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在镜中(30)

作者:无人问镜


对此,郑砚澜自有一番理解:“所以你小时候就喜欢我了?”

“......”

戚粼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痛心疾首,“你真的变了,变得好陌生,像打开了什么封印一样。”

“是吗。”郑砚澜一边扶着她的腰,一边反手摸索到礼品包装袋,故意提溜到她面前显眼,“现在呢?”

戚粼嘿嘿一笑:“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说着就要松手去够,郑砚澜仗着身高为所欲为,戚粼每蹦跶一下,他的手就抬高一点,始终不让她沾边。

“......你干嘛。”

循环几次,戚粼觉得自己就跟眼前吊着胡萝卜的驴似的,忙乎半天啥也没捞着,干脆停下,不满地瞪他。

郑砚澜指尖点点自己的脸,不说话,但意图明显。

戚粼被郑砚澜的厚脸皮震惊了,他们刚确定关系还不到十分钟,这个人是不存在从朋友到恋人的过渡期吗?

而且男女朋友之间亲密接触,不应该男生先主动吗?

戚粼端详着郑砚澜的脸,不得不说,她会喜欢上郑砚澜,颜值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环。但她左看右看,着实不知该如何对这张脸由远观变成亵玩。

郑砚澜从开始的期待到被她盯得有点发憷:“你的眼神看起来像打算解剖我。”

没功夫配合他的冷笑话,戚粼竖起食指摇了摇,表情高深莫测道:“你让我缓冲一下,我想想怎么下手,不是,下口。”

“......”

知道她脸皮薄,郑砚澜本意只是开个玩笑,这会儿看戚粼嘴角撇得能挂二两油,左侧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心腔好像也跟着她的酒窝凹陷下去一角,承载了名为喜欢的重量。

“如果你没缓冲好,我可以——”

“代为效劳”四个字还没说完,戚粼抓住时机猛地凑上来,蜻蜓点水在他嘴角亲了一口。趁他愣神的档口,迅速夺过袋子转身就跑。

郑砚澜眼疾手快,拦腰把她截住:“亲完就跑,耍流氓?”

戚粼原本还有意挣扎,听了这话,顿住不动了,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他,惊讶这人居然还倒打一耙。

可惜郑砚澜没给她质问的机会,就在她扭脸的一瞬,郑砚澜俯身,吻住了她。

戚粼骤然失神,浑身被点了穴似的僵硬,双手攥住礼品袋,攥出深深的折痕。

嘴唇一触即分,还不算深入,但两人都微微气喘,有些难忍。

见戚粼没有流露出抵触和拒绝,正双目圆睁,无辜地看着他,郑砚澜受不住地遮住她的眼,复又低头去寻她的唇瓣,快要贴上去的时候,戚粼感受到山雨欲来的气息,轻声叮咛:“生日礼物还没拆......”

郑砚澜伸手取过横亘在身前的包装袋,随手往床上一扔:“等会儿拆。”

说罢便堵住她的呼吸,一开始还敛着攻势,为双方留出喘息的空隙,时轻时重地在她唇上辗转,睫毛变换着tຊ角度在彼此脸上扇动。

不知不觉,戚粼被亲得没了力气,依在他的怀里。郑砚澜引着她的手臂搭在自己颈后,双手揽紧她的腰身,更深地吻下去。

沿着唇线反复碾磨,一吻结束,戚粼感觉自己几乎要溺毙。

“你怎么那么熟练,”她轻喘,“难道有过经验?”

郑砚澜和她额头相抵:“怎么可能,我是有男德的人。”

冷不防从他嘴里听到网络热门词汇,戚粼差点笑岔气,不知道他从哪儿学的,配上他一本正经的腔调和表情,反差大到堪称喜剧。

等笑够了,见郑砚澜还有凑上来的意图,戚粼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今天先到这里,我们循序渐进,慢慢来。”

说话间,她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看起来乖巧又灵敏。

郑砚澜根本无力招架,亲亲她的手背:“好,现在来拆礼物。”

在床边坐下,戚粼从白色的亮面皮革手提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盒,上面排布了相当眼熟的logo,戚粼认出这是常在购物软件和社交平台上推送的一款大牌香薰。

“原来是香薰,”戚粼难掩开心,转头去找说明,“柏树球味的。”

“嗯,你不是睡眠质量不太好吗,”郑砚澜说,“香薰可以助眠,你试试看有没有效果,睡前记得熄灭烛心。”

戚粼一口答应,准备把香薰放回袋子里,回家再拆,赫然发现里面还躺着一个白色小盒子。

“还有......一副耳机?”

