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水(26)
作者:叶荔枝
没有什么不可以。
遇见谈肆,怎么还会有其他人。
钟意水的满心满眼都是谈肆。
歌曲进行到这里,谈肆仿佛知道似的,轻轻的将钟意水的耳机摘下。
他双手捧着钟意水的脸颊,又一次吻了上去。
第20章 飲水(贰拾)
钟意水对谈肆没有任何抵抗力。
任何时候都是。
谈肆的手指在她的脸颊和后颈上摩挲着, 钟意水恍惚间觉得自己变成水滴逐逐低落,又幻成一团气,袅袅升空。
他的牙齿轻轻的咬着她的唇, 钟意水的手臂原本还攀着谈肆的肩膀,但身体愈发无力, 手臂滑落, 松松软软的贴在谈肆的腰上。
渐渐的, 她整个人都贴在谈肆怀里。
就连空气都炙热。
钟意水没有过和异性亲密接触的经验, 她不知道一个吻也可以让她意识混沌涣散。
这个吻愈发的不可控制,谈肆的手指贴上她柔软的腰肢,肌肤摩挲着肌肤,无声滚烫向上蔓延。
钟意水从她那点子早已碎成一片为数不多的理智里,她贴在谈肆耳边,小声说:“……别。”
钟意水开口的那一瞬间才发现自己的口干舌燥, 说出的话腔调更是软的一点也不像她。
钟意水从小在青岛长大, 北方滨海城市长大的姑娘带着属于北方人的飒爽,没有心眼儿直来直往, 说话也不扭捏, 所以一开口, 钟意水都险些被自己吓一跳。
这居然是从她口里说出的话?
毫不违心的说, 其实明明她也很喜欢, 可不知道从哪里钻冒出来的未名矜持让她喊停。
谈肆咬了咬她的耳唇, 不解的看着她。
“你生病了……”钟意水说话时软的有气无力,“应该……好好休息。”
谈肆听到后在钟意水耳边低低的笑了一声。
像是在笑钟意水的怯场。
钟意水有些羞怯的将脸颊贴在谈肆的胸口,不敢看他, 在他胸口处闷闷的呢喃道:“我好喜欢你啊……”
是真心的。真的真心。
没有什么比她现在更真心。
谈肆揉了揉她的发梢,又用力的把钟意水揽在怀里, 问她:“困吗?”
午后的阳光落进室内,洒在肌肤上,暖和的让人想打哈欠,现在恰是适合午休的时间。
但钟意水一点也不困,反而大脑极度兴奋的很。
钟意水眨眨眼睛,思味着谈肆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邀请她去床上一起睡??!!
钟意水冷不丁的被呛了一下,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阿水,是你说的,我应该好好休息。”谈肆湿热的呼吸落在钟意水耳畔,用只有钟意水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这儿没有 condom。”
钟意水听到后脸颊瞬间爆红,红的都能滴出水来。谈肆的话意味明确,是在告诉钟意水,即使睡在一起,他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所以,谈肆是在让她放心吗?
钟意水把脸颊彻底的埋在谈肆胸口,谈肆跟她讲这个做什么!!
不过,钟意水趴在谈肆胸口在想,他家里为什么会没有?
是用完了?还是他从来不带女孩子回家?不管是任沂三三两两跟她说过的八卦,还是谈肆那副极易让另一半没有安全感的皮囊,钟意水早已经默认谈肆之前有过交往对象。
那他让自己来家里并且还把密码告诉她是不是说明她有一些不一样?
钟意水不想问。
她即使知道谈肆有过交往对象又怎么样,她不想知道对方是谁,她就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的想要和谈肆在一起,她和谈肆在一起胜过一切。
她潜意识的觉得那都是谈肆过去的事情了,自欺欺人的觉得不问她就不会难过。
可怎么会真的毫无感觉呢?
