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坏女人(2)
作者:叶芊芊
“你等着回家看你老婆气得跳脚吧!”季云解释她的目的只限于告知他的老婆。
中年男子突然跪地哀求道:“求求妳放我一马,我老婆知道会拿菜刀杀了我。”
“如果你真的知错肯改,就立刻写下切结书。”季云网开一面。
“小芬,妳知道自己错了吗?”走出宾馆,阳光刺眼。
“下次不敢……不,我保证不会有下次。”小芬泣不成声。
“不准哭!”季云一脸严肃和生气。“我说过,眼泪要用在哪里?”
“英俊多金的男人身上。”拜金主义是射手座的规定,这点令人难以置信。
“没错,-眼泪是软化男人最好的武器。”对她立下的规定,季云从不作解释。
小芬似懂非懂,佯装很懂的点头。“我会铭记在心。”
“季云,妳在看什么?”李文文发现异状。
“妳送小芬回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季云急急忙忙跳上摩托车。
眼看季云尾随着一辆保时捷跑车,飞快的清失踪影,李文文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她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季云眼中燃着火焰,跟在撞球间、保龄球馆和游戏场看到猎物时,所燃起的小火苗截然不同,仿佛是看到了天大的猎物般,令她斗志旺盛。
说不出来为什么,她感到不安,非常的不安。
眼看着保时捷跑车在路边停下,季云立刻放慢车速。
但是,就在驾驶座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她突然对准车门,加速冲了过去──
砰地一声,她整个人从摩托车上弹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厚重的安全帽保护住她的头部,在一群人蜂拥而上以前,她赶紧解开帽带,让安全帽滚落到保时捷车体下。
“小姐,妳有没有受伤?”一双昂贵的麝皮鞋出现在她眼前。
“我头好痛,全身也好痛。”季云轻声低吟,完全没有平常说话的狠劲。
“妳千万别乱动,救护车马上就过来。”穿着麝皮鞋的男子蹲下身,安抚她。
“你是谁?”季云睁大双眼,眼中有演技精湛的困惑。
男子担忧地问:“小姐,我是撞到妳的人,妳不记得了吗?”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连我自己是谁都忘了!”季云恍如坠入五里雾中。
男子条理分明,不疾不徐地问:“妳有没有带驾照?或是其它证件?”
“不知道……”季云试着抬手,却表现出手有千斤重似的,抬都抬不起来。
“这位太太,可不可以麻烦妳摸摸看她的口袋?”男子转向围观的女士请求帮忙。
女士搜遍她口袋后说:“除了这几张千元钞票,其它什么也没有。”
“至伦,乱烘烘的,发生什么事了?”一位富家千金窜出。
两道充满不屑的眼神,像闪电般击中躺在地上的季云,但季云却视而不见。
她认识她,也认识他,不过他们并不认识她。
她总是在远处或暗处观察他们,就像猎人在观察猎物的习性,不到最佳时机以前,猎人会按兵不动,耐心等待,但手中的弓却随时拉满,箭在弦上,保持着一触即发的姿势。
富家千金叫徐媛美,但长相一点也不美,脸上总是化着浓浓的妆,身上的味道也很香;而麝鞋男子叫杜至伦,是个电子新贵。
两人的母亲是从小到大的同学,致力撮合他们俩,好让彼此的关系亲上加亲,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我不小心撞到这位小姐。”杜至伦一脸懊悔的歉意。
“不,应该说是她撞到你的车门才对!”从人群中杀出程咬金。
徐媛美一口咬定地说……“我懂了,她是看中你开的车,故意想要狮子大开口。”
“妳没亲眼看见意外发生的经过,别乱说话。”杜至伦厉声制止。
“是目击证人说的。”徐媛美一脸委屈,噘着嘴嘟嘟嚷嚷。
“没人会拿自己的命当赌注。”杜至伦深信不疑。
这个杜至伦,光听他说话,就知道他有一颗善良的心;虽然他比她大五岁,但人生历练显然不如她。
她以射手座之名闯荡台中,跟角头老大喝茶,从人口贩子手中救少女,去药头店踢馆,不论是什么龙蛇混杂的场面她都见过,这也才造就出今天的她──以当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坏女人为荣。
想当个坏女人并不简单,烟酒不离手,打架不软手,但她还不算是坏到骨髓里的坏女人。
她吃过槟榔,尝试味道;她当过钢管女郎,增加胆量;唯一让她连试都不试的,就只有毒品这玩意,她对这种害人不浅的东西深恶痛绝。
“就是有人要钱不要命!”徐媛美恶毒地指出。
杜至伦拉长了脸。“够了!媛美!把妳的嘴巴闭紧!”
“你为什么处处维护她?”徐嫒美遇到情敌似的提一局警觉。
“我闯下大祸,我对她有责任。”杜至伦的善良,正是他的弱点。
“妳要多少钱才肯善罢罢休?”徐媛美从皮包里掏出支票簿。
“我的头痛得快要爆掉了!”季云的脸痛苦地扭曲,演得多好哇!
救护车的鸣笛声,从远而近地传过来,她赶紧眼睫一闭,佯装昏过去。
感觉到自己被抬到担架上,感觉到被抬进救护车里,感觉到手臂被针头扎进去,感觉到有一只手一直紧握着她的手……她像个被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婴儿,迷迷糊糊的、安安稳稳的进入梦乡。
一连串的检查终于结束,此刻她正躺在病床上,而且还是单人房。
空气中,没有廉价刺鼻的消毒水味,而是散发着香水百合的芬芳。
她保持着假寐的样子,竖起耳朵,集中精神,聆听他和医生的小声对谈。
“医生,她的情况如何?”杜至伦的声音温柔中带着淡淡的焦急,这个傻瓜。
“除了皮肉伤之外,其它地方并无异状。”医生职业化的语调平稳。
杜至伦仍不放心,继续追问:“她的头呢?有没有照X光?或是做计算机断层扫瞄?”
“该做的检查都做了,她的头跟正常人并无不同。”医生是有什么说什么。
“可是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杜至伦忧心仲仲。
“有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引起暂时性失忆。”医生指出。
杜至伦充满同情地问:“要多久才会恢复记忆?”
医生爱莫能助的耸耸肩。“这个无法判断。”
杜至伦突然灵机一动。“看来,我得赶快去登寻人启事。”
“最好如此,见到她的亲戚朋友,或许就能唤醒她的记忆。”
“登报登了三天,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徐媛美假好心的来探病。
“我想,她很有可能是个孤儿。”杜至伦不遗余力的找理由。
“就算她是孤儿,至少也该有几个朋友。”徐媛美冷哼。
双眼空洞无神的季云看着他们,仿佛他们在谈论的人与她毫无关系。
以她的聪明,当然早就做好打预防针的措施。
趁着他熟睡时,像长了猫掌的双脚,没发出一丝声立显走到长廊的尽头,打了通电话嘱咐文文,通知所有认识射手座的人不许出面,要是有人胆敢背叛或是违反命令,她绝不轻饶。
玉臂交叉枕在脑后,以一副高枕无忧的姿势赖在病床上。
杜至伦想了一下说:“或许她是刚从国外回来,还没交到朋友。”
“我总觉得,她这个人假假的。”徐媛美打量着一副白痴相的季云。
“我打算照顾她,直到她想起自己是谁。”杜至伦真是伟大得不可救药。
“难不成你想接她回你家?!”徐媛美仿佛被雷击般全身僵硬。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杜至伦坚定而用力地点头。
“我不答应。”徐媛美气急败坏,高跟鞋像在剁菜似地跺着地板。
杜至伦没好气地说:“又不是接到妳家住,妳没资格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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