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不设防(涩女郎系列之二)(9)

作者:娃娃


这种话既入了大嘴婆耳里,自然很快就成了小镇上当时最轰动的消息。

只是轰动归轰动,可没人真敢上“灰屋”去向灰屋皇太后提亲或说长道短的,是以范黄黄也听听就过去了,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也从没拿这家伙当回事情。

“有——事吗?曾——医师。”气息梗阻也就算了,她甚至还赶紧伸手挡嘴,就怕一不小心吐了。

她心底十分讶异,这两天她还以为自己的“老症头”已经好了,不是吗?

她不是已经能从容不迫,甚至是怒火腾腾的在电话中和石梵隔空交火了吗?

就在范黄黄怔住的同时,曾英俊快快地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范小姐,明天镇上的育乐中心要播‘铁达尼号’,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不——要!再——见!”

合起来正是“不要再见”!何止是再见,她连听都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为了不想再让自己继续受苦,她毫不考虑的挂上电话。

反正曾英俊不是她的病患家属,她不用对他太过客气。

电话虽然被挂上,范黄黄的心情却是半天无法平静。

不能平静当然不会是为了曾英俊,而是为了另外那个男人。

为什么她就能对曾英俊如此果断且残酷,却无法对“他”也是这样?真的只是因为他是病患家属吗?真的……呃……就只是这个样子吗?

幸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个愁眉苦脸上门求助鸭子胃口变差的鸭蛋农,一个想让自己的母猫结扎的老婆婆,一个忧心宠物天竺鼠好像得了脱毛症的男学生,一个揪着儿子耳朵,带来一盒毛蜘蛛,说是请她代为处理的歇斯底里母亲,很快就把范黄黄的注意力移转开来。

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她始终觉得当兽医是个很有挑战性的工作。

必须要手脚利落,必须要有比一般人更丰富的想象力,要有敏锐的观察力,还要有更多更多的耐性,以及一个能够无视于各种动物异味的鼻子。

兽医的患者可不会乖乖地等在诊疗室外排队等候,更不会以言语向你解释病情。

这些患者甚至有些是身处于辽阔草原或是在畜栏里的,正因为生了病,对于任何想接近它的陌生人都充满了敌意。

在能够探出真正的病因之前,如何让这些不会说人话的病患卸下心防,放弃抗拒,全心全意的仰赖着你,这些都是重要课题。

当个兽医虽然累,却也有着能让人医羡慕不已的好康福利。

那就是超和谐的医生与病患之间的关系,试问人医能够像兽医那样想要怎么抱就怎么抱他的小病患?还能得到它们真心诚意的热情舐吻吗?不过前提得是你已治好了它们。

专心投入工作里的范黄黄,直到下午两点半时才被人打断。

诊所大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手上拎着铁饭盒的家中仆人容妈。

“容妈,你怎么会过来?”

范黄黄一边将头探出屏风,一边伸手压制住水槽内那只刚除完虱蚤,正在洗澡中的小柯基犬,她担心最讨厌洗澡的小东西会乘机脱逃。

“因为我怕你会饿死在这个小狗窝里。”容妈回话的嗓音不带好气。

范黄黄听了不气反笑,知道容妈是因为心疼才会说出这种话。

容妈是妈在生大姐时,爸为妈从城里请来帮忙坐月子的看护,后来因为容妈的儿子到国外念书,寡居的她反正在城里无亲无戚,又难得能和妈处得来,加上妈的身体始终不太好,是以爸就请容妈在范家长期待下,帮忙照料孩子及打理家务。

