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仙婢奇缘之五)(11)
作者:寄秋
仿佛冥冥之间有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将他们牵成一段段离奇的仙凡奇缘,让不可能有所关联的人产生交集,有了情爱纠葛。若以推论,那么风家的女儿便会情聚仙童,他们的际遇将会如同她的兄长,在时候到了遇见对的那个人,从此比翼双飞。
紫竹童子又是谁?难道也是下凡的仙子?麒麟回以见识浅薄的眼神,看守紫竹林的童子,他......唔,我们怎么又绕回原路,你到底会不会带路?眼角一挑,他笑得神秘,美酒佳菜肴,暖被香床,有什么地方比美人窝更醉人的?!
你......你居然.....对不起仙子......脸涨红的阿猛吃惊地停下脚步。非也、非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若不进去探个究竟,又岂知里头藏了什么。非吾愿矣,吾不得已,他总要知道稚妹是死是活。
不过呢,他得找个人证明他的清白,不然家中的醋罐子若打翻了,那股味肯定让他没好日子过,他得先未雨绸缪一番。阿猛的块头大,让他前去打先锋,他再伺机而动,从旁探听消息,以饮酒作乐为手段来探知真相。你家的事与我无关,我为什么要......啊!别拉,我不去,死都不去,你别想陷害我......
一阵呛人的浓烈香气迎来,阿猛顿时全身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已被推入馨香室的英雄?,几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住他肩上一攀,当下进退两难地被脂粉味包围。
瞧他一脸受困的窘态,暗自失笑的风妒恶摇摇头,身一闪便躲到角落,冷眸静观。蓦地,他感到一丝寒意,头往上一抬,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他突然有种错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十分面熟。
哟!我的小冤家,怎么没人伺候你,我风嬷嬷最见不得有人落单,秋夕、朝露,见客喽,别磨磨蹭蹭怠慢客人,快点斟酒来......一张虚伪的笑脸扬着热络,毫不生疏地挽起风妒恶的手臂,往姑娘群里带,吆喝着要人送上酒菜,手脚若慢就得挨鞭子。原本想将手抽回的风妒恶倏地眼一厉,瞪向与已相贴的臂膀,锐利的黑眸闪了闪。这不是一双女人的手,而是......练过武的男人。
第五章
血!给我血。我要人血。快,快起来弹奏,用你的精魄来弹我,我饿了,需要果腹。快点起身,拿起身边的琵琶,玉腕轻抬,雪色映月光,以指拔弦唤流星,开来一曲论瑶曲,将我身体弹不停,我要你弹我。快呀!风家女儿,给我你的血,鲜美甘甜的浓液,你是喂养我的宿主,不能拒绝我的召唤,快快走到我的跟前,不要迟疑。
来吧!来吧!走近我,我才是你唯一的知已,是我陪你度过孤寂的长夜,你能放开我,放开你自己吗?别傻了,丫头,我们是一体的,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我们到死都纠缠,一如藤各树,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
汗湿湿的风悲书不断地扭动身子,神色痛苦地逃开近在耳边的低声催促,却怎么也逃不开地似被定住,四肢犹如缚了石头般沉重。
她知道自己应该逃,可是身体不听使唤,仿佛正往上漂浮,逼迫着她必须靠近某物,用她惯常的音律给予抚慰,安定那股浮躁。
但是脑海中另一道清雅的声音阻止她,平静而恬雅的告诉她,不可以,它会吸干你的精血,快快离开勿受迷惑,它非圣洁。
不晓得该听谁的,两股力量在体内拉扯,她很想摇头,甩掉困扰她的一切,可她无法办到。
好难受、好难受,她的头好像快爆开似的,心窝里乱流横窜,仿佛有千万条丝虫游动着,因为过于拥有而几乎将酥胸挤开,向外涌出。
一下就好,只要弹一下就好,风悲书这么回答自己,她想只要轻拔琴弦一下,她的头就不会那么痛了。
蓦地——魔咒似乎解开了,她抬起上身,由床上走下,莲步轻移。
是呀!弹它,有什么不行,十几年来重复同一件事也没发生什么,是旁人想太多,琵琶怎会伤人?它只是动人肺腑的乐器。
好熟悉的感觉,她摸到琴弦了,指尖轻轻一拔即可解脱,她要弹它......
