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掬你心(姻缘簿之一)(20)

作者:席绢


晖社就是个远近驰名的“大当铺”,谁也别笑谁。

云晰笑着听这些人斗嘴,觉得心情愉快了起来。

也许……朋友关系才是景令人愉快的关系。常常可以很快乐,而不会有奇怪的心情

起伏。只是朋友,所以——安全,是吗?

一会儿后,她随着其他义工将老人们扶进康乐室,等曾有个团体要来表演呢。

在众多老人中,她终于看到阿婆,阿婆的气色看来好极了。她用力招手,笑着跑过

去,还差一点被轮椅绊倒。

“阿婆,住在这边还习惯吧?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云晰一边拍着心口一边问。

阿婆斜睨脱了她一眼。

“你自个儿才要注意一点,比我们老人家还不会走路。真是的!”

嘻嘻傻笑,确定了阿婆适应良好,被念几句又不会少块肉,何况阿婆是以这种方式

关心她呢。她最喜欢这种感觉了!看到别人改善生活、过得更好,她比当事人更高兴千

百倍。

“你看起来气色很好哦,有没有交到朋友?”

才问着呢,就跑来了一名捧着棋盘的老人喝着:

“王老太,昨日输了你两盘棋,你得还给我!”听口音似乎正是阿婆的同乡。莫怪

阿婆会露出些微的笑意。

“老柯,别火得更多你就谢天了,还想赢回去哩!丫头,你忙别人去,别巴着我。”

阿婆挥了挥手,转身随着老柯走到角落的小弟几边迎战去了。

云渐深吸一口气,低道:“真好。”

“是呀!真好。”云晰身边的女子同意地应着。

云晰讶然地侧过小脸,立即惊喜地握住来人的手。

“小芽!你什么时候回台湾的?”

“昨天刚回来,本来想去你家找你的,但想了一想,来这边更能找到你,果然没

错。”

“我才没有天天来呢,他们才有。”云晰指了下那些正忙着照顾老人的义工们。

“小芽,你回来打算待多久?还是不再出国了?”

“再过三天就要上飞机了,你说呢?”小芽牵着云晰的手往二楼的理事长室走去。

今天前来服务的社团颇多,不缺人手,她们也就安心上楼了。

这间私人安养院成立才五年.由数个企业团体赞助成立。小芽,也就是江主芽的父

亲出力最多,但安养院之所以能成立,却是云晰的功劳。虽然云晰从不觉得。

在云晰眼中,小芽才是真正了不起,居然在十四岁那年就可以说服她强人父亲捐出

一大笔天文数字般的钱来做慈善事业……但想到代价是小芽得去英国接受特殊英才教育,

不免有些难过。小芽是云晰国中时期很交好的朋友呢。

“啊!马上又要回去了?你到底还要读多久啊?难道在国内读书就不能培养出好人

才吗?非要出国不可。”在心里一片访煌的此刻,云晰更加依恋着不曾褪色的友情。

小芽泡了两杯香片。长年接受严格训练,使得十九岁的她有着早熟世故的沉静气质,

纵使欣悦于见到老友如故,面孔上仍是淡然的浅笑,不见小女儿娇态。

“你还是没变。”

云晰指了指自己。

“我有变啦!更成熟了一点哦。”

“没变,仍然拥有着热情与纯真。”这是多么珍贵的特质呀。

“我们都是一样的。”

“哪里一样?我冷血多了。”

