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夏校园纪事(展中系列之一)(27)

作者:席绢


“没名没分,当然不合法,在教育界传开来就是一桩可观的大丑闻了。”

“但我与她是夫妻呀!还生了两个不贴心的儿女。”他口气充满怨恨。

她靠过去,挽住案亲的手臂:

“老爹,女儿我不是十七年来都把妈守得好好的吗?不然哪轮得到你们重逢後再度共谱鸳鸯曲呀?早八百年她就该改嫁——”

“不会!”他打断。口气如铁:“只要我没死,她心中就只会有我。因此我从来不怀疑她的贞洁。”

“那你还故意气妈,让他去与别人结伴。”

他只是热爱与妻子吵架的刺激呀,这种美好的感觉绝对不逊於闺房之事。

“反正我不容许她今晚与别人跳舞!”

罗蝶起叹气不已:

“你们两个真的无药可救极了!这样吵闹下去,究竟想要什麽结果?”她的脑袋为什麽要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季鸿范不可一世道:

“等她向我求婚,我们就会结婚。”

“拜托,爹地,你是男人耶!”老天,这两个老家伙为了面子可以抛掉一切,即使她早已明白仍忍不住想尖叫。所以,对於今晚可能会发生的事,她是一点点愧疚也不会有了;这两人该受点教训。

“当年是我向她求婚,现在当然该她来求我。”

她冷笑,起身道:

“你会等到的,在你气的那一天。据我所知,妈咪今晚要扮——维纳斯。”

“什麽!”季鸿范再度怒吼:“她怎麽可以!女……女儿,她不会是要穿古早时罗马的衣服吧?那种以一块布东掩西掩,露出的比遮住的多的那种衣服?!”

她点头。其实她只是胡调的。

“拜托!她几岁了!还敢穿那种伤风败俗的衣服!我去杀了她!”他跳了个十丈高。

“爸,你现在是没资格这麽做的。”她提醒。

“我是她孩子的爸!”理由与资格都充足。

“你是她的下堂夫。”这是不容忽视的身分。

季鸿范红了双眼,伤心欲绝。

“不孝女,你老扯我後腿什麽意思!”

她耸肩:

“我只是点出事实呀。”走近他,亲了他脸颊一下,笑道:“我回家了。爸爸,您呢,就慢慢等到妈向你求婚的那一天,再提起反对她扮维纳斯的事吧!现在,你没有立场去对她说什麽;如果你仍是坚持要冲去家中阻止妈的话,她可能会索性扮演玛丹娜来气死你。年近四十的人了,小心高血压。”很孝顺地叮咛完,罗蝶起这个不孝女心情大好地翩然而去,这两个大人,不教训不行!真是没一点长辈的风范。

跨上单车,一边踩一边揣测,家中的老妈想必也怀了好几斤火药等着找人发火吧?

唉,为人子女还有比她更辛苦的人吗?

第十章

事关校誉与面子问题。因此,今年的圣诞舞会,每个人的打扮比去年更加用心。身为地主的展中学生们向来自傲於中部私立高中牛耳的地位,怎麽说也不能让优华抢去了风头。

舞会的会场是在展中的大礼堂。舞会於七点开始,六点左右,学生会的人已提早抵达。

男生着黑色燕尾服,女生着白色礼服;这是一向的传统,而有心特异独行的人可以自行变化,角逐种种大奖。

真正美好的男女,其实毋须在服装上费尽心思去突显自己,便已散发出光来,平凡普通的衣服也掩不住明珠玉露的光华。

四大美人中的叁位女子,全穿着剪裁简单大方的小礼服,在胸口别着学生会的红色徽章,唯一穿白色燕尾服的是方筝;不过她绝对不会是唯一表现帅气的女子。在展中衣着中性也是时尚之一。梳起她的短发,露出的左耳别了一只火焰造型耳环,仔细一看可看出也是学生会的标志之一;帅气中又有奇特的妩媚掺入她的特色中。