你喔!总是叫人担心,叫你别碰琴还是放不下它。唉!魔在心中,难以根除。
幽幽的叹息声仿佛低呜的笛音,由竹身发出悠扬的乐曲,丝丝入扣,撩起湖心涟漪,清泉一般流入茵绿色静泊,洗去跳?的烦躁。
眉心传来温温的指热,催促着弹奏的魔音消失不见,起而代之是被温暖包住的轻悦,紧闭的翦翦双瞳动了动,蝴蝶停在花心似轻颤,轻媚水眸盈如绿波,缓缓地掀开。
我.......我怎么了......为什么她会觉得好累?全身疲软。
没什么,你作了个恶梦。一个足以致命的恶梦。
可是我的头......刚刚很痛......她以为要裂开了,迸出黄稠汁液。
不痛了,我把坏东西赶走了,你不再碰琴就不会再痛了。他暂时压住琵琶中的魔性,不让它蛊惑她。
黛眉轻轻一蹙,像是不能忍受什么似的,可是我想弹它,好想好想.....
呜咽声轻扬,十分悲切,出自佳人的樊素小口。
风悲书以为自己厌恶琵琶,痛恨它的存在,日日夜夜无止境的反复练习,它是她挣不开的枷锁,一再提醒她美色侍人的凄楚。
可是不碰它后,她和赫然发现自己是喜爱它的,若不是以琴音娱有,而是自娱的陶冶心性,她相信她会更乐于弹奏它。
不能想,书儿,你必须打心里抗拒它,我能帮你的是平复你的心神。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不能毁掉琴身原有的生命。
魔琴之所以入魔并非它所愿,而是受人控制,不得已由灵物转为魔障,纯净的灵性也因吸取了人气而变得贪婪,回复不了原来的山林精石。
好难,我感觉它在呼唤我,它很痛苦,痛得我的心也开始泛疼。揪心的感受一阵阵,好像猫爪子抓着。
那是你的幻觉,你在作梦,你该睡了。飘逸的紫衣轻晃,温润如玉的紫竹扶着娇软的身子走向床边。
嗯,我该睡了,我......咦?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里?刚要合上眼,她突然擎愕的察觉一丝不对劲。
他一顿,扬起清越的笑意,你房门没关。
那一扇门对他来说形同虚设,轻轻一推便开开了,门闩还是闩住的,毫无一丝损坏。
我说的是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内,毕竟男女有别......意会两人此际的处境,雪嫩的粉颊微泛桃色。你清醒了。唉!又是一声叹息。
原本他想让她当作他也是梦的一部分,这样醒来后她也不会难为情,没想到......他的动作还是不够轻柔,吵醒了她。
嗄?!风悲书茫然地掀眉,听不懂他说什么。
你作恶梦了。这是最好的解释。
恶梦?她毫无梦中的记意,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天快亮了,你歇息吧!她睡得不安宁,眼眶下泛着青色,令人心疼。
你要走了吗?不知为何,少了他在身边,她忽然心好慌。
他轻笑,一抚拉住他衣袖的小手。不想我走?娇羞的粉脸迟疑着,想要点头,又怕他当她是不端壮的姑娘,好人家的闺女不会留男人过夜。
害怕吗?她不由自主的颔首,神情不安。只要一会儿,我觉得冷。
是心冷,你被恶梦骇住了。除去鞋袜,没有邪念的紫竹拥她入怀,以补轻覆两人。
为什么梦会令人心冷呢?我到底梦见了什么?她喃喃自语,声音轻轻地飘进身边俊朗男子耳中。
你该睡了,书儿,什么都别去想地闭上双眼,你很累了。魔物的召唤让她身心俱乏,虽未弹奏也损及精神,身体会感到异常疲累。
嗯......很累......身子是累,但心口却怦怦地直跳。可是我睡不着,怎么办?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竹子清香,她的心慢慢平静,感觉很安心。
睡不着.....紫竹扬起手,准备施法,好使她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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