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岁月被活生生的挖出来的时候叫人这样毛骨悚然，顾川感觉那个旁观NPC副本的记忆在自己的脑海中是如此的鲜活，她想呼唤系统，可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若是当时自己在副本再拖延一段时间，向众人证明陶鸢根本不是什么“琵拍”女，根本不是什么放蛊女。可是一切都晚了，没有什么假设可以挽救了。

“好了，顾老师，不要那么愧疚了，是我自己行差一步，错信他人了。”一个声音柔柔，又带着些空灵的女声在顾川耳边响起。

“阿鸢，是你吗？”顾川的声音有些迟疑，她四处张望着，想要找到声音发出的地方。

“等我一下啊，我马上出来了，你做好准备。”

顾川听陶鸢的声音似乎还是很活泼，心底也安定了不少。

“当当！就算是女鬼，我也是最漂亮的鬼。”陶鸢叉腰，得意洋洋的。

顾川向陶鸢询问了当年自己走后陶鸢身上发生的事情。陶鸢毫不在意的复述了一遍：“就是我逃的远远的之后，有一次下乡访谈回到了村里，然后于心不忍又回村东头看了一趟，和那个倒霉的弟弟发生冲突被推下了河里。然后就变成了女鬼，然后那对夫妻怕我报复他们一家和他们的宝贝儿子，又给我许了段阴亲。大体上就是这样的啦。”

有些事情时间是无法抹平的，说到这里时陶鸢似乎有些悲愤，她不理解为什么父母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的孩子，难道仅仅因为自己是……真是……

顾川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等陶鸢自己从那股情绪中走出来。

“顾川，顾老师，巫蛊这件事是真的，还有你看过盗梦空间吗？”陶鸢语气认真，说的话却有些云里雾里的。

“那你之后呢？”顾川似乎想到了什么。

“一切术,不管它是蛊术还是法术,都是小术;只有大道能自救并救人。山人自有妙计，不用担心我的啦，我们还会在见面的，等到我魂体稳定下来，就可以到处跑了。”陶鸢还是那副乐天派的模样，“时间不早了，叙旧就到此为止了，这场幻境我不能插手，所以一切就靠你了，顾老师。”说完，只见陶鸢如青烟般消散在空中。

顾川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声响，只见一大堆宾客都在屋外游荡，顾川推开门准备悄悄离开的。可是，她一推门就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指向了自己。顾川抬头一看，哪有什么众座宾客啊，全是送葬用的纸人，惨白的面孔加上那两个及其醒目的腮红让纸人本就惊悚的目光显得更加恐怖了。

顾川顾不上别的，撒腿就跑了起来。她脑海中思考着可能成为出口的地方，雕像，那个幻境中一直没有的雕像。有了思路，顾川决定赌一把。她向着村口奔去。

果然，雕像出现了，她赌赢了。身后的纸人穷追不舍，顾川猛的向雕像的方向扑去，出来了。

顾川缓了缓，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坟地之中。

这时已经有了微光了，顾川借着那微光迷迷糊糊看清了一块墓碑上的字，上面写着“陶鸢”，接下来被磨的辨认不出来了。

顾川趁着天亮的时候赶回了玩家所在的地方。

天光将至，晨曦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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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用《周礼·地官·媒氏》

第6章 兰因絮果（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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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一大早起来就看见顾川坐在沙发前发呆，她快步走上前去，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只问出了一句：“一切顺利吗？”

顾川像是被惊动似的，猛然从回忆中挣脱出来，有些迷离的回答：“有意料之外的收获，不过可能要再去一趟破庙了，等所有玩家都来了就开始商量吧。”

过了一段时间后，所有玩家都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客厅。顾川隐去了和陶鸢有关的那些事情和遇到小白的情景，只讲了村长家办冥婚的场景，以及冥婚对象曾经被村民认为是放蛊女。

“所以，今天可能还要再去一趟破庙，有人和我一起去吗？”顾川讲完大体的信息后向众人问道。

阿青和她的男友都回避顾川投过来的眼神，秦雨因为直接从神婆那里抢夺指骨也被顾川排除了同行人的名单，那么剩下的人选就只剩下燕归了。

顾川看着满脸写着“置身事外”的燕归，内心不禁扶额叹息。

“宿主，好惨，你又要和这个大冰块一起做任务了。”系统在一旁幸灾乐祸。

顾川看着燕归，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了。

“走吧。”燕归依旧言简意赅。

“咦？”顾川有些疑惑燕归的主动。

“除了和我组队，应该没有其他选择了，毕竟其他人应该已经被神婆记恨上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到门口。顾川感觉燕归好像害羞了，也顾不上再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只能快步去追赶燕归。

***

顾川和燕归走在了去往破庙的路上了，二人一路上都默不作声。

“系统，我还是被他迷惑了。”顾川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气氛跌落到了冰点。

“安了，安了，还有我和小白陪你呢。”系统随口安慰着顾川。

在顾川和系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时，顾川和燕归也来到了破庙前，二人停住了脚步。顾川做好了心理准备后就和燕归一同进入了破庙，入眼便是秦雨说的那个神像。也不知是哪里窜风，将破破烂烂的红布吹的到处飘扬，就好像上吊的人垂下的脚在空中晃悠悠的。

“神婆今天居然不在这里。”顾川走到木门，随手推开，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

燕归也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脚步有些急躁。顾川出于队友之间的友爱，礼貌性的询问了燕归的感受。

“这里的磁场有些乱。”燕归努力的平复自己内心的烦躁。

顾川不知道下句该回什么，只好乖乖闭嘴，埋头寻找线索。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番搜寻之中顾川发现了怪异的地方。神婆屋子里的某一个角落里堆满了瓶瓶罐罐，顾川看着那些陶罐，若有所思。

“燕归，你站在这些瓶瓶罐罐前面。”顾川灵光一闪，赶紧将燕归拉了过去。

“感觉怎么样？”顾川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燕归，十分兴奋。

“很乱。”燕归越来越急躁了。

顾川听到了这个答案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瓶瓶罐罐挪开，一个有些年头的木板出现在二人眼前。顾川随手向木板的地方丢了个东西，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顾川随手抄了个棍子准备去撬木板。

“开了，下去吗？”顾川抹了抹额头的汗，看着有些昏暗的地道，又看了看燕归。

“难道大冰块说不你就不下去吗？”系统在顾川脑海里幽幽的问。

“当然是进去了。”顾川语气轻松，跃跃欲试的回答着系统的问题。

“跟在我后面吧。”燕归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

“哦，好。”顾川紧跟着燕归走入了这个地下通道。

一进去就是两眼一抹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顾川拿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漆黑的环境中终于有了一束光，里面似乎长期都无人踏足，手电筒照的那束光中都有着细小的尘埃在不断飞舞着。

手电筒将二人周围的环境都照亮了，一个很普通的地道，年久未曾使用，周围的墙壁都渗着冰冷的寒意，就像被人刻意遗忘了。

两人加快了速度，终于来到了这段地道的尽头。

“棍子给我吧。”燕归看着头顶的出口，想要直接撬开木板。

“哦，好的。”顾川愣了一下，她似乎没有料到燕归会主动将活揽过去。

燕归在木板和墙壁的夹缝中寻找着缝隙，“咔嗒”的一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木板被撬开了。燕归从地道中爬了出来，确认周围安全后又把顾川拉了上来。

顾川上来后感觉周围都亮堂了许多，她的目光漫无目的的游走着，以便让自己对周围环境有个大体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