钟意水的心缩了缩,又更加用力的抱住谈肆,脸颊在他的胸口上轻轻蹭着,像只需要主人抚摸的小猫咪。
***
钟意水最终还是没有拗过谈肆的请求,陪他去卧室里休息。
但在从书房到卧室的几步路里,钟意水仍然觉得他们的进展是不是快到起飞?哪怕她心里是止不住的高兴的。
钟意水面上显不出来,但她还是嘴硬道:“谈肆,是你生病了我才陪你的。”
谈肆捏了捏钟意水的脸颊,薄唇勾了勾,用粤语说:“多谢阿水。”
他的嗓音有着莫名沙哑的性感,说粤语的时候尤其。钟意水的双腿又十分不争气的软了软。
谈肆饭后吃的感冒药副作用是嗜睡易困,钟意水知道生病的人应该好好休息,她不忘好心提醒谈肆:“喝点水再睡吧。”
虽然她这句好心提醒像是在拖延进卧室时间的借口。
即使进到谈肆的卧室时,钟意水的心仍然很紧张。
谈肆的卧室采光很好,有巨大的转角落地窗,他的床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只是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他从柜子里又重新找了一个枕头出来。
钟意水忽然觉得有些危险,她吞了一下口水:“谈肆,要不……要不我先回去,我看你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钟意水险些语无伦次。
她不知道其他人恋爱的进展如何,但她和谈肆,发展速度已经超出她的想象。
人是矛盾的综合体,陷入爱河的钟意水更是。虽然她并不抗拒他们现在这样的进展,甚至还有点小欣喜,但还是隐隐的觉得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谈肆睨了钟意水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把枕头摆好,随后一步一步将钟意水逼得后退,直到钟意水跌坐在床上。
谈肆将钟意水桎梏在床上,钟意水的胸前身后全都萦绕着谈肆的味道,她的呼吸愈发加重。
无言胜万言。
谈肆伸手帮钟意水盖好被子,随后他躺在她的身边,手臂微伸,搭在钟意水的腰上,将她圈入自己的怀里。
谈肆做完这一系列动作,钟意水仍然有些不知所措。
钟意水身体僵僵的,大脑已经不知该如何控制四肢,她整个人僵在谈肆的床上。
谈肆怎么会察觉不到钟意水的不对劲?
谈肆笑谑着说,“我的床有这么不舒服?”
钟意水在被子里的手轻轻的拽着谈肆的手掌,怎么会不舒服呢。
谈肆见钟意水不说话,他把钟意水朝他的方向又搂了几分。
分明是一张一米八的床,两个人却挨在一起。
其实钟意水也看出来了,谈肆这次生病并不严重,也没有什么加重或者传染的可能。甚至夸张一点说,她再晚来点的话谈肆说不定都自我痊愈了。
但谈肆在他面前即使用病号的身份装的脆弱可怜,她也忍不住心软,想要答应他的所有要求。
面对谈肆,她很难说出拒绝的话。而且即使拒绝了,也会想要尽力弥补满足。
钟意水的睡眠质量向来都不算差,就比如在她小时候还没有禁燃,过年那几天外面很凌晨天不亮就开始放鞭迎新,但钟意水就是能睡的昏天黑地,一点也听不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她现在睡眠质量虽然没有小时候那么好,但仍然没有入睡困难,能一觉睡到天亮。
但现在她躺在床上却难得的失眠了。
虽然她原本就没有睡意。
钟意水闭着眼睛,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全都是今天在谈肆家这点画面。
不停的循环播放。
说来也奇妙,人在回忆的时候是第三视角,她以上帝视角看着她是怎么在谈肆怀里毫无招架之力,像看了一场令人耳红心跳的电影场景。
这些画面挥之不去,她想从脑海里赶走都赶不掉。
钟意水害羞的拽了拽被子,小声的“呼”了一下,随后她乍的反应过来,谈肆还在她的身边。
钟意水小心翼翼的侧过目光,看了一眼谈肆有没有被她惊醒。
谈肆闭着眼睛,他的睫毛纤长黑密,鼻梁高挺,下颌锋利,卧室的自动窗帘已经拉上,室内的光线昏暗未明,朦胧交错间,他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杂糅松弛的魅力,钟意水一时看的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