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娱乐圈]+番外(62)

作者:周沅


焦棠也倔,当年追着他一往无前。《新歌手》那个舞台有非常多专业歌手,有很多学了很多年的音乐人。那不是《青年摇滚》小打小闹,那是真正的音乐舞台。训练程度是魔鬼级别,紧密的赛制,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很多人都撑不下去,席宇都崩溃过无数次。焦棠一句苦都没说过,她在参加《新歌手》时相当于纯素人,一场接一场的比赛,她从那场残酷的比赛里杀了出来。

他们在一起,牵手照片曝光。经纪公司为了保齐礼这棵摇钱树,任由焦棠被网暴,被泼脏水,她也一个字没说过。

那么难,她对齐礼永远是笑着的,她说黑暗会过去,明天依旧是新的一天。

后来她走的决绝果断。

焦棠扶着齐礼进了那栋别墅,空荡荡的别墅什么都没有,空调也没有提前开,闷热中透着不好闻的气味。

焦棠把齐礼扶到沙发上,去厨房里找热水,空旷的厨房什么都没有,她找了个烧水壶洗了好几遍,盛了水插上了电。她在嗡嗡的烧水声中,背对着客厅的方向摘掉了湿漉漉的口罩。她脸上的妆已经花了,她索性在厨房洗了一把脸。

水终于是烧开了,她洗了洗水壶洗了洗杯子,重新接了一壶继续烧。

这个小区很荒凉,附近没有外卖。

焦棠翻遍厨房,一无所获,最后只端了一杯开水出去。

齐礼半躺在沙发上,身形挺拔修长,长腿一半耷拉在地上。躺姿让他的衬衣下陷,贴着他的腹部,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着。

他穿这套衣服显出成熟稳重,不再是莽撞的少年人了。

衬衣下半截落在裤腰里,胯骨看起来都清晰。就靠着那身骨头撑着他的西装裤,穿的板板正正。

焦棠很想摸摸他,可不敢伸手。

她把水放到桌子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站在空旷的客厅,环视四周。头顶是悬浮的水晶灯,这房子肯定不是齐礼的,他的品味不会用这么丑的水晶灯。

再垂眼时,她和齐礼的目光对上。

齐礼稠密的长睫毛湿潮,但眼神漆黑沉重。躺着,依旧摄人,隐隐含着一股子势在必得。

“胃疼吗?”焦棠开了口,声音很轻,“这里也买不到什么药,一会儿水不热了,你先喝点水。让你的助理来照顾你,以后少喝酒。”

齐礼还看着她。

大约有一分钟,齐礼抬起一根手指点了点旁边的沙发,说,“坐。”

焦棠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齐礼修长的手臂跨过沙发扶手搭在她的腿上,他重新闭上眼,另一只手抬起来搭在眼睛上。银手链垂到他的脸上,他的皮肤很好,这么多年依旧很好,白的玉似的。

“哥。”焦棠看着他的指尖,稳住颤抖的声音,“那三年我是很喜欢你,你帮我去砸了陈强家那晚上,我就喜欢上你了。可都过去了七年,再强烈的喜欢也淡了,你别逼我了。”

齐礼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指强势地插进她的指缝间,跟她十指相扣,他们握的很紧。

“七年,不是七天。”

齐礼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她的指缝,肌肤紧密相贴,他的手指骨修长,包着薄薄的一层皮肉。他这几年主乐器变成了钢琴,他有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指腹软而热,缓缓地在她的手指间摩擦着,一寸寸地磨,撩拨着焦棠的神经。

焦棠没找到空调遥控器,房间里闷热,手指贴着的地方也热起来。热的人嗓子发干,耳根滚烫。

这个狗东西。

焦棠说不下去了,她看着齐礼那双好看的手,收紧了手,不让他再动。

齐礼的拇指缓慢地贴着她的手腕,指纹贴上了她的脉搏。

“继续,我听着呢。”齐礼摸了摸她的手腕,酒后沙哑的嗓子慢沉,“你不喜欢我了,然后呢?”

