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在这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但他也很快明白了顾川的疑问了，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定定的看着顾川，眼神中带着渴求，可一垂眸，又变成了毫无表情的燕归了。

“对，可以这么理解。”顾川点了点头，“我去倒点水，稍等我一下。”

***

厨房，

顾川盯着烧水壶，看着一缕缕从壶口冒出的热气，这热气到半空的时候又与空气融为一体了，就如同一个长久的梦，醒来就无影无踪了。

“宿主，你这是？”系统看着顾川紧盯着烧水壶不放，有些犹豫。

“系统，你说，我的做法是对的吗？”顾川的语气木木的，但她的疑惑却是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带燕归出来嘛？”系统卡了一会儿才跟上了顾川的思路。

“嗯，我不清楚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我有些害怕。”顾川见水已经开了，拿出两个洗干净的玻璃杯，倒了两杯水，可桌面上溅出的水渍也可以窥见顾川内心的迷茫。

“宿主，往前走呗，谁知道前面咋样呢，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呗。”系统依旧乐观，活在当下。

系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语调变得又急又快，但还可以听出一丝的不解：“宿主，话说你扮演npc时候的积分哪里去了，我今天整数据流的时候咋没看见呢？”

顾川神色犹豫，抿着嘴笑了笑，才回答了系统的问题：“当初我以为结束之后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嘛，我就把积分都换成了货币，没想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顾川也没想到自己在结束任务之后被传送到其他世界了，辛辛苦苦攒得积分也没了，但好在现在顾川回来了，她看着自己卡里的余额，心里美滋滋的。也真是天道好轮回，有得必有失。

“所以，全没了。”系统的语气有些崩溃，仿佛下一秒就要给顾川来一串乱码了，“那个积分可以换道具啊。”

“当时‘笼’里面有个通知说脱离后积分就会清零，想着也不会再来‘笼’里了，我就全给换成货币了。”顾川小声的嘟哝着，语气中带着可惜。

“啊？”系统发出了同款疑问，“我记得没有这项规定的啊，所有的记录都会被保存在中枢系统的，除非遭到破坏，不然谁也无法更改，或者清零。”

系统的话使顾川再次陷入了沉默，显然顾川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内心也有些混乱。顾川感觉事情好像已经不处在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了。

“顾川，你还好吗？”燕归也意识到了顾川的不对劲，站在厨房门前探头探脑的。

顾川看着面前眼神清澈的燕归，像是一瞬间想开了一边，将那杯有些放凉的水递给了燕归，开口道：“没事的，给。”

“哦，好的，谢谢了。”燕归连忙接过顾川递来的水杯，听完顾川的回答，他似乎放心了不少。

顾川和燕归又闲聊了几句后，感觉有一阵困意向自己袭来，打了个哈气，眼神中带着一丝倦意，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卧室睡觉啦，明天见。”

“哦，对了，你的东西我放在另一个卧室里，你记得看一下，然后洗漱用品也在那里。应该就这些了，那就明天见啦。晚安！”

顾川说完后，就走到自己的卧室里。她将房门锁好后就躺到在床上，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

早晨，

顾川看着厨房里空空如也，看着自己手里已经蔫巴过头的菜叶子，陷入了沉思。顾川将蔫巴的菜叶子丢进了垃圾桶，又翻看起自己之前买的菜，很好，没有可以当早饭的东西，再想想自己惨不忍睹的厨艺，顾川决定还是出门买点现成的早饭。

顾川出门前瞥了眼燕归的房门，还是紧闭着的，看来燕归现在还没醒，就在出门的时候随手把钥匙揣进兜里了，以防出现进不去自己家里的状况的出现。

“宿主，我感觉那个也不错，要不我们买点那个。”

顾川穿梭在人群之中，她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各色早点，以及站在摊子后面笑容满面的老板。而且耳边传来的音调不同的叫喊声也更加增添了烟火气，一切都是平凡有美好的，充满着人间的百味。

“老板，来两个包子和两个麻球，再加两个油条，就这些了。”顾川被人流推着走到了包子摊前，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包子，感觉到面点之中的香气已经钻入了自己的五脏六腑之中了。

“青菜的？肉的？还是梅菜扣肉的？”老板把屉笼打开，向顾川询问道。

顾川想了片刻，很快便做好了决定，开口道：“两个梅菜扣肉的，然后麻球是要豆沙的，一共多少钱啊？”

“十一块。”

“付好了。”顾川摇了摇手机，向老板示意，表示自己已经付过钱了，接着从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出来，看着带着雾气的街道，愣愣的。顾川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如此热闹的场景了，顾川笑了笑，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顾川沿路返回，遇上了刚刚出炉的酱香饼，就顺带买了些带回去了。一路上，顾川的鼻尖均是早餐的香气，她感觉自己的馋虫快被勾起来了。

顾川走到家门前，看着自己左手提着东西，右手也提着东西，好像已经没有手从自己的兜里将钥匙取出来，可顾川又不想将早饭放地上，一时间竟然陷入了僵持之中。

顾川叹了口气，随后抓着袋子，用自己的手肘敲门，嘴里还高声叫着燕归：“燕归，你醒了吗？开一下门，我腾不开手。”

顾川喊完之后，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面前的门从里面打开来，顾川两手拿着早饭，目光直直的与燕归撞上了。可燕归却在二人眼神交汇的一瞬间悄悄的将目光移到了身旁的柜子上，侧身让顾川进来。

顾川也没有想多少，只顾着快点把手上的早餐给放到桌子上，却在看见餐桌上冒着热气的两碗粥时有些惊讶。

“燕归，你居然会做饭诶！”

“我也没说过我不会。”燕归的语气中有点别扭，他眼神困惑的看着顾川。

顾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燕归虽然不是这里人，但好像这也不意味着燕归什么都不会，也可能是燕归的眼神过于的澄澈，以至于顾川将这些事情完全的抛之脑后了。

“那我就再去洗把脸，你先吃吧，不用等我。”顾川挥了挥手，随后便在燕归的视线之中消失了。

顾川洗完脸，走到餐桌旁却发现燕归仍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粥里的那个绿色的菜叶，但燕归的表情认真就如同在对待一件不容马虎的事情一般。

“燕归？”顾川试探性的开口，“你怎么还没吃，是……”

顾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燕归给打断了，燕归的语气不似之前那边冷冷的，仔细听来，可能还有着一点谁也无法察觉到的雀跃：“在等你。”

顾川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只能干瘪瘪的说了个“哦”。

***

顾川和燕归又一次回到了昨天去过的手机维修店，顾川走上前去，看着柜台的后面空无一人，就站在原地大声的问了句：“请问有人在吗？”

“来了！”有声音从紧闭着的门后面传来。

“哟，来这么早啊。”老板从门后出来，看见顾川，明显有些惊讶，但还是赶紧把U盘以及那个碎屏的手机递给了顾川，可顾川并没有接。

顾川示意燕归将新手机递给老板，随后对老板说：“老板，能帮忙把那个旧手机里的东西再导到新手机里吗？”

“等一下啊。”

不一会儿，老板便完成了这项工作，但还是把顾川给叫住了：“小姑娘，你看一下，我把这些都给删了。”

顾川却被老板桌面上一个缩小的图片给吸引住了，她示意老板将图片点开，映入眼帘的是四张笑脸。顾川感觉自己的手心冒出了冷汗，这张照片她不久之前见过，就是唐钰给她看的那张，唯一的区别就是一张是黑白的，一张是彩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