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花嫁系列之四)(54)

作者:席绢


仇岩无语,静静守候在一边,不愿再成为谈论的重点,只求这种无言约守候可以延伸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天。

“我们在谈你呢,怎么扯上仇岩了?”赵思亮仍不死心的想撮合一对良缘。

织艳冷淡道:“谁配得上岩逍?那刘表少主还不配哩。不然这么著,赵公子娶了岩逍如何?谁规定负心汉可以抱得佳人归的?岂不是没天理。”

“别说笑。我这一生是不娶妻了,免得误了人家。只求这身子可以熬到双亲百年之后,也就足够了。而那刘公子也不是故意要负了未婚妻……”

“想想看,如果今天刘公子的未婚妻不是岩逍,而是其他闺秀——例如凝嫣那一型,会有什么下场?因为未婚夫的不负责任,她是不是早羞愧得自缢了?”封梅殊也反对岩道与未婚夫成一对。女人的立场与男人的看法总是悖离甚远。

赵思尧仍努力要化解敌意:“我认为人活著就要看往后,若为旧怨所羁绊是不智的,恨怨项怒都不能使日子过得更好。及启眼前才是智者所为。”

傅岩逍淡淡笑道:“思尧,我对他没有嗄怒的情绪,也没有交友的兴致。我不否认刘若谦条件甚佳,性情好相处,但对我而言仍是太娇贵。除去了前仇旧怨,眼前现下,我也只能当他是点头之交,若要勉强其它,岂不折煞我了?”

“你并不曾尝试过……”

“我何必?”

赵思尧终于肯定他心中的理想佳偶是撮不成一气了。

“唉,你……”

“小心!”仇岩条然飞身至傅山石逍面前,伸手接下了数枚暗器,然后掠身向暗器的来处,立即传来打斗声。

“你们别出去。”傅岩逍吩咐完,跑步过丢。

两个蒙面人很快被点穴制伏,委顿在地上。仇岩扯下面罩,是两张陌生的面“是谁雇你们来的?贝镇平或林金主?”傅山石逍已许久没遭到这么百接的攻击不料两名刺客竟露出奇诡的笑容,其中一人悄悄瞥了下南方,像是得逞了什么傅岩逍心中一惊!

“糟了,凝嫣!”正要让仇岩赶去,南边那方已有四、五个人缓步走来。赵思尧他们也走了出来。

“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呼,傅“公子]。”刘若谦笑得怪怪的,一柄摺扇动得十分频繁,走在前头领著后面的霍逐阳与贝凝嫣母女。今天其实地无意与传岩逍打上照面啦。但自从二日前赵思尧让人带了封信给他,告诉他贝镇平府内的武师有四名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歹人后,几乎已确定恶狼山突击迎亲队伍的人与贝镇平脱不了干系:于是这二日与逐阳严密监看著贝宅的动静,不意中得知贝镇平想掳走凝嫣母女,似乎计画著什么,尾随而来搭救,也只得顺便拜望一下主人了。

不然这些天来,刘若谦依然沉浸在自怨自艾中无脸见人,哪会这么快就与传岩逍打照面?

“这是怎么回事?”傅岩逍没理会刘若谦的嬉皮笑脸。弄清楚现况最要紧。想必凝嫣那边也有入侵者。

霍逐阳开口道:“狗急跳墙了。”

傅岩逍很快领会。

“你们将他逼人绝境了?”他稍有耳阗近日来贝镇平调度大量银两向‘驿帮’购马。听说回结人请他买马,每匹马可赚得两百两左右,一口气购下了一百七十匹,每匹购价五百两,共要八万伍仟两左右的现银。虽有回纭人的订钱一万两,但以贝家的财力,一时之间要调度七万余两是吃力的。所以这两日贝镇平廉价抛售现有的囤货——米、布、药材、田产……让好些人捡了大便宜,华陀堂便是以半价购得贝家从云南大理运回的珍贵药材以求现银可周转。

不过据说十车药材卖了华陀堂一万三仟两,却又教刘若谦反手赚回二万两医治贝氏父子的“隐疾”。使得已经相当吃紧的贝镇平只得连所有田产也押上去周转,硬是凑足了七万伍仟两。昨日教贝定平押著银两上太原城购马交易,得意洋洋的对临安城所有富贾宣告,买家即将成为临安第一巨富了。

莫非……出了岔子?

