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刑侦日记(54)
作者:之雅
“我儿子被狗咬成了残疾,他们就赔点钱,一点儿代价都不付。我又去找谁说理!当时我儿子被咬,他们就在旁边看,我要打狗,他们拦着我,他们说狗比我儿子的命贵。他们骂我,说我是贱.民,生的儿子也贱。
他们该死,他们通通该死!我甚至觉得这种死法太便宜他们了,他们应该尝尝狂犬病发作的痛苦!”
顾放长叹一声,坐回去,“为什么选择现在动手?”
“动什么手,我听不懂。”郑桥继续装糊涂。
顾放的诱导竟然没起作用,他勾起唇角,“你听不懂,我解释给你听。你的儿子郑迁,被狗咬伤后,落了终身残疾。他那时候小,不懂事,长大后,他恋爱了,这才发现伤到了根本,没有办法做男人。”
郑桥的眉毛忍不住跳动,他紧紧握着拳头。
顾放:“郑迁萎靡不振,觉得连男人都做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深爱的女朋友跟他分手了,他看不到生活的希望,于是选择了自杀。痛失爱子的你,没有办法接受,把愤怒发泄在了养狗的人身上,你,选择了杀人!”
“他们该死!当年宋寅、盛亮都在冷漠的围观,尤其宋寅,竟然帮着养狗的那个人。他们拦着我打狗,跟我说狗主人会把狗拉走的,不能伤害狗。哈哈,TMD,我儿子快被咬死了,他们还说不要伤害狗!他们才是真正的狗!”
顾放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当年的狗主人呢?”连围观的他都没有放过,那狗主人……恐怕凶多吉少。
郑桥桀桀怪笑起来,“现在才想起他,是不是晚了些。”
顾放转身朝外走,祁家宝收拾东西跟着出去,身后传来郑桥大笑的声音,笑的酣畅淋漓,笑的凄凉无比。
警方查到了当年咬伤郑迁的狗主人,他叫杜岳。养的狗咬伤郑迁后,赔了一万块钱,付了医药费,连行政拘留都没有。
这些年,他养的狗,还是会咬人,依然是赔钱了事。他有一个养狗场,里面养了很多大型狗,甚至还有藏獒。
警方一进去,就是一阵狂吠,有些大型犬冲撞着笼子,有冲出来的趋势,警方不得不重新穿上护具再进入。
在养狗场的一间办公室内,找到了杜岳。杜岳的脖子上戴着狗圈,链子拴在桌子腿上。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血水混合着泥土,硬邦邦的挂在身上,已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要害部位被一块破布挡着。
腿上、胳膊上、腹部胡乱绑着纱布,纱布上黑黢黢的,甚至能看到蛆在爬动。他趴在地上,面前一个狗盆,盆子里放着馊了的生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警方按住杜岳脖颈的动脉,没有了跳动,杜岳已经死了。
沈星言检查了尸体,尸体身上布满撕咬伤,有些地方因为牙齿咬进太多,在身体表面形成一个个血洞。他的手臂和腿部的伤最重,血肉被整块撕下来,露出了森森白骨。
伤口被野蛮的处理过,可以看出,处理的人不想让他死,还想继续折磨他。药末撒的很不均匀,有药末的地方伤口已经结痂,没有药末的地方,伤口溃烂化脓。
被挡住的要害部位,已经被撕咬的面目全非,血淋淋的挂在胯间。
沈星言将验尸结果汇报给顾放,“杜岳曾经过长时间的虐待,他身上的伤都是被狗咬的,吃的是馊了的生肉,身体内出现寄生虫,各个器官出现不同程度的损伤、病变。致死因是狂犬病病毒性脑炎合并各个器官衰竭。”
顾放沉着脸,再次推开审讯室的门。
郑桥主动搭话,“找到杜岳了?他还活着吗?”
“你希望他活着还是死了?”
“当然是活着,他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我儿子尝过的苦,我要他一点点偿还!”
