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将咖啡递到了离他最近的顾川的面前，顾川看了眼程十，又看了眼站在原地不动秦雨，最终还是接过了程十递来的咖啡，笑着道谢。

程十也就转头离开了，一边的秦雨也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了，不在将目光落在了那道已经关得紧紧的大门上了。

顾川和燕归跟随秦雨进屋，一进堂屋，就看见了唐钰正瘫在沙发上，眼睛要眯不眯的，就像是快要睡着了一般。唐钰像是听到了大门推开的嘎吱声，如鲤鱼打挺般的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眼神殷切的看着迎面而来的三人。

顾川将手中的咖啡袋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将目光挪到了唐钰的身上，用眼神询问唐钰接下来该干什么，可唐钰丝毫没有注意到顾川递过来的眼神，专心致志的盯着站在顾川旁边的燕归。

秦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将手里的手机放回兜里，招呼着众人坐下。唐钰也反应过来了，跑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两张坐垫递给了站在茶几一侧的顾川和燕归。

顾川接过坐垫后轻声道谢，随后将两张坐垫放在了自己和燕归的面前，二人席地而坐。四人也就围着茶几坐着，只不过是唐钰自己占据一侧，秦雨则坐在了唐钰的旁边，顾川和燕归两个人则坐在了唐钰的左侧。

秦雨将咖啡递给众人后，顾川轻抿了一口，随后就看见了燕归盯着面前的咖啡上的拉花出神，随后燕归似乎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用吸管搅动着咖啡，可燕归放在茶几底下的右手却紧握成拳，时刻防备着在这个陌生环境之间可能出现的一切意外情况。

燕归将目光落在了窗户边，他对这个世界还是不太熟悉，暗暗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燕归有些茫然无措的神色也跟让顾川确定燕归并不是现实世界的人。可随之而来的疑惑就是自己所在的现实世界就一定是真实的吗？

真实和虚假就如同一个伪命题一般，顾川摊开手掌，注视着自己掌心的生命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了。

真实和现实之间又有什么不同呢？

顾川想起自己在完成最后一件扮演npc的任务之后系统对自己说的话是“宿主，那就在真实的世界里再见吧！ ”可当顾川再次遇见系统时，任凭顾川如何的旁敲侧击也只得到了系统的否认，而那句话就只有顾川一人记得，并且真假不知。

唐钰见大家都在低头喝着咖啡，也就低着头，时不时的还朝着秦雨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秦雨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顾川和燕归身上，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开口道：“顾川，你还记得在桃源村的时候蒋和说的话吗？”

顾川点了点头，内心却十分疑惑，她不明白秦雨为什么要提起蒋和，从表面上来看，秦雨和蒋和的关系算不上密切，甚至可以说二人之间还可能结下过梁子。

“我所在的组织在一次副本中解散了，而我自己也陷入了危机之中。”秦雨缓缓开口却被唐钰给打断了。

“秦雨！”唐钰懒散的眼神如潮汐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十分不解的神色。

“唐钰，没事的。”秦雨安抚完唐钰之后就接着说道，“既然我们一致决定合作，那也该我们的伙伴知道目前的状况。”

“我所在的组织解散于几年前，然后我就开始了自己一个人行动，就好像一匹孤狼。”秦雨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那时候我像疯了一般找寻组织解散的原因，幸运的是我找到了，可不幸的是组织的覆灭与现在‘笼’中的三大组织有着密切的关系；换种说法，有我所在组织分崩离析的原因之中极大的可能是三大组织联合起来，在暗地里推动的。”

秦雨的话彻底的把顾川和燕归的兴趣给钓起来了，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秦雨的身上。

“后来，在调查组织分崩离析的原因的过程之中，我发现三大组织之中的某一群人似乎非常乐意看到玩家和npc斗得个你死我活。一开始，他们还是小心翼翼的，可后来却越来越猖狂了。”秦雨的神色严肃，语调平缓。

“比如蒋和？”顾川想起了蒋和在桃源村里猖狂的行为，试探性的问道。

秦雨点了点头，将目光落在了茶几的一角,沉声开口：“对，而且蒋和像是被他哥哥惯坏了一般，行事猖狂，说话也口无遮拦的，我很轻松的从他那里诈出了一个消息。”

“‘湮灭’一直在激化玩家和npc之间的矛盾，刻意地宣扬极端的行事作风，以及将npc直接抹杀。”

秦雨说出来的话让顾川有些措手不及，可燕归却反应过来了，他停止了搅拌咖啡的举动，开口道：“‘笼’有自己的规则，这是不被允许的。”

唐钰像是被点住了死穴一般，痴痴地笑了笑，语气还带着一丝质问：“有自己的规则，所以我的父母就不该活下来吗？难道他们就活该去死吗？”

***

唐钰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又接着说道：“顾川，我记得我曾经见过你的。”

顾川看着唐钰，她有些疑惑，她翻遍自己的记忆也无法找到自己和唐钰见过面的记忆，可唐钰也没有在意顾川的反应，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我是由npc和玩家共同养育大的，而且在我的小时候，我见过顾川和燕归。”

一石激起千层浪，就连一直在状况之外的燕归也抬头看向了唐钰。

“怎么可能！”系统也炸开了锅。

顾川现在也被唐钰所说的事情给震惊到了，根本无暇注意系统的惊呼，她看向了旁边的燕归。

“我和顾川是在桃源村第一次见面的。”燕归的回答简介有力。

顾川也回过神来了，抓住了唐钰言语之中的漏洞：“唐钰，如果你小时候就见过我的话，那现在我也不会和你是差不多的年纪。”

“而且，你们也应该是查了我和燕归的生活轨迹吧。”顾川将目光落在了秦雨身上，同时按住了一旁燕归蠢蠢欲动的右手。

秦雨点了点头，脸上挂着笑，似乎在谈论一件小事一般的说了起来：“是，但我们也只知道你是一直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只不过你大学毕业后的那几年就完全没了踪迹，就像人间蒸发一般。”

“而燕归就像突然冒出来的，对吗？”顾川接着秦雨的话接着说。

秦雨点了点头，默认了顾川的回答，她将一张边角有些破损的照片递给了顾川。顾川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完全呆住了，她感觉到十分的荒谬。

顾川透过这张有些年代的照片看见另一个自己正对着现在的自己微笑，而自己的旁边站着的那个高大的男人正是燕归。

--------------------

第56章 现实

==============

“宿主？”系统也注意到顾川的出神，不由的出声。

顾川将手中的照片放下，看了眼旁边正同样手足无措的燕归，又将目光移到了唐钰的身上。唐钰此刻一改往常的样子，眉眼中有着无法消弭的郁结之色。

顾川没有说话，只是在桌底拉了拉燕归的衣角，燕归也注意到了顾川眼中的茫然。顾川又将照片往燕归的面前推了推，他们之间似有暗流涌动。

“我和顾川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桃源村的。”燕归再一次重复了刚刚的话，“至于这张照片，我没有任何记忆。”

顾川的指尖若有若无的敲击着桌面，急促而又杂乱的敲击声更能衬出顾川内心的茫然，顾川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也是云里雾里的，甚至还有种荒诞感油然而生。

可又怎么确定照片上的人就是顾川呢？

“唐钰，我们需要知道更确切的消息。”顾川将照片翻了过去，不在看照片之中对着自己微笑的自己，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说起这一系列事情的唐钰和秦雨的身上。

“那我就接着讲了。”唐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神色从容的接着说道，“我的父母死于那场冲突之中，母亲在最后的关头把我托付给同伴，也就是秦雨所在的组织的人，而他们却永远留在了副本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