“你们做了什么?”“也没什么。以牙还牙罢了。”刘若谦撇撇唇色,轻淡道:“昨日贝定平一行人行经恶狼山,出了点小事而已,没有太大的伤亡,没事啦。”

“顶多去了八万伍仟两是吗?”傅岩逍一点也不意外会发生这种事。不过回纭人的生意来得太突然……他想了一下:“没道理回纪人要购马竟不直接向你等洽谈,却南下临安找上贝镇平兄弟。而且这么庞大的马匹数量,是不能未经朝廷允许就卖给外族,给揭发了岂不吃上叛乱罪?呀——!”好个歹毒的计谋!傅岩逍霎时全想通了,对霍逐阳不免正眼多看了几次。不错不错!这人没让他失望,不愧是驿帮最出色的主事者,凝嫣没有白等这么些年。

“这计谋是我们兄弟一同研讨出来的。”刘若谦并立在逐阳身侧,地想分到一点被聪明绝顶者“佩服”的眼光来加强自己的成就感。

“偌,打赏。”从袖袋中掏出松子糖丢给刘若谦当是打发。对赵思尧道:回头吩咐王捕头来提人,送这些刺客到边疆流放修身养性,省得心烦。”

赵思亮才要应声,不料门房已领了王捕头与四名捕快过来。

“少爷,诸位。”王捕头拱手为礼。

“建棠,你来得正好,这里有刺客,抓回去查一下有无前科。”赵思尧说著。

“绣楼那边也有三名被放倒。”刘若谦补充著。

王捕头示意手下一一绑人押走,脸色端严道:“傅爷,恐怕得请您等到官府问话了。刚才贝镇平到官府报案,指称您与江洋大盗勾结,在恶狼山抢了他们的钜额银两。”

“真笑话了,存心栽赃嘛!”封梅殊叫道。

“我以为贝镇平想掳走贝小姐好向他要赎金。”刘若谦不明白贝镇平告上这一状的道理。

傅山石逍轻悄:趋近于霍逐阳耳边低问道:“你们把银两弄到哪儿去了?”

“你猜猜。”功力高深的刘若谦自然也泄漏听,一副刁难的脸色。

“林金主那儿?”不理会他,直接问霍逐阳。

“是。”霍逐阳眼底有深深的佩服。他这个计谋便是要一举打垮贝、林两家,为凝妈的苦讨回公道。

“王捕头,且慢押走。”前去押刺客的官差已回来,正要带走这边约两名。

“怎么?”王捕头不明所以。

“仇岩,搜他们身。”傅岩逍沉思著不动,吩咐完仇岩后,迳自踱步起来。

不一会,五名刺客身上再无长物,地上散落一些匕首、毒粉、药物、袖箭、银两等物。

“全拿出来了。”仇岩禀报。

傅岩逍蹲在地上一一检视银两。最后拈起一锭二十两重的纹银笑了起来。

“不知霍公子见过那批银两上的印记没有?”他把玩著银两底部的礁砂印。

“没细看。”

“贝镇平派人来掳凝嫣,是要逼我不得动弹。那么一旦他一状告到刺史大人那儿,我为了凝妈的安全,不得不俯首认罪。但因刺史大人是刚正不阿的清官,没有证据的事,他不会受理,何况我与大人交情颇佳。那么只有请这些人到我宅子内留下一些证据了。例如这几枚纹银。我猜那批被劫的官银底部一定都有这个朱砂印,到时我不仅要赔上八万伍仟两,连小命也得休了。难得贝镇平想出这么个计谋,了不得。”

“真歹毒!”王捕头咋舌,并踢了踢受制的刺客:“你们是贝镇平派来的人吗?”

“我们不会说的。”刺客甲冷笑。“我们还会告诉大人是你们硬裁我们是贝家派来的人。”

刘若谦叹息不已道:“老兄,既然我们都抓住你等了,又怎么以为我们会笨笨的放你们到大人那儿胡乱指控呢。你们安心的休息几天吧,我会告诉贝大爷,你们全招了,他是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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