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整个人显得温温柔柔的。她对着顾川笑着，若是将她手中的手术刀给忽略的话，那一定是一个极为温馨的画面了。

顾川的瞳孔骤然缩小，几乎都要屏住呼吸了。她看见沈青正拿着手术刀往自己的颈动脉上划，手术刀在阳光的映衬下，闪着金属制品独有的寒光，锐利的刀尖让人胆寒。

顾川手忙脚乱的使用【提线木偶】力图来阻止沈青的动作，沈青再次感受到了行动受阻。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将视线移到了顾川的身上，抬眼微笑，笑容中带着些恍然大悟的意味，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原来你对他人也算不上信任，可以理解。但你什么要阻止我呢？”沈青的神色认真，“顾川，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不是吗？”

顾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小心翼翼的靠近沈青，想要将沈青手中的手术刀给夺走。可沈青像是知晓了顾川的意图一般，巧妙的避开了顾川的动作。沈青看着顾川，眼中带着如水般的温柔，微笑着用手术刀划过那并不存在的木偶线，【提线木偶】应声而断。沈青微笑着挣脱了束缚，嘴里还说着：“研究院的道具卡也太不用心了，这么轻松就被割了、”

顾川知道【提线木偶】已经失效了，她站在原地，警惕的看着沈青，似乎在寻找一个机会。沈青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样子，她握住手术刀，漫不经心的敲打着墙面，一步步的靠近顾川。

顾川捏紧手中的道具卡，心神十分紧绷。可局势陡然一变，沈青走到顾川的面前，微笑的看着顾川，嘴唇微动。口型像是在说着“再见”。然后，手术刀划过颈动脉，红色的鲜血从沈青的脖颈之中流了出来。

顾川的眼前是一片血色，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自己的脸上，伸手一摸，是血、

沈青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极为的痛苦，她跌坐在地面，可是沈青还是对顾川扯出了一个笑容。顾川蹲下身来，用自己的双手按住沈青的出血处，试图想要将血止住，可还是来不及，血流的太快了，那个伤口像是有魔力一般，即使被按住了，也还在不停的流出鲜血。

顾川眼睁睁的看着沈青在自己面前失血身亡，她看着自己满手鲜血，以及那被血染红的衣物。顾川的手有些颤抖，可就在顾川伸手摸上自己脸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绪都在一瞬间抽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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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暴雪山庄（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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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川捡起了在血泊之中的那把手术刀，随手扯过一块白布，将沈青盖住。她看着面前的这幅场景，情感仿佛在一瞬间全部抽离了一般，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顾川离开了，她想要找到燕归，或许燕归知道些什么。顾川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不正常，她如溺水之人一般想要找到一根浮木，来支撑自己回到岸边。

“燕归，燕归或许知道些什么……”顾川的嘴里不断嘟哝着，眼神中有着藏不住的慌乱。

“宿主，你的精神状态不对劲！”系统也察觉到顾川的不对劲，十分严肃的告诉顾川，“你需要去休息，宿主，这样下去你会疯的！”

顾川没有搭理系统的提醒，只是闷头向前走着，试图找到燕归。顾川的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了，她感觉到局促不安，她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理清自己的思路，只想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毕竟，顾川已经在这个副本之中见过了太多人的死亡，她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命悬一线才是最可怕的状况，天堂和地狱就在顾川的一念之间。

不知不觉之中，顾川已经走完了山庄的内部，系统在顾川的脑海之中不断的大声警告，而顾川却置若罔闻，她已经没有办法思考太多了，就像是后面有人在不断催促顾川前进，生怕顾川晚一步。

顾川感觉自己的脑袋里是一片浆糊，面前的物件似乎也出现了重影，只有微微眯着眼，顾川才能看清楚面前的景象。顾川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山庄的外面。

明明是下着暴雪的天气，却有汗水顺着顾川的脸颊滴落到地面上。顾川站在门口，看见不远处的树下坐着一个人，身形很像燕归。

顾川也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咬着牙走到了那棵树的旁边，确认了树下的那人便是燕归。顾川站在风雪之中，看着树下的燕归，竟有些胆怯，她想起了接连死亡的玩家和无故失踪的唐钰，一时间竟不敢上前去。

可也就在着短短的时间内，大雪几乎要将燕归全部覆盖住。

顾川知道自己必须要面对面前这一切了，她走上前去，准备探探燕归的鼻息。可也就顾川伸出手的那一瞬间，燕归抓住了顾川的手腕，阻止了顾川接下来的动作。

顾川十分的惊喜，她的眉眼舒展了些许，或许情况并没有她心中想象的那么糟糕。她看着燕归睁开自己的双眼，似乎松了口气。

可燕归冰冷的双手，以及那被冻得发紫的嘴唇却明晃晃的告知顾川一个事实，燕归的情况并不算得上好，他随时都有可能永远的睡过去。

燕归握住的手，企图阻止顾川的行动，他的嘴唇微动，说话断断续续的，声音也是小而轻的：“还是没有陪你走到最后，明明……明明本来都说好的……真的……很抱歉……”

燕归看着顾川，似是要将顾川的相貌永远刻在自己的心中一般：“顾川，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

燕归似乎是回光返照，挣扎着伸出自己的手，抚摸上了顾川的脸庞，想要擦到顾川脸上的眼泪。燕归抱住顾川，可也就在这之后，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手臂垂落，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顾川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看着燕归，感觉自己的心碎成了一块一块的。顾川死死的搂着燕归，她感觉到燕归的身体在不断的变冷，而她自己早就位于崩溃的边缘了。

既然每个人都要死，那为什么自己还要在这里挣扎呢？

顾川将燕归放下，拿出匕首，直直的往自己的脖子上刺去，想要迎来意料之中的死亡。

可是命运总爱在关键时刻和人开玩笑，系统的一声惊呼让顾川从悲痛的情绪之中惊醒。

“宿主！”系统的声音十分慌乱，“你到底是在干什么?”

顾川握着匕首的手不断颤抖，匕首落在松软的雪地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顾川像是回过神来了一般，抬眼看向燕归，目光有些愣愣的。

“我不知道，系统，我不知道。”顾川跌坐在雪地上，整个人蜷缩起来，接二连三的死亡使她的精神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强行伪装的镇定也因为燕归的死亡而彻底碎裂，“既然他们都走了，我为什么不能离开呢？”

“或许死亡才是离开这个副本的正确办法呢？”顾川喃喃自语，眼中似有一丝光亮闪过。

“顾川！”系统也清楚了顾川的状态不对，“你先冷静。”

顾川跌坐在雪地里，双手撑地，低头呆愣着。顾川在雪地里坐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失去知觉才准备起身。顾川撑地，挣扎着站了起来，风雪扑面而来，犹如锋利的刀。

可死亡真的可以迎来新生吗？

顾川再次回到山庄内，如游魂在山庄之中游荡。像是直觉一般，顾川再次走到了餐厅的门前。顾川推开门，跨步走了进去，视线又落到了棋盘之上。

棋盘上的白色棋子又少了一个，是白色的国王棋；而且黑色的国王棋也不见了。顾川想起了燕归所持有的棋子便是黑色的国王棋，但刚刚顾川并没有看见燕归的那枚国王棋，国王棋就像是不翼而飞了一般。

顾川将目光移开，可兜里的深棕色药瓶好巧不巧的就碰到了顾川的手腕，顾川将药瓶拿出，她想起了沈青最后含笑的嗓音。

“对了，你手上那个是防身用的哦，一击毙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