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我吧!(黄色炸药之一)(9)
作者:叶芊芊
“你会骑摩托车?” 他回过头,一脸大惊小怪的骇然。
“有什么不对?在台湾不会骑摩托车的女生才是稀有动物。”
“问题是,向蓓不可能骑摩托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杂志上说你以宾士代步。”
老天!她好像回到高中时代,他像她的老师,为了应付大学联考,他会准备源源不绝的考题测验她,她挤了挤眼,谨慎小心的回答。“宾土车的失窃率很高,在治安没变好以前,我只好改骑摩托车代步。”
“你的确跟杂志上说的不大一样。”他走到车前。
“有些事不能看表面的。”她话中有话。
“你在暗示我什么?” 他打开后车厢,把桌椅放进去。
她露出淘气的笑脸。“既然是暗的,当然就不能明说。”
“等等,你没戴安全帽吗?”他陪她走到摩托车旁,发出疑问。
“若不是遇见你,我本来是想寻死的。”她开玩笑似地说,但神情严肃。
他蹙起眉头。“原来你先前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当时脸色那么坏,哪有可能开玩笑!”她跨上摩托车。
“不行,这样我不能让你骑摩托车,太危险了。”他却径自把车钥匙拔走。
“你放心。”她对他的举动一点也不生气,因为他这么做是关心她,她露出真正的甜笑,这是自她母亲生病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甜笑。“我技术好到可以去参加世界大赛,如果他们肯让女人参加,我搞不好还会拿到冠军。”
“我打电话叫人来骑摩托车。”他从道施里取出大哥大。
“你对我的态度……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她狡黠地眨了眨眼。
他正经八百地说:“我其实没变,我还是很好奇你的演技究竟有多好?”
她被他慎重的模样逗笑,而她笑像有传染性,使得他也跟着笑了,这是他见到她之后,第一次开心地大笑;这时他还不知道他对她的感觉起了化学变化,只有月下老人才知道,他在他们的小指上系了红线……
虽然风鹤立表示他的房子只是一栋普通的公寓,但那是有钱人谦虚的说法。
房子位在天母名人巷,一栋八层华厦内的第六层,楼下不仅有保全人员,门上还装有促使系统,很适合独身贵族居住。
屋里的摆设很有男子气概,黑色的皮沙发,黑色的柜子,大理石地砖,落地的水族箱,从客厅看得到开放式的厨房,还有从天花板降下来的超大荧幕电视和立体音响……
光是客厅就让她目不暇接,更让她惊讶的是浴室,坪数比她以前租的房子的客厅还大,那个浴缸肯定可以养鲨鱼;至于卧房,她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参观,一想到她将要睡他的床,她的脸不能克制地羞红,好想把脸埋在沙堆里。
屋里的色调虽然有些冷,但她却感到胸口有股暖流。除了母亲之外,房东和葬仪社老板对她也算不错,不过严格说起来,他是对她最好的人,鼻子突然一酸,她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你干嘛又哭了!”他感到莫名其妙。
“你对我真好,我太感到了。”她背过身,用衣袖拭泪。
他半开玩笑地嘲讽。“改天我一定要带你去医院,检查你的泪腺。”
“我能不能问你两个问题?”她找话题说,不希望他太早离开。
“你问。”他撩起道袍,像古代的侠士般坐在沙发上。
“你不觉得穿道袍很可笑吗?”她也坐下,不过却跟他保持距离。
他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回答。“我觉得很帅,走到哪里都是注目焦点。”
“你为什么要去摆算命摊?”她又问,急于想了解他。
“理由很简单,可以摸很多女孩子的手。”他故意这么说。
她没有心机地发出失望的叹息。“原来你是抱着吃豆腐的心情!”