“你想要他怎么偿还?”
“他不是说人命贱吗,那就让他尝尝被狗咬的滋味。我在他身上抹上肉香,再放一条狗出来。你是不是想说他是狗的主人,狗不会咬他。不不不,畜生永远是畜生,当一条狗饿到极致,别说是主人,就是自己的孩子也会吃掉。更何况,杜岳身上还有诱人的香味,哪条狗能受得了。
我看着杜岳在养狗场内狂奔,狗在后面追,那感觉,真的太畅快了!我朝他喊:杜岳,你的命真TM贱,狗命比你贵多了!
杜岳那身板,很快跑不动了,只能任由狗撕咬。但是他不能被狗咬死,他死了,谁还陪着我玩游戏呢。我儿子死了,老婆走了,我单身一个人,再没有杜岳陪着,我会发疯的。
等狗咬的差不多了,我就一棍子打死它,当着杜岳的面剥狗皮,吃狗肉。哈哈,哪条贵,吃哪条,不但我吃,我还让杜岳吃,不过他吃的是生的。
他说人命不如狗命,狗吃的是生肉,他凭什么吃熟的,他也得吃生的。他像狗一样在我面前讨饶,说他不是故意的,不该让狗咬我儿子,他说他对不起我。
道歉有个P用,我儿子已经死了,我唯一的儿子。我这辈子,父母冤死在七几年,没了老婆,只有一个儿子,儿子就是我的命根子,可是他却害死了我的命根子。我不找他算账,找谁呢。
不只要找他,还要找当年围观的人,这些冷漠的人。我儿子那么小,被狗咬,他们不但不帮忙,还拦着我,他们都该死!”
“你是如何进入盛亮家的?”
“很容易啊,盛亮一个人住,又自视清高,哪怕换个灯泡都叫人。我在他门口贴了维修的联系电话,也是老天帮我,16号那天,他的马桶堵了,这么脏的活,他是不会干的。他果真打电话给我,我就上门了,顺便送他归西。
自从杀了宋寅,我发现杀人是多么简单的事,只要把针头对着他们的脖子,轻轻推进去,他们就会死去。他们死前绝望的眼神让我觉得畅快,他们一定想不到,当年他们看不起的人,会要了他们的命!”
“你为什么又找上沈岚?”
“是那条狗,我在橙苑花园附近送货,它认出了我。我最恨狗,它偏偏对着我不停地叫,我必须杀了它!后来我打听到这个女人有个做警察的女儿,很好,警察也不是好东西。
当年我儿子的事,没有一个警察站出来,他们就想和稀泥,息事宁人。”郑桥摸摸自己的脸,疼得呲了下牙,眼神阴鸷,臭女人下手太重了。
顾放朝祁家宝使了个眼色,祁家宝拿着笔录让郑桥签字,郑桥拿着笔,问:“杜岳死了吗?”
顾放没有回答,径直走了出去。
……
案件在第五天告破,比张长明给的时间提前一天,张长明拍着顾放的肩膀,“做得不错。”
顾放咧了下嘴,“这下可以给省厅交差了吧。”
张长明板起脸,“身为人民警察,破案是为了保护百姓的安全,小顾,你要端正思想。”
顾放呵呵笑了两声,“是,领导教训的对。”他话锋一转,“杜震海醒了吗?”
杜震海由于伤势太重,医大附属医院找了好几个专家会诊,做了好几次大手术,才保住他的命,但是什么时候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顾放的眼底翻着波浪,面上却笑嘻嘻的,“杜震海在查哪个案子?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
张长明深深叹息一声,“他太急于表现,办案最忌急功近利,偏偏他还是个急性子。手头积压的案子太多,又想侦破一个大案,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才会这样。”
张长明扯了这么多,根本没有说到点子上。
顾放跟着他一起叹,“他出事后,我就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给他的压力太大了。我们队接连侦破大案,他们队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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