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属意外(孙氏系列)(25)
作者:席绢
有没有搞错呀?不足周岁的小婴儿去儿童乐园不吓晕了才怪,玩什么玩?
“不必了,谢谢。我想睡了,晚安。”
“明天早上十点,我开车来接你,晚安。”不待人拒绝,钱思诗先挂电话。搞什么呀?
她难道会白痴到任人看笑话?如果天下有人会因为他们夫妻不和而开心的,必属这女子无疑。
两人虽素无恩怨,但二姊分析过,有种女人非要别人与她相同下场才会舒坦。不见容于别人初恋有好结果。
二姊曾以她老江湖的眼光批判了钱思诗一下,只有一句话:落翅仔的骨相。与举韶的猜测不谋而合。
她不愿把老同学想得那么糟,跟前可以理解的是钱思诗看笑话的心态而已。多奇怪,毫无理由去妒恨别人的日子过得好?
将儿子小心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趴在一边看着。这一张像父亲的脸,长大了一定比他爹更出色吧!
轻轻亲着儿子,喃喃自语:
“宝宝,对不起,你一定也很想回到以前当破坏狂的日子吧?近来乖得反常,真令我过意不去。明天我们去看姑姑好吗?你最喜欢喝姑姑店中的南瓜浓汤了,我们明天去喝个够。”
毕竟当娘了,生气也得有个限度。何况已三天不见那个死家伙,恩赐他一次觐见的机会吧!
想开了之后,便能安心缩入棉被中沉睡,不再费力气去保持冷战面孔了。自己看了都想吐。
第9章
法国餐厅虽然十二点才开始营业,但一般员工九点就要来打卡上班了。
而李举韶这个超级自由的工读生,在无处可去的假日,自然也就晃过来了。顶着一边的黑眼圈,可怜兮兮地趴在桌子上自怜。
与老婆冷战已经够可怜了,昨日还挨了大哥以“不善待妻子”的罪名K了一拳。每次只要小两口发生点什么小事,不问对错,大哥一定会先找他练拳再说。唉……害他只有把满腔怨气送给同学,他“阳光王子”的绰号,当下改成了“恶魔王”。没人敢近他十里之内。如果他每每不小心想起外文系那一匹狼吻他爱妻的画面,便会立即飙过去堵人海K,吓得那痞子告假直到学期末。
他爱束雅是毋庸置疑的事,从十三岁偷偷产生好感直到十四岁正式追求,如今也六、七年的时间了,倒是没发现自己吃起醋来是这副窄心胸!
也许是太习惯地将妻子视为自己可以独占人儿,从未想过有什么意外产生,于是乍见那景象便汹涌起满太平洋的怒涛。以前还怪老婆吃醋是对他没信心的表现,谁知道这醋味非关信心,只是感官上的一种情绪。
到现在一口气仍抒发不出来,又想找那匹色狼扁一顿了。
“举韶!你当我这边是难民收容所呀?叫你铺个桌巾铺到趴着睡觉,不想要工钱了吗?
”看不过去的李举乐过来训斥着。目前全家人一致当他是乞丐看待,要宠没有,踢一脚来表现阴暗人性才有可能。
“姊,再让我哀悼一分钟,让我破碎的心口慢慢痊愈──”咦,这是哪个三流剧本中的对白?
李举乐对么弟的死样子实在没辙,抬头要叹气的当儿,看见小弟媳正由后门走进来,怀中抱的正是可爱的李毓哩!哇!好久不见,好想念小侄儿的可爱呀!不理这具死尸了,三步并两步移了过去。
“束雅!小毓!来得正好,厨房已煮了很多好吃的东西,我叫人送来办公室。来,一同上楼。小毓,姑姑抱,三天没见了,好想你哦!”
李毓咯咯笑着,与姑姑玩亲亲,直到他爹在姑姑身后站定后,才热情地唤着:“爸──爸!”
