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你的鞋(29)

作者:泽啄


也就是说,容易名为副总,实际上应该是黄总的接班人。

“他很乐观……”

“是吗?中年男子反问道,语带一丝丝的质疑。

“心晴,这位是巴乐科技的总裁天乐总。”容易并未直接回答天乐总的反问,而是介绍起身边的郝心晴。

“这位是我的助理——郝心晴。”

此时玻璃幕墙外的日头正在攀爬,照射到钢筋水泥森林的日光没有丝毫的打折。可以说,太阳把百分之百的爱都给了在钢筋水泥森林穿梭的“蚂蚁”。不管只隔一层玻璃屏障的“蚂蚁”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爱。

此刻,有一只“蚂蚁”正躺在被遮光窗帘严密遮挡的室内,完全感受不到外面太阳的热情。他就像是一个选择避世的旁观者,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和光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的身体被温暖的春被包裹着,在这样的安逸中,他的睡意正浓,嘴角偶尔溢出的口水悄无声息地湿润了枕头。

然而,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了宁静,迫使他从梦中惊醒。本能地,他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当作是早晨的闹钟,伸手去关掉它,希望继续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但铃声似乎有着自己的意志,它并未因此停止,反而又一次响起,更加迫切。

无奈之下,他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寻找那个不断打扰他休息的源头。当他终于看清楚时,才发现原来那不是闹钟,而是梁佳慧打来的电话。

“哥,哥,大事不好了!”

“大事不好?”梁佳明喃喃道,吞咽掉口水,此时的他醒了百分之七十五的进度。

“王清姿给我打电话,说老豆从北欧回来了。刚好今天是他的生日,让我们晚上去吃饭。”

广市人一般把“老爸”叫做“老豆”。

“老豆为什么总要通过她传话。他不知道我们最不想听她说话吗?”

“小妈也没像你说的那么不堪吧?你看我们这么不待见她,每次都给她难堪,也没见她发过火。”

“小妈,你叫得几亲切,是不是她给你好处了?”梁佳明的剑眉紧锁,仿佛要直冲云霄。

“哪里有,哥哥,我……一直是和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梁佳慧开始结巴。

“知妹莫若哥,你可不要被她的糖衣炮弹迷惑。如果她要收买你,你呢,要及时告诉我,我们演出谍中谍?”

“谍中谍?”

“嗯,如果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等等呀,哥,你还没说晚上去不去找老豆。”

“你去吧,你代表我去,你说我得了传染性肺炎。今晚实在没办法去,改天我会登门看他。”

还没等梁佳慧反应过来,梁佳明已经把手机挂掉。他的手指轻轻一滑,手机便安静地躺在了一旁。

他的目光转向床边,那里摆放着他的衣物。他的手臂伸出,轻而易举地抓起了一件黑色的长T恤。他的身体灵活地移动,就像一条鲤鱼在水中穿梭。一瞬间,那件黑色的长T恤已经覆盖了他的上身,完美地贴合在他线条分明的肌肉上。

“你先我一步吃早饭,开不开心啊?”梁佳明径直走向客厅的水族缸,喂起那条孤独的孔雀鱼。

“怎么?不开心啊,嫌我喂得太晚了?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熬夜想那件事,我也不会这么晚起床。”

梁佳明轻轻地将脸贴近了鱼缸,那些游弋其中的孔雀鱼仿佛是来自遥远星河的使者,它们的尾巴闪耀着洁银般的光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这些美丽的尾巴,就像是一幅流动的画卷,立刻映照在了他的眼眸之中,让他的目光也随之变得深邃而迷离。

“还是孤单了,想男朋友了?”

梁佳明顿了顿:“看见你,我总想起一个人。说来奇怪,她的一颦一笑跟阴魂似的。我再仔细看看,哎,真是越看越像。”

“阿嚏……”郝心晴在打喷嚏前赶紧拿纸巾捂住嘴巴。

说来奇怪,这天并不冷,她穿得也暖和,怎么会忍不住打喷嚏呢?

都说因为有人念叨,才会打喷嚏。

此刻是谁在念叨她,让她打出这样的喷嚏?

在巴乐科技结束完调研的流程后,她跟着容易,接受了天乐总的宴请。

桌上的人不多也不少,刚刚坐满八个人。

郝心晴看着剩下的几个人对天乐总鞍前马后、卑躬屈膝,心想留下来一起吃饭的这几个人必定是天乐总的心腹。

“郝小姐是今年刚毕业吗?”天乐总自从在餐桌上坐下来,就没停止过拿眼看她,要么是明着看,要么是漫不经心地掠过一眼。

他旁边的那朵“凌霄花”费雯丽又不是瞎子,自然察觉出异常。

第24章 她酒量不好,我替她喝

又是一个见色起意的男人。郝心晴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客客气气地应答道:“天乐总,好眼力,我确实是今年刚毕业。”

“我看人的眼光当然不会错。你看你今天穿白,而我的费秘穿红,你们两个放在一起,就是张爱玲小说中的红玫瑰与白玫瑰。”

“没想到天乐总还看过张爱玲的小说。”容易捧了一句,郝心晴不知这句是褒还是贬。

“实话说,我上学的时候像你们一样,也玩文青。”

天乐总才不管在坐的当没当过文青,他仗着嘴大就是优势,把容易、郝心晴一帮人都归为“曾经文青过”。

“张爱玲曾经有三恨,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未完。其实呢,我也有三恨……”

天乐总等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随后欲擒故纵,用肥胖的手指捏起红酒杯,抿了一口。

“我也有三恨,一恨酒不够白。”天乐总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杯中泛着迷人光泽的红色液体上。在华丽的灯光映照下,那红酒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它在透明的杯壁间流转,如同流动的宝石。

他像跳华尔兹前奏般轻柔地摇了摇手中欲静不止的液体。

“二恨花不够香……”末了,他分别看了费雯丽和郝心晴一眼。

郝心晴只觉得像是突然被扔到冷窖里,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波又一波。

“三恨大家放得不够开……”天乐总发出了狼笑。

“天乐总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才子,不仅管理公司管理得好,还读过几多书啊!”一位巴乐公司的中层管理脸上堆满媚笑。

天乐总对这睁眼的瞎话很是受用。

郝心晴突然心生悲凉:往上爬的代价就是睁眼说瞎话吗?但说瞎话的人往往最吃得开。

张爱玲确实说过这三恨,不过前两恨是她引用别人的话。

“我们敬爱的天乐总实在太能说了。”

费雯丽纤细的手指在透明高脚杯上游移,随后坚定地举起酒杯,向天乐总奉承。

天乐总只笑不说话,费雯丽娇俏一笑,便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她并不止步于此,而是拿起红酒瓶继续往酒杯里倒酒。

“这杯我敬你,容总。明年一定要继续关照我们公司哦。”

费雯丽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离,她凝视着眼前的容易,脸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经过细雨的滋润后更显得娇艳欲滴。

这样的景象,即使是郝心晴这样的旁观者,也不由自主地被深深吸引,无法将视线从费雯丽美丽的面庞上移开。甚至担心:她这么容易醉,还喝这么多的酒?

费雯丽敬完酒,天乐总也端起酒杯,侃侃而谈:“容总,我之前看过你的光辉事迹,你出生在江市。巧了,我也是江市人,既然是老乡,以后要互相关照了。”

天乐总喝光酒杯里的酒,接着说:“公司这两年放了不少外债,每到节点,都会回收一些,因此造成了数据的偏差。我想,不止我们公司这样吧。我和菲总都是很熟的朋友,在我吴某人眼里,容总,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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