没想到在爸妈感情生变后,爸死了,妈承受不了刺激,性情大变,身体及精神都变得更差,容妈反倒成了家里唯一能让她们四姐妹全心仰赖的大人了。

是容妈陪着母亲到警局里认尸,是容妈陪着母亲找庙宇存放父亲的骨灰,也是容妈在父亲葬礼上握紧着她们四姐妹的手,不顾母亲的厉声阻止,要她们想哭就放声大哭。

伤心怎么可以憋着呢?那对身体是不好的。还记得容妈当时是这么说的。

那时的她们,大姐九岁,二姐七岁,她五岁,年纪最小的绿绿也才只有三岁。

经过了这些年后,在她们四姐妹心底,老爱喋喋不休的老容妈其实已比她们的亲生母亲,还更要像是个妈了。

因为她们只敢跟容妈说心里话,或是像个小女孩似的向她撒娇开玩笑,但若是换成了妈,可没人敢如此放肆。

“容妈!”范黄黄皱皱俏鼻抗议,“人家这里叫‘小黄窝’,不叫‘小狗窝’啦!”

“不管它叫什么……”容妈边说话边将三层饭盒在空着的茶几上一字排开,一个装着洋葱烤鸡、一个是辣味莴苣加青木瓜丝、一个则是银鱼杂粮饭,外带一盅黄瓜鸡汤,全是范黄黄的最爱。她嘴里继续叨念,“外头的窝就是比不上家里的,你为了照顾‘病人’……”

容妈是老观念的人,还是无法习惯范黄黄将这些小动物视作病患的态度。

“住在诊所里两天没回家了,幸好今天我赶过来,不然你中午肯定又不吃了。”

“谁说我不吃的?”

范黄黄转头瞥了眼搁在架子上,那些放着猫饼干及狗狗洁牙骨的瓶瓶罐罐。

“你没见我这里多得是吃的吗?真要饿了我就会挖来吃,不会饿着的啦!”

容妈也转头瞥了一眼,登时老脸变绿,气呼呼的走过来接手,赶她走开。

“快去吃饭!胡闹!那种东西是能给人吃的吗?也不怕吃了闹肚子!”

“才不会闹肚子呢!容妈,我这里的东西可都是有卫生署检验字号的。”

能被她挑上进货的,样样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好料,她是不会做出可能会伤害自己小病患的事情。

不过抗议归抗议,范黄黄还是乖乖地捱着茶几边坐下,拿起热热饭盒动筷了。

没办法!这是打小养成的习惯,只要容妈一变脸下了令,她们四个小萝卜头就会乖乖照办,不愿惹她生气。

来多了,也看多了范黄黄是怎么做的,容妈动作熟练的将手上小家伙先洗净再以大毛巾拭干,最后拿起吹风机,快手快脚的完成后放回笼子里,接着边擦手边关心的问。

“说正经的,你还要在这种地方住到什么时候?”她神情有些发愁,好像她真的住在什么狗窝里似的。

“别愁别愁,女人家一愁就会长皱纹的。”范黄黄呵呵笑,逗着容妈。“等会儿奥斯卡的主人应该就会来了,只要他接了奥斯卡回家,我就能走了。”

“拗丝瓜?!”容妈又皱了眉头,“那是什么?”

“一只两岁大的马尔济斯犬,就是狗狗啦!”什么拗丝瓜?范黄黄又被逗笑了。

“怎么?现在已不时兴把狗狗叫做来福或旺旺了吗?”就连小黄也不错呀。

范黄黄一脸受不了的翻翻白眼,“容妈,光听这两个名字就知道你落伍了。”

容妈可不服气了,“要我说呢,会把狗狗取名叫‘拗丝瓜’的才是个怪人!”

准备要喝汤的范黄黄,让这句话给弄得呛咳了好半晌。

容妈见状,心疼地走过来帮她拍背。“慢点喝,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干嘛呛成这个样子?是觉得容妈说得不对吗?”

“不,容妈,不是不对,而是觉得你说得太、对、了!”范黄黄顽皮一笑,“奥斯卡的主人真的是个怪人。”

怪到叫人无力,怪到叫人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好,不想理,却又不能不理,很缠很黏人,但当他不缠不黏时又好像……不习惯了。

边想边失神,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了。

容妈见状眯紧老眼,“那是一个……男人吗?”

看见范黄黄点头时居然还微红了脸,容妈心底生起不安,从没见她的好三小姐在提起一个“男”性生物时,有过如此微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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