四大美人又一相同点是今年她们皆没有接受任何男生的邀请;反观另外四个男性成员中有叁名男士的襟口各自别了一朵红玫瑰,代表他们有心仪的女子。展中的男子别玫瑰代表有舞伴,在跳第一支舞时,持玫瑰去邀舞,表示慎重的同时也表达爱慕。这一点也是展中被乐道的传统之一。

没有别玫瑰的男士表示单身,心无所属,可以在舞会中挖掘对象;礼堂入口虚的粉红玫瑰可以取用。

唯一一位没有舞伴者,当然是消沉许久的刘伯扬了。他甚至来不及出口表白,就明白知道自己被叁振出局了。不是因为有孟观涛的关系,而是他可以由会长眼中明白读出她会拒绝他;後来孟观涛那不良少年也找上他“谈一谈”,让他彻底死了心,但他至今仍纳闷着,孟观涛为什麽以为他会是“对手”而特地找他声明会长是他所有呢?

或者,只能说恋爱中的男人永远没有充足的安全感吧!即使是无关紧要的人稍稍注意到他的所有物,立即竖起十足的防备。尤其是那种拳头大的不良少年。

只是他不明白,会长这麽优秀的女孩,为何会看上那个不良少年?这是什麽情形呢?

黯然的他,只能默默做着自己的工作,将疑问搁在心中,化为声声叹息,怎麽也没有勇气去直视罗蝶起,他不是脱的人……

确定一切都打点好了之後,四大美人挟着罗蝶起,一同在礼堂外的阶梯扶手旁聊天。公事OK了,当然要聊一聊私事。

“盈然,你对那个季白马依然抵死不从吗?”方笔很直截了当地问出口。

柯盈然脸上有不自在的红晕:

“当然,他那种人我最痛恨了。”

裴红叶低笑,啧啧有声地摇头:

“我看季公子不会是好打发的人,他今晚肯定会配戴红玫瑰,并且拖着你跳第一支舞。”

江欣侬也提供她的内线消息:

“因为他拒绝了所有的倒追者,也没有开口向第二个人邀请。你们想,他是不是早已锁定盈然了?”

很合作地点头。只有柯盈然摇头:

“我没有答应他。他就没资格拿红玫瑰。”

罗蝶超玩着胸前的蝴蝶结:

“我想对他而言是没差的。盈然,他没什麽不好吧?不算花心,人品过得去,又荣获本学期大帅哥之首,你挑剔什麽呢?”

“他做事不光明,靠会长来提升自己的声望,既然他说过要追会长,就不该变卦!我最讨厌那种人了,叁个月来总是与我们对立——”

裴红叶细声细气地插话:

“哦,不,只有与你而已。”

“反正,我痛恨行事不光明的小人。他爱玩、招摇,并且宇宙超级无聊!”发表完高论,却发现面对她的四名少女脸色诡异无比地看向她身後她霍地转身,差点因撞到一堵肉墙而跌倒,幸而一只有力的手臂体贴地扶住她。

“原来你对我有这麽深的了解,不枉我倾心於你。打算追求你的一番苦心了,”季濯宇嘻笑地开口,一手抽出他胸口口袋的红玫瑰,强制地交到她手中。低语:“第一支舞是我的,记住了。”放开小佳人,他正色地看向罗蝶起:“丫头,咱们好好谈谈。”

“要预约第二支舞吗?”罗蝶起无辜而唯恐天下不乱地问着。

季濯宇差一点磨牙起来,力图冷静道:

“我可不敢领教你的舞技。走吧。”伸手拉住她,往後方的暗处走去。那种天经地义的姿态。让人不想把它想歪都很难。

四大美人只是很深思地看着他们背影,努力理清心中的迷雾,他们之间是否有更值得探索的关系?无论答案是什麽,今晚的重头戏少不了他们。这是她们心中一致的预感。

***

“你在搞什麽把戏?”

季濯宇状似随意地问着,但那双眼可是认真得很。

罗蝶起皮皮她笑着:

“这是我该问你的话吧?没事招惹我手下大将有何用心?”

“那是另一回事,更是我的私事,不劳妹子你费心!我只是想知道你今晚有什麽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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