可惜李举韶没有高抬贵手抱他,迳自看着他妻子;孙束雅正抬眼看天花板,彷佛上头有花可看似的。
李举乐叹气:
“我把办公室借你们谈半小时,上去谈一谈吧!我带宝宝去厨房吃东西。”她远离小夫妻的北极圈。
李举韶闷着声音道:“走吧。”
她嘟着嘴率先上楼,没见到她老公偷偷吁了口气。真怕老婆仍在气头上,不愿与他谈。
满脑子塞满了累积三天想谈的话,自然想成筐成筐地倒与老婆知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关上门之后,他第一个动作却是一个箭步地搂住妻子,先吻了再说。
她扭动了下,最后与他跌坐在地毯上,闷哼着与他分开唇叫疼“好粗鲁,讨厌!”
“我想你。”他双手搂住她。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哼!想你的头。我看你根本一直在想我被人偷吻去的画面,所以才会打一照面就吻我。那又不是我的错!你自己才该反省。”
“你没看到我反省得很彻底吗?”他展示他的黑眼圈与消瘦的面孔。“反倒是你,好像没瘦半两肉。”
她搓他的肩头:
“我何必?错的人又不是我。”忍不住拿他的衣袖拭嘴唇:“好恶心,到现在只要一想起被偷亲的那种湿濡的恶心感觉就想吐。你别又吻我了,省得我又回忆起来。”
“你居然把我的吻与那个人渣相提并论?还会忍不住再三回味?!”他箍紧她,口气很危险。
她摇头,伸手搂住他肩,安抚他:
“我当然知道不同呀。以前除了你与儿子外,没人吻过我,我没想到原来被不爱的男人吻到会那么恶心。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吻,只不过我们的唇最好都净化一阵子。”她心中可介意他被人偷吻的事了。
“四天没吻,够久了,何况最近我有空就刷牙。”他又吻了好几下,然后让亲吻顺利地转成法式深吻。
不知哪个不识相的在他们进入状况时闯入办公室,并且发出巨吼!
“你在做什么?!”
一颗巨大的拳头欺了过来,准备让李举韶从“家有贱狗”升级到“大陆熊猫”的境界还会有谁?那个有事没事晃来台湾,名为考察、实为暗恋李举乐的那名华侨喽!否则谁有胆子大剌剌闯进来?不过,礼貌与修养着实差了一些。
李举韶搂着妻子跳得好远,让大老板的拳头穿透一把藤椅的椅背──这人肯定学过空手道!
“嘿!大家都是文明人,想动手也该师出有名。”将妻子好生护在身后,他叉腰以对。
大块头怒吼:
“你敢背着举乐偷情?并且偷到她的办公室来!你真的找死!”
天哪!这位仁兄居然到此刻还呆呆地认为他的大姊是他的妻子?他要追求美女都不事先做一下身家调查吗?他家的钞票是用来点烟.还是当卫生纸用?为什么不挪出一点权充徵信费用?有体格、没脑袋的笨家伙。嗟!
“为什么这么大声?怎么了?……咦!华先生,您又来台湾了?”抱着吃饱喝足的侄儿上来,讶然地对老板问候。
“你们台湾人新一代的道德观是怎么回事?我以为现代已没有二女共事一夫的观念了。”
“谁跟你说有的?大姊,我们夫妻好不容易才和好,此刻我们要回去过幸福快乐的生活了。今天的打工不作数,拜拜。对了,儿子还我,以后借一次五百元。”
抱过儿子,搂过妻子,在路过目瞪口呆的大块头面前时,丢下一句:
“胸大无脑的成语,阁下十分受用。送你。”
这种呆瓜居然是百来家餐厅的老板,真是不可思议。那么依此类推,自己的前途应该更不可限量才是。至少当他三十来岁时,不会野蛮成他那样。
走到餐厅之外,看着儿子玩他的黑眼圈玩得不亦乐乎,不免怀疑起这小子是不是在嘲笑他老子?
这个怀疑很快被证实了。小鬼在咯咯笑之后,发出一个新单字──“汪汪”。
“老婆,一旦这小鬼会说话之后,肯定会对我们没大没小,你想我们要不要趁现在他还不会说话,拿针将他嘴巴缝起来一劳永逸?”
“残害自己的同类不好吧?”她抱过儿子取暖,笑着点点他的黑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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