅快了!

打从下江南恶整贪官污吏、土豪任绅才回京以来,生性火爆的炜烈更是寸步不离的盯着她,好象她随时会“犯罪”似的,气得她是怒火中烧,偏偏只要一看到他那只触目惊心的手臂上的辉煌记录,她就心软没辙。

今儿个要不是二阿哥胤礽急忙派人找他们京华四贝勒进宫商讨政事,这会她还只是只笼中鸟呢!哪能像只金丝雀在这策马逍遥、呼朋引伴齐去银舞家呢?

“可男,你骑慢点嘛!”跟在她身后的徐蝶希娇嗔道。

紧接在后的何梦云也附和,“对呀,骑那么快赶去投胎啊!”

“嗟,我好不容易才偷得这浮生半日闲,怎可随便浪费呢?”郑可男谨慎地朝后头瞄了瞄,“再说,若被人追了上来,我们就玩完了。”

何梦云心有戚戚焉地点头,“嗯,言之有理,我可不要败兴而归!”

“我也是,既然天赐良机,让我今儿个能免去拜见棣樊的阿玛和额娘,就该把握这良辰美景,痛快地疯他一疯。”

郑可男投以赞赏的一眼道:“很好,不愧是我郑可男的手帕交,有福咱们就同享,有难就我一人来担好了……”

“呵,这话可是你说的唷,不能反悔。”何梦云机伶地截断她的话。

“当然,我月剎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郑可男豪气万千地应允。

徐蝶希笑容可掬地催促,“好了,别再伴嘴了,赶路吧。”

“嗯,不知银舞肚里的宝宝是男是女……喂,等等我啦……”落后的何梦云心急地叫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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