而且是和她手机配套最新款的蓝牙耳机。

戚粼原装的有线耳机前段时间出了点问题,听歌时不时会出现滋滋作响的电流声,还有几次接触不良直接没了声响。

听歌的体验不可谓不受影响,但莫名的,耳机每次出故障的时候,戚粼都会想到高考结束的那个夜晚,她和郑砚澜肩并肩分享同一副耳机,为了迁就耳机线的长短,两人走在一起拉不开距离,手与手之间不时会发生碰撞。

但谁都没有提出异议,任由手背的肌肤摩擦,在心间生出火花。

是以,她也就一直留着那副耳机,暂时不打算替换。

郑砚澜显然也记得那一天,他找到她的手,十指紧扣:

“现在不用耳机当借口,也能抓住你不放手了。”

第24章 梦醒时分

视线逐渐清明,梦境的最后停留在垂眸注视交握的双手,醒来眼前是洁白无暇的天花板,视角扭转,顿生一股天地倒转的眩晕感。

缓缓坐起,身体的知觉在一点点恢复,掌心传来细密的痛感,仿佛手握微弱的火种在将她啃噬。戚粼低头,发现自己攥着拳头,用力到微微颤抖。

部分意识还徘徊在梦境上空,随之而来的那些甜美的、忐忑的、纯真青涩的曾属于爱情的泡沫,也破碎在房间里,充斥着看不见的湿润和黏腻。

房门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戚粼带着一身把人拖累的潮润,打开房门。

不同于她的湿冗,郑砚澜周身萦绕着干净素爽的气息,将她带回现实:“我吵醒你了?”

“没有,”戚粼彻底拉开房门,让空气流通,“我刚醒,你就来敲门了。”

她脸色不怎么好,但又不属于起床气的焦躁,眼角眉梢有种蒙尘般宁静的哀伤。

郑砚澜算了算时间,从她昨晚入睡到现在,他特意牺牲了戚粼的早餐,就为了让她多睡几个小时。如果她没有中途醒来,保守估计有十个钟头,跟她平时的睡眠时间相比已经大有进步,常理来说不该如此委顿。

只剩下一个可能——

“你昨晚没睡好么。”

戚粼一滞,回话之前已经自动开始想象自己的情绪是有多外露,才会让郑砚澜这么问。

“挺好的,”她不可能将梦的内容和盘托出,“现在几点了?”

她不想多说,郑砚澜心知勉强不来,也不再追问。

低头点亮手机屏幕:“刚好十二点,你收拾一下,准备吃午饭了。”

“好。”

反身关门的一霎,昨晚的画面逐渐在脑海中现形,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最后是枕在郑砚澜肩膀上睡着了,之后除了梦境就没了记忆,今早醒来已经躺在客卧的被窝里,是谁的功劳毋庸置疑。

戚粼往脸上泼了一捧冷水,使劲揉搓,想不明白她和郑砚澜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她的意思是,从说好只做朋友的前任,到肢体接触不输暧昧对象的地步。

午餐照样以清淡为主。

戚粼还纳闷郑砚澜今天竟然没叫她起来吃早饭,倏然想到他睡得比自己还晚,打破作息规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他也是血肉之躯,不是一板一眼的机器。

她乐意看郑砚澜走出无伤大雅的寻常边界,特地确认:“你今天是不是也赖床了?”

郑砚澜掀起眼皮看她,她眸中闪着烁烁精光,似乎已有预设的答案,只等着自己说出来。

“嗯。”

“世界奇观。”

戚粼简直要起立鼓掌,倒不是她幸灾乐祸,喜欢看郑砚澜熬夜失眠,而是他雷打不动的铁律生物钟实在太深入人心,即使郑砚澜之前已经数度为了陪她而推迟休息时间,通常最晚也都会在凌晨一点前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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