没有然后,焦棠想抽出手。

齐礼也没有强行拉焦棠,她抽出手,齐礼的手坠落回焦棠的腿,他搭着焦棠的腿,指尖抵着她的腿内侧,声音哑哑的,“一会儿走的时候把车开走,这辆车是我七年前订的,挂在你名下,那时候打算送你。有去定时保养,车况还不错。媒体没曝光过,不会跟我扯上关系,放心开。”

焦棠嗓子哽住。

“有需要随时跟我打电话,我们在不在一起,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齐礼摸了摸她的腿,她瘦的腿上都没肉了,说,“我的姑娘,七年前我没护好。七年后,我有能力了。你放心大胆往前走,我说过,夏天乐队不散,你是夏天乐队的一员,我就会护着你。”

他停顿,在漫长的沉默后,说,“夏天乐队这辈子都不会发公开声明解散,账号我给永停了。这承诺,永远有效。”

第41章

焦棠走了,开车走的。

她知道齐礼是个什么样的人,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他不缺钱,焦棠收了这事儿可能就结束了,她不收,齐礼反而会耿耿于怀。

白色SUV开出了院子,车灯一晃,开向了远处去。

齐礼看着那只手,看着看着就笑了,他睫毛上还挂着潮气飞扬起来,扬着扬着又落了。他枕着手臂躺在沙发上,看天花板俗气的水晶灯,目光变的很深。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他收回视线,拿起来看到是母亲的来电,他目光彻底冰冷,接通了电话。

“你中秋回来吗?”母亲问。

周静年轻时一心一意都是她的事业,她老公的事业,她老公的政治前途。她在齐礼长大后,才温和起来,她是比齐桁能装。

“不回。”

“你二婶有个侄女我见过,长得温温柔柔,家里经商的。比你小几岁,你们年轻人能玩到一起——”

“相亲?”齐礼打断了她的话,“我哪天死了,你可以把我的骨灰拿去配对。别着急,我快死了。”

周静的声音一下子就卡住了,她沉默了许久,说,“那算了,你别这样。你好好的,记得好好吃饭,一日三餐都要吃,少喝酒抽烟。我以后不跟你打电话了,不想谈恋爱你就单着,我不逼你。”

“我这辈子,只快乐过三年。”齐礼看着天花板,淡淡道,“跟焦棠在一起那三年,您把她赶走了。许园捅了我一刀,只让我躺了一个月,您捅我一刀可是直接要了我的命。”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挂断了电话。

昨天焦棠喝多了,她平时装的人模人样,像个大人。

一喝酒,大人的伪装就掉了。

席宇吓到了,跟他打了电话。

焦棠把所有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一字不落。她哭的委屈,哭的声嘶力竭。她说她害怕,她说她这几年的焦虑,她说她的纠结与痛苦。

当年齐礼为了进娱乐圈跟父母跟小叔叔全部都决裂了,他年少轻狂,以为自己能扛下一切。

他以为他已经顶天立地了,他强大无所不能。他能扛起跟焦棠的未来,他动了焦棠。

他主动亲的,他们的初吻是他主动诱惑了焦棠,焦棠傻乎乎扑上来亲他。

他主动把焦棠带上了床。

他确实是个坏胚。

事情曝光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保护焦棠的能力。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全部摞到了一起。

焦司纯那件事发生的时候,齐礼的情绪已经到了边缘,神经紧紧地绷着。

焦司纯自杀了,她那年为了要把焦棠比下去,混进了地下乐队。一个有钱长得漂亮又没有什么自保能力被家里人宠坏的单蠢小姑娘,在那种地方能经历什么?毫不意外。一步错步步错,她陷进了泥潭,她走上了不归路,直到事情全部败露,她的照片满天飞,她撑不住了,她受不了父母的指责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许园到处找媒体哭诉是焦棠害死了焦司纯,她不愿意承认是她的教育失败。焦棠原本的风波已经沉下去了,又来,吃瓜群众嗅到味,反扑上来。

焦棠这个事和齐礼初二那年遇到的事一模一样,焦棠和他一样冤。可那是焦棠名义上的母亲,她带着焦棠放狠话的监控视频到处哭诉。焦棠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焦棠想把所有事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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