“才怪,你要是真的冷血,当年我哪敢跟你做朋友啊!”云晰驳道。

小芽对这一点真的感到不解。

“你怎么会不怕我呢?”她是漂白黑道大哥的女儿,在台湾读书时,每天有两名保

镖跟前眼后,加上她的性格冷漠难亲,根本没人敢与她做朋友。而她也曾经认为自己不

需要朋友,在她眼中,同龄的小朋友都幼稚极了。

直到云晰以她特有的阳光船笑容,亭亭玉立在她面前,伸出不设防的小手。

小芽分析过,云晰并不是那种突出到令人难以忽视的人。她面孔清秀可喜,功课中

上,性情好,喜欢帮助人,却不属于领袖人物之流,可以说是茫茫人海中不甚起眼的邻

家小女孩。每个人都能轻易与她交上朋友,相处得无比融洽,但因为友谊太容易取得,

使得分开后亦不会特别想念——是指其他人,而小芽例外。

至今来说,小芽也只有云晰这么一个令她珍惜的朋友。她有许多朋友,但能令她珍

惜的只有一个。

而直到多年以后的现在,她才有些察觉到云晰的特殊。这是别人难以注意到的。

“我家的背景那么复杂,你胆子也真大,被枪指住头也不怕。”是的,云晰非常特

殊,特殊到她会在一种下意识的行为里,替旁人档开灾厄。

云晰想了一下,才想起小芽指的是什么。

“呀,你说的是我们国一时你差点被绑架的事吗?我不是胆子大,只是觉得我不会

有事才那么放心护住你的。”她曾死搂着差点被车撞到的小芽,不让小芽被子弹打到。

“当时我问过你,怎么会知道那把枪的子弹卡住了?你回答我的就是‘你觉得’。

那现在呢?你是不是更了解自己了?”那把枪事后经测试,其实是正常的。

云晰想了一下。

“我爸说我有很强的第六感。你看——”她拉高衣袖,现出手肘的擦伤。“上星期

我阻止了一场车祸哦,但随即自己差点被撞死。”

小芽沉吟道:

“世间必定存在着一些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你不曾探索过原出吗?”

“不必吧,存在就存在,接受它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坏事。”强烈的第六感若是可

以救人,那她很高兴自己居然拥有。虽然——她必须因此而卧病在床。

该说云晰乐天知命,还是迷糊呢?小芽叹笑了声,决定不再问下去,反正可想而知,

云晰对自身的种种异能也只曾应上一句“我觉得”当解释,打发别人所有的问号。

这时门边突然传来轻叩声,一名黑T恤、黑牛仔裤的平塘男子填满人口处,在取得

屋内两位女生的注意后,平淡而恭谨地道:

“小姐,老爷找你,请你立即回家。”

“晚上就见得到了,急什么。”小芽轻拢柳眉。

“你还没见到伯父呀?”

“他在香港,我没告诉他会回来。”

“那你快回去吧,伯父那么久没看到你了,一定很想念。”云晰催促着一脸无关紧

要的好友。

小芽沉静的表情浮现罕见的任性。

“晚一点再说,我们还没聊够。”面孔硬是不与门口那位酷男对上。

“请小姐别为难属下。”男子的口气恭谨而坚决。

“下去。

云晰看了看两人,突然有了顿悟。擅自作主地对门口的男子道:

“先生,你先下去,我们等会就来。”

男子不是会被轻易打发的人,但他的犹豫只有几秒,便点点头,转身下搂。

“小晰,你做什么?”小芽不悦地低斥。

云晰喃喃地说了下抱歉,忍不住道:

“你喜欢他,对不对?”

小芽从不说谎,所以她只能赌气地噤声。

“他也喜欢你。”云晰又道。

“胡说。他那张脸根本没有喜怒哀乐的表情,你看得出来才怪。”

云晰偏着小脑袋想了下。

“不知道,就是觉得他非常关心你,关心到万死不辞……他救过你很多次是吧?”

又是“我觉得”!小芽翻了翻白眼。但从不疑云晰的精准度。毕竟云晰说对了,那

人,是救过她许多次。但喜欢?可能吗?

“一个不懂恋爱为何物的人凭什么来理解别人的感情事件?”小芽泼着冷水。

“我……找……”真是说不出口。该怎么说自己其实恋爱了十来天,此刻正濒临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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