“你现在知道我是色狼,你还会想逼我娶你吗?”他的表情十分认真。
“不是我要逼你,是我爸爸逼我这么做。”她咬了咬唇。
一声嗤鼻,他针对的不是她,而是她爸爸。虽然他才回台湾不久,不过多亏无远弗届的电脑网路,他对商场上的事一清二楚;他知道向立夫的公司出现财务危机,向立夫想借着两家结亲,得到资金捐注的目的连三岁小孩都猜得到。
不过,从种种迹象看来,还是有很多的疑点,“你不像听话的乖女儿。”
她从来就不是听话的女儿,即使母亲在世,她也是有她自己的主张。母亲要她专心读书,她偏要半工半读,自付学费;母亲要她穿裙子,她偏偏一年到头穿牛仔裤。
现在想来实在有点悔不当初,早知母亲命短,她会做听话的乖女儿,让她高兴。
说实话,她天生就是坏胚子,这个遗传,不容怀疑,一定是得自向立夫,只不过她没他那么坏,一想到这里,她的眼眶再度发红,老毛病又犯了,“我的确不是,可是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十指交缠,忍住想要拥她人怀的冲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只要答应娶我就好了。”她的眼中跃动着期望的火苗。
“算我刚才没说。”他瘫坐在沙发上,一副被她打败的模样。
她噘着嘴说:“你老是食言,以后肯定会变成大肥猪。”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洗澡睡觉。”他站起身。
她送他到门口,突然在他身后发出恶作剧似的大叫。“啊!”
“你想害我得心脏病,是不是?”他手抚着胸口回过身,眉头皱起来。
“借我五百块。”她腼腆地恳求。
“干嘛?买宵夜吃啊?想变成大肥猪啊!”他漂亮地报了一箭之仇。
“买纸内裤啦。”她冲口而出,脸色却像秋天的枫叶转红。
“我的衣橱里有很多内裤。”他有意捉弄她。
“去你的!谁要穿你的臭内裤!”她马上就给他胸膛一记粉拳。
“好痛!”他得内伤似的咳了几声,身体向后倒在门板上。
情急之下,她担忧地摸着他的胸膛,道袍不是很厚,男人的身体,对她是个新奇的经验,从手心可以感觉到他的胸膛强而有力,还有他的心脏,里面像住了一只爱跳踢踏舞的小鹿。她忽然发觉自己的手不大规矩,极力掩饰地问:“要不要紧?要不要送你到医院去照X光?”
他是个男人,被她这么摸着,当然会心猿意马,神魂颠倒。不过他的自我克制能力一向值得称赞,换作是别的男人,早就将她压到地上,就地正法。但他却是强压住内心的澎湃,佯装痛苦。“好痛、好痛,痛得没办法呼吸……”
她自责地涌上泪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也不想想看自己是什么手,断掌会打死人的。”
她像个小呆瓜似地看着自己线路分明的手心。“我断掌?”
“我骗你的。”他吐了吐舌,露出顽皮的笑容。
“快给我五百块,补偿我被你吓死的细胞。”
“何必舍近求远!衣柜里多得是没开封的新内裤,还是三角的。”
“你再说下去,我就把今天的晚餐吐在你衣服上。”
她作势发出呕吐声。
“算我怕你,好吧,快穿鞋,我陪你去买,然后再送你回来。”
“便利商店就在转角,我自己去就行了,你早点回家休息。”
“夜归女子是歹徒觊觎的目标。”他心细如发丝。
她若有所思地说,“我总觉得你开始喜欢我了。”
“你做梦!”他伸手捏了捏她自我陶醉的脸颊。
“我今晚可能真的会做好梦。” 她的心底升起一股喜悦。
这一夜做了好梦的,不仅是林蕾,还有风鹤立,两人同时出现在对方梦里。
说也奇怪,同样是柔软的床,她在向家每晚失眠,却在他的床上睡得又香又甜,直到清晨,才被左邻右舍赶着去上学的闹钟声吵醒。倒不是房子的隔音不好,而是她喜欢打开窗户睡觉,一早起来呼吸到新鲜空气,被她视为人生一大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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