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将就一下(花嫁系列之一)(8)
作者:席绢
“你!”男子猛地抓住她手腕。
而杜冰雁顺势在他使力时用另一手拿着沾了药粉的手巾盖住那男子的口鼻。那男子纵使再如何机灵也料不到她这弱女子会有此行为。不过,她得逞的也只有那么多了!顷刻间,他挥开手巾,她被他的力道推倒在地上,撞疼了肩背。冰雁惊恐的以为自己失败了!
那男子原本就有吓死人的气势,而此刻他全身盈满狂暴的怒气,正向她行来;她咬住手指,骇怕得几乎要昏倒。她用了很重的睡药,难道没效吗?
哦!老天保佑!有效的!那男子走到她面前后,直挺挺的瘫跌在她身上!他的肉体先被药效征服!可是那双无法摧折的钢强眼眸却仍在看着她,含着狂怒!与她鼻对鼻的看着!
“你——”他很生气,眼中狂风暴雨。
“你不该看到我的……呀!”她骇怕的想推开他沉重的身子,不料男子尚有余力咬向她颈项!她感觉痛了一下,以为男子要咬死她;可是,他仅咬了一下,不知是何因,似乎是满意了,他侧开身子让她脱困,然后他沉沉睡着。
她爬开到安全距离,抚着颈子,呆呆的看着这巨人般的男子!他到底是谁?
哦!老天!她让一个陌生男人看了她全身,又……又啃咬了她身子……原本该属于丈夫独享的一切却让一个陌生男人给轻薄去了……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跳了起来,抓紧衣襟连忙奔向她的帐蓬!只有那个地方才是安全的!这男子清醒后只会在士兵中寻找,而她只要天天待在药房中就安全无虞了!那男子找到死也找不到她!十万大军中他尽管慢慢去找吧!
老天保佑!她会安全的!
而……他……到底是谁?
一大清早,将军帐营中气氛相当诡异。
策马巡了操练场回来,又采视了伤兵复原的状况,然后登上城门听取士兵观察敌情的简报,方才回来用早膳。
向来行事俐落又精力充沛绝不浪费时光的大将军袁不屈却在用膳时怔忡失神了。
沙绍缓缓啜饮香茗,摇着羽扇,玩味地看着袁不屈深沉的表情,也不打破这奇异的时刻。他向来是以静制动的。
袁不屈全然无食欲的拨弄碗中的米饭,然后索性放下筷子盯住碗沿外头精绘的莲花发呆。
从没见过那般美丽的女子!淡淡雅雅的宛若出水芙蓉,但是身子骨好薄弱!他向来最排斥瘦弱的女人,他之前二个妻子,一个瘦弱得熬不过冬天,一个体弱得保不住孩子,他受够了那些没精神的女人,所以决意娶李玉湖;是因为看上她至少身强体壮,可以为他生几个孩子……但,她逃掉了……是巧合吗?那女人声称是“将军夫人”——他的妻子!撒谎撒得太可笑!在他面前说她是他的妻子……
好一个机灵的女子可不是?他被迷昏了半个时辰才清醒。他会找到她的。只要她在帐营内,就别想逃开他的手掌心!
既然有胆声称是他妻子,那么她就得付出一些代价!而他最想知道的,是她来此的目的!
她到底想做什么?
清晨巡了一回,她不在士兵之列;那么,剩下的就好找!他已清楚会在那边找到人,所以他不急,让那个小女人多怕一些时候,做为昨夜迷昏他的惩罚。
独自混入男人的地方,相信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虽然她有着代表清白的守宫砂!
袁不屈泛着一抹淡然笑意。能在男人堆中安然处之又不被发现,她也真是了得了!至少证明了她不是笨女人。聪明的女人!他总算是见识到了!原来女人也可以是如此聪慧的!他知道自己吓坏了那小东西,但她没有昏倒,并且在恐惧之余尚有心力反抗他,了不得!
不过,她仍是不该存在的!他会找出她,将她安置在他城内的别馆中;然后,他要她,并且一定要养壮她,不让她轻易的死去!
