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骄女(欢愉未了散姻缘系列)(20)

作者:娃娃


青筋隐跳,洛伯虎拉下了俊脸,「明明知道人家做丧事妳还去?妳不会不清楚那种地方最多的就是喜欢收妖伏鬼的臭道士吧?而妳,不过是个道行尚浅的小画鬼吗?」

「你以为我会那么不谨慎吗?」她噘嘟着嘴儿不服气。「那灵堂上放了张死者肖像供人瞻仰,我一去了,自然就躲在那里面啰!」附画而生,隐身于画里,本就是她这小小画鬼的最大本事了。

「然后呢?」他冷哼,瞧她的模样已大致猜出了结果,这丫头,肯定是又吓到人了。

「然后?」她吐舌笑了,「然后就是一不小心让灵堂上的香烟给熏出了一个大喷嚏,接下来就是众狗吠奔、众人乱叫了嘛!这事说来还得怪他们,没事烧那么多香干什么?」若换了是她躺在棺材里面,也迟早要被熏昏了吧。

「没让个臭道士瞧见算妳运气好,但如果真被识破逮住了呢?」一想到可能会发生的结果,洛伯虎全身紧绷难言。

她却无所谓地耸耸肩,「如果我真的那么没本事,也就只好认命了。」

他不出声了,冷着一张脸转身走到床前,踢远了鞋,三两下卸掉外衫,解去了束发的绳子坐上床,似是准备就寝了。

「嘿!」她瞠眸不信,走到他床前,小手扠腰生气了,「你没事叫我回来,又故意念咒害我头痛,为的就是让我……瞧你睡觉?」

他没理会,倒头睡下,甚至还闭上了眼睛。

「你你你……」她气结,趋前跪在床边,伸出小拳擂人了。「不许睡!把话说清楚了才可以睡!」

洛伯虎没张开眼睛只是陡然伸出大掌,一把攫紧了她的手腕,终于出声,「我不想跟个随随便便喊认命,不懂得爱惜自己的人说话。」

可恶!

回想起她死在他怀里时的恐惧及万念俱灰,他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力,千方百计,甚至是十年阳寿及未来子嗣才能让她重现了的,可却换来她这样没当回事的任性?

任性不变!无论是人是鬼,她永远都是这个样的,率性妄为,丝毫没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莫怪月老要祝他好运,在他无论如何也要再和她纠缠一世的时候!

在他忿忿思索间她已抽回了小平,一脸怨怼,嘟嘟囔囔地搓揉着手腕上被他攫出的淤青,生气的开口。

「我不是『人』!你不要老是用错词!还有,你知道白昼时我被关在画里有多无聊吗?我躲在里头,听得见外面的声音,却看不着也无法参与,我就是我就是贪热闹嘛!但我只是一个画鬼,没有朋友,没人敢亲近,只能在夜里偶尔出去透透气、吓吓人,这已成了我唯一的娱乐了,我很闷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他坐起身,睁开了冒着火的眼睛,「但妳还有我的,不是吗?」

「是呀,我还有你的,我还有你的……」她用着怏怏不乐,更闷了的嗓音,「但你明明知道,知道我已经忘了你了!忘了好多东西,只知道自己叫做紫儿,却连自己的出身及父母是谁都忘了……」

洛伯虎叹息了。

怒火消散,他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由着她喋喋不休继续埋怨,即便对于目前两人的处境,他其实比她更加难受。

她忘了他,是的,在成为画鬼之后。

鬼王的警告成真,那日她藉画复生为鬼,先是傻怔,再是兴奋上下盯瞧,却在他狂喜地上前想抱住她的时候,被她凶巴巴地一把推开了。

「你是谁呀?」她抬高傲气如昔的下巴问了,小脸上布满戒备,「你没读过书,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的吗?」

他是谁?还有那一句……

男女授受不亲?!在以往她主动吻他,三天两头投怀送抱,对他撒娇使坏的时候,他可从没有对她用过一次这句千古名训。

洛伯虎哑口无言了,在一个曾经爱你爱到入骨,甚至愿意为你而死的女人,用着嫌憎陌生的目光,这样子地问你的时候。

见他傻茫,鬼王笑咪咪地凑过来,东问西问后发现朱紫紫的智识还在,记忆却遭到了剖解紊乱,有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有的却被忘得精光,结论就是,她忘了他了,也忘了她的爹娘。

据鬼王推论,一个人在断气前的剎那会因着痛苦而在心底生起抗拒,什么最苦就最想被割弃,她一定是曾经告诉自己,说爱人太苦,说要放手了,还有她的父母亦带给了她沉重的痛苦,所以在被慑入「憩灵珠」后,她选择了「遗忘」他们。

好好努力,帮助她快点恢复记忆吧!

