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明恋(111)
作者:树栖客
电视主持人的声音通过半页打开的窗飘散在大雨里,温灼若把手伸出去接雨,掌心拢了一小潭,快溢出来了,她又倾斜着往下倒,水沿着她的手指淌过。
不带思考的重复了很多次,她觉得空气里的凉气钻进了衣服里,将领子往扯了扯。
高临星中午和景在野还有季时庭一块出去,回来时却只有他一个人,问他,他说不知道,季时庭则说他临时有事先走了。
温灼若直觉不好,给景在野打电话。
他没有接。
给他发消息,他也没有回。
手机就放在书桌台灯旁,可从中午到晚上,没有一点动静。
景在野从来没有这样过。
温灼若擦干净手,再度打开手机界面,她发的信息依旧孤零零地躺在那。
[明天你有空吗?我有事想当面和你说。]
门铃铛铛响起。
温灼若心跳都停了一秒,连忙从房间里出去开门。
屋里的手机在她出门的那一刹那,亮了一下。
[明天你有空吗?我有事想当面对你说]
——[我在你家楼下。]
但门口站的不是景在野,而是季时庭,他手上拿着伞,朝她询问道:“有时间聊聊吗?”
温灼若有些失望,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今天好像不是个适合聊天的日子,外面下了很大的雨,”他说:“但我只有三天假,今天一天过去了,天气预报说,未来几天都是暴雨。”
温灼若没说什么,只简单说:“好。”
有些话也确实该说清楚了。
两人从楼道下去,这会儿的天很暗,像游轮行驶在夜里,深海一样的颜色。老小区里,昏黄的路灯发出弦鸣声。
两人同撑一把伞走。
季时庭长话短说:“当初的事我很后悔,现在我想挽回,还有机会吗?”
温灼若不怎么意外,走了两步,才说:“昨天有人问了一个和你差不多的问题。”
季时庭:“那你怎么回答的?”
温灼若看着远处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天空,说:“我当时没有回答。”
季时庭眼里亮起光,“那……”
“但我本来准备今天答应他,”她认真说:“我喜欢景在野,我们已经过去了,季学长。”
季时庭彻底慌了,“可他伤害过你。”
温灼若轻轻道:“我无意之间也伤害过他,很多次,扯平了。”
“所以你决定要和他在一起了?这不公平!”季时庭的语气变得激动,双臂紧紧抓着她,“你可以给他两次机会,为什么我就不行?要论起先后次序,是景在野先把你推开的,接住你的人是我!”
温灼若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不起,很感谢你这些年为我做的一切。”
季时庭改为抱住她,语速很快,“不要和我说这些,不要答应他,我们重新开始。”
温灼若还是推开了他,“以后如果没有什么事,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穿着雨衣的行人骑着摩托经过,她不再去看季时庭,往家里走去。
刚走了两步,温灼若就看见楼下的面馆前站了一个人。
她的身体比脑袋更先反应过来,“景在野?”
温灼若觉得景在野看上去有些不对劲,脸色惨白,眼睛通红,整个人似乎绷的很紧,连声音都在发紧。
她心狠狠揪紧,“你怎么在这,你没回去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
景在野才发出了一点声音,“你真的想过和他结婚吗?”
温灼若忽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订婚的事,确实是她主动提及。
“原来,”他朝她笑,可眼睛却更红了,“你这么喜欢他。”
温灼若鼻子有点酸,她感觉景在野现在很难过,可她不知道要怎么样解释,过去的事实无法更改。
她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他。
景在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感受到她轻微温热的呼吸声洒在他胸膛。
他无法抗拒这样的温灼若,本能地伸出手回应她,将头埋在她颈间,怀里的人一个字都没有解释,他却缓慢道。
“好,我知道了。”
温灼若眼泪止不住,他身上冰的她心颤:“你知道什么了?”
“我就是知道。”
景在野呼吸着温灼若身上的气息,像干涸枯竭之人寻求力量,再次抬头的时候,他看上去很镇定,安抚似的看着她笑了一下。
“让我先缓一晚上,这事儿想想还挺伤心的。”
第68章 凛冬
温灼若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刚才不该让景在野就那么走了的。
可他在外面待了太久, 就算是站在待在遮雨棚底下,斜坠的雨丝也让那里没一块干地。
他需要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
听着雨声潇潇。
温灼若睁着眼, 放空了一阵,起来从冰箱里找出一瓶酒,沿着桌上细线捏着开瓶器。
“嘭”的一下, 盖子瘪在瓶口。
喝了一口, 她拨出季时庭的电话。
很晚了,他还是秒接。
温灼若问他:“你今天都和景在野说了什么?”
她性子温和,少有这么追问人的时候, 季时庭听得出温灼若在生气, 他一出口话里就带着酸意:“我说的都是实话, 不是吗?”
温灼若一连闷了好几口, 嗓子有些涩, “非得这个时候说吗?你是故意的。”
季时庭说不出话了。
因为她说话的哭腔。
温灼若眼睛红了一圈, 感觉眼睛周围都在发烫, 声音放轻了很多,“过去很美好,这还不够吗?一定要让我和他都难受,你才会开心吗?你觉得不甘心就来打扰我好了, 不要再去找景在野了, 行吗?”
“你不要去打扰他。”
她真的难受的要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话筒里才传来男人艰涩的声音。
“好。”
……
温灼若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抓着的酒瓶已经空了, 听到电话被挂断, 她从胳膊里抬起头,偏头看了一眼, 又摸着床沿站起来,去冰箱里拿了一瓶。
再回来时,手机屏幕是亮着的,在黑夜里有些刺眼。
她肚子里有点不舒服,可还撑着去看。
也许是景在野的消息呢。
但屏幕上的字,重重叠叠,显示的是“杨一帆”。
温灼若坐着,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才点开杨一帆的语音。
杨一帆:[温灼若,景哥现在在荔城吧?]
杨一帆:[我明天休假,也准备回去。]
她没回。
杨一帆:[景哥出差完就直接回荔城找你了,但我估计他这会儿应该还没成功。]
杨一帆:[看的我真是心急如焚,所以我决定了,帮他一把!]
温灼若控制着手指,打字:[帮什么?]
杨一帆发来了一个微信账号,还有密码。
[如果我不说,景哥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说的。]
[这些年他过的太苦了,可以的话,你别让他等太久了。]
温灼若忽然有点不敢听他接下来说的话。
[这是我高中的微信号,当年你把景哥删掉之后,这号就变成他在登了。]
[你登登看吧。]
屋外狂风怒吼,沿海地带的台风似已上岸,豆大的雨滴砸在窗户上。
像泪的形状。
温灼若强忍着不适,又喝了几口酒,才短暂地有了勇气,一个个数字输进去。
接收完消息之后,联系列表还是很空。
置顶是她的微信。
温灼若点开了景在野的朋友圈,全部设置的都是仅自己可见。
她脑海里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滑动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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