大步走入帐内的沙平威打破了帐内沉闷的气息,他是拥有特权不必通报便可以直接进人将军帐内的人之一。打着赤膊,显示他刚由操练场回来。
“这个月的第一批粮草已经运进城了!听说里头有江南新采的水梨鲜果,袁大哥,先向你通报一声,我挑几个送人。”
“又是你那个小兄弟?”沙绍先开口斥责:“不好好进城去追求千金小姐,或小家碧玉也成,尽呵护着那漂亮男孩,非亲非故,你未免太热心了!”前些天就听儿子尽夸那位江南美少年,迷也不是这等迷法,太关照了!沙绍有些反对。
沙平威搔搔后脑勺。
“我与他是朋友嘛!人家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来这边又无亲无故,我不照顾他谁来照顾?何况他太漂亮了!要真生成女孩,我死缠也非追上不可!但他是男孩,只好当弟弟来罩着了!不然怕队上会有些不正经的男子将他当女子看,随意轻薄了!”反正他就是很自然的想保护杜冰嘛,可没有所谓断袖不断袖。
“你们在说谁?”袁不屈不动声色的问,心中已有了笃定,必是她了!
沙平威当然开开心心的,并且加油添醋的诉说杜冰的来历与容貌。
“……我保证你看到他之后就会相信『美男子』这三个字他当之无愧。难怪汉哀帝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倾国倾城!在没见过杜冰前,我会当他们恶心,男人对男人有什么好说的!但是如果说有男人狂恋上杜冰,我会觉得很正常,他太美了!美到无法将他当男人看!”
“是吗?”袁不屈笑了笑。是她了!倒要看看男装的她会何等俊俏!竟让他人看不出是女钗裙所扮!也许男人全瞎了眼也不一定!正要传唤,不料,远方传来战鼓声,他立即起身,披上披风下令:
“着装,派十队人马到前方待命!”
“得今!”沙平威也立即回复正色,脸上充满肃杀之气,匆匆出帐营。
所有一切解答,皆因这场小战事而搁着!不过,待他回来,她将无所遁逃了!小女人,你且等着!
刻意将领口翻高,再三确定不会露出破绽后她才不再看向铜镜。那男子将她颈子咬出了瘀痕。那是他预料到的吗?一整天心思惶惶,骇怕紧闭的房门随时会被撞开,闯入昨夜那可怕的男子。他的面孔她只看清了五分,但那气势却是无与伦比的!任何将士都比不上,连正经时的沙平威也没那人的一半气势。
再次抚着领口,她叹了口气。怎么着?她是在骇怕还是在期待?老天爷!她怎么可以有期待的心里?那是很低贱的念头呢!再怎么说她都是为人妇了,一半是齐家人,但没人门;一半是袁家人,入了门,却嫁错了,反正不属于那男子便是!他没有资格从她身上得到那么多!但——只差没有圆房,所有丈夫该得的全给他先得了去,她应该感到羞耻不已才是……
但她没有!她变得无耻了吗?可是,在认定上头,如果丈夫是那第一个瞧见自己身子的男子;那么,他才算是她的丈夫不是吗?毕竟另二位正主儿她都不曾见过。也许齐家那位公子已寿终正寝了呢!而袁家那位又不是她真正的夫婿……
乱了!真的乱了!吹皱一池春水,混乱了原本就已复杂的情况。她该如何是好?那个令她骇怕的男人却霸道的侵占她所有思维,那代表着什么?
“杜小弟!杜小弟?”
风予逢的呼叫声伴着疾步而来,很快的打开她的房门,迳自抓着药材,急得满头大汗!
“怎么了?风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今天不是小战事而已吗?”她也被风予逢的匆忙弄得紧张起来,不知发生什么了大事。
风予逢将一些药材放入药箱后才道:
“将军中了一道冷箭!为了救平威那傻小子。不然哪,平威早成一具体首了!跟我来。
”他往外走,又接着道:“连日来的战捷让那小子失了防心,今日打了胜仗后就大意的追上去,对方在暗地埋伏了弓箭手,一阵箭雨过来,要不是将军及时以鞭子抽他落马,代他受了一箭,沙家真的要绝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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