因为她忘了他,肯定不会乖乖听话,是以鬼王教了洛伯虎一套「缚鬼咒」,在她不听话时用来管束,他原只想听听便罢,没想到却经常性地用上,在他摊开了画纸,无奈地看见了一张白纸的时候。

但,真的要让她恢复记忆吗?

让她记起那些夹杂了太多不快乐的回忆?

算了,因着心疼不舍,他宁可她忘了过去,无忧无虑当个「入门新鬼」,过往的沉重包袱让他一个人扛就行了,虽然她忘了他,但他会让她重新开始,再度爱上他的!

思绪转回,洛伯虎发现怀中的她早没了声音,她睡着了,睡在他怀里。

这些日子以来,白昼里他背着有她躲在里头的画轴,夜里他会陪她说故事、写诗作画,甚至玩点小游戏,最后再将她哄睡在他怀里,让她习惯了他的气息体温,习惯了他对她的亲昵,他刻意不让她有机会去结识别的人或鬼,他承认他是有私心的,他想让她快点再爱上他,如他爱着她一样的狂烈。

他细瞧着怀中的她,那张出水芙蓉般的甜美小脸蛋,那张让他魂牵梦萦,无论如何不肯松手的小脸,既是清妍,又因着沉眠而更显稚气。

他轻手轻脚将她搁放在床上,坐在一旁就着烛火,目不交睫地注视。

醒着时的她古灵精怪、任性娇蛮。

睡着时的她乖巧安静,像煞个无意中坠落凡尘的仙子,不像个鬼,一点也不像!

她那长可及臀的头发如煤玉般的乌黑发亮,羽睫浓密,纤鼻俏挺,鹅蛋形的脸上满载着纯稚净美的灵气,白皙细致的肌肤彷若吹弹可破,而那弧度优美,软腴得恰到好处的朱唇,更是会引得人的眸光,久久无法离去的原因。

虽然她忘了他,但他却是一日比一日地更加深爱着她了。

如此眷爱,他思忖着,怕是除了她的精魂之外也有小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此时的身形是经由他的纸笔,来赋予重生的吧!

以丝绢为身,以颜料墨汁为血,她是他凭着记忆一笔一画细细勾勒出的,画笔噙爱,创作有心,本貌虽然不改,却仍不讳言有些琐细部位是他依着自己的喜好憎恶,刻意又修润过了的。

试问,天下又有哪一个创作者,会对自己的作品觉得不满意的呢?

他用自己的笔,为自己打造出了个心爱的女子。

他叹气伸掌,先是包裹住了她微蜷起的小掌,轻轻将其摊开,追她在梦中与他十指交扣。

好半晌后,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先是俯首羽触般地吻落她的额际,继之一路蜿蜒而下,诱人的长睫、可爱的睡容,泛着馨香的唇瓣,都让他一一尝遍了。

这样子的作法其实有些卑劣,趁「鬼」不备,他暗起了反省。

但反省归反省,他可不会就此打住,这可是整整一日的时光里,她对他最不设防,最能任由着他恣意胡为的时候了。

洛伯虎捺熄了烛火再度上床,利用屋里仅有的淡淡月光,痴迷地继续啄吻她。

他很想要她,很想要和她合而为一,进入她体内,疯狂攫取属于她的甜蜜,爱之入骨时,这样的念头稀松平常,但他始终没有这么做,不是因为她是鬼、他是人,这么做可能会损伤他的阳气,而是因为她还不够爱他。

但他多得是耐性,他将啄吻落至她白皙颈项,伸手剥开她的领口,缓慢地、持续地往下继续……知道终有一日,他会让她如往昔那般,疯狂地爱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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