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刑侦日记(125)
作者:之雅
郑俊良的脸色大变,“坏了,蓉蓉来了!”他急忙朝外跑。
顾放也跟着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皮裙的女孩子正趴在尸体上哭,脸上的妆都哭化了。
郑俊良扶起郑映蓉,“蓉蓉……”
“哥,是谁杀了爷爷?你要给爷爷报仇!爷爷死的太惨了!”
这熟悉的声音让沈星言皱起了眉,她上下打量这兄妹俩,朝顾放投去询问的目光,顾放点点头。沈星言暗叹,真是冤家路窄。
郑俊良安抚着郑映蓉,“有警察在,他们会查到凶手的。”
郑映蓉的脸上立刻布满寒霜,“你还指望警察?!等到他们破案,黄花菜都凉了。”
这话让顾放相当不高兴,“郑小姐这话说的未免太伤人了,我们来了这么多人找凶手,怎么经你一说,我们就成吃干饭的了。”
“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郑映蓉目露凶光,配上她哭花的妆,有几分狰狞,“要不是……”她突然看到顾放,不禁双眼圆瞪,说出口的话竟温柔了几分,“我爸如果不是郑保昌,你们会来这么多人么。”
顾放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郑映蓉,“我们警务人员是为整个南阜市的百姓服务,不是为满足个人利益私设的。郑小姐,若是想早点抓到凶手,就请配合我们调查,不要阻碍我们办案!”
郑映蓉的脸突然红了几分,朝郑俊良身后躲,“哥,他好凶啊。”
郑俊良道:“他们来之前确实不知道爸爸是郑保昌,这位顾队长,工作还算尽心。”他又看向沈星言,“这位法医就不知道了。”
沈星言翻白眼,竟然质疑她的专业,“尸体要带回市局做进一步的检验,你们父亲回来让他到市局签字。”
“签什么字?”
“死者的头部有肿块,需要明确有无颅脑损伤,再进一步确定死因。”
“要解剖?”
“是,为了保险起见。”
“不用了,胸口那么大一个匕首,死因很明显。”
“既如此,就把尸体带回市局,只做尸表检验。”沈星言破天荒的没有继续劝阻,而是叫邱明帮忙搬运尸体。
郑俊良瞧着她的背影,“看来做警察考核的一点儿都不严格,什么样的人都能做法医。”
顾放一下子冷了脸,“这样的人不是法医,什么样的人是法医?郑先生,我们受过专业的训练,在工作时从不掺杂私人情感。还请你也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小心皮肉之苦。”
郑俊良的脸色大变,骇然地看着顾放。
顾放嘴角一扬,跟着法医的车回了市局,他要调查郑鸿远的档案。
郑鸿远的档案怎么说呢,透着一股子诡异。
郑鸿远原来只是铁路厂的一名普通工人,在68年大革命的时候当起了红.卫兵。当时他已经步入了中年,却像十八九岁的小年轻一样,到处喊标语,斗反派。由于他工作积极,被提拔当了小队长。
大革命结束后,他竟然进入了街道负责治安口。两年后,转到了房管科,做了五年,之后升任了街道办副主任,两年后升了主任,直到去年办了病退。给出的理由是,工作掏空了身体,需要回家休养。
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人做到了街道办主任,看起来是一部励志的奋斗史,可是顾放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当年的红.卫兵打杂劫掠,做了很多天怒人怨的事,制造了不少冤案,而郑鸿远不但一点儿事没有,还被安排到了街道办。理由是,郑鸿远在做红.卫兵期间曾经保护过革命烈士的家属,这位革命烈士的家属还亲自给郑鸿远做证。
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出现了一大批野心家,郑鸿远已到中年还毅然决然地参加了红.卫兵,很难说没有野心。
只有做最狠的事,才能在红.卫兵中出头,郑鸿远当上了小队长,必然什么事都要冲在前面,他不信,他没有做过坏良心的事。
还有一条信息引起了顾放的注意,郑鸿远的妻子是他参加红.卫兵的第二年去世了,去世的原因是病逝。
自从妻子去世,郑鸿远再也没有结婚,一个人带着十几岁的郑保昌。
一个单身男人,在街道办工作,手上的权力不大不小,会没有人拉拢,没有人给他介绍对象?
顾放摇头,他不相信,一定有某种理由,郑鸿远才会单身至今。
二十几年,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单身未尝不是一种煎熬。
顾放又查了郑保昌,郑保昌中专毕业,毕业后进入一家建筑公司当小工,不知道是本人会来事还是有郑鸿远的关系,很快拉拢了一批人,离开了建筑公司,自立门户做了包工头,开始揽工程干。
后来越做越大,成立了昌宝房地产公司,从给人家干工程变成了包工程给别人干。十几年的功夫,成为了南阜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不但把业务扩展到了外地,还进入了旅游、零售业。最近南阜市新开了一家大型超市,铺天盖地的广告,背后的老板就是郑保昌。
郑保昌还曾经获得过杰出青年的称号,成为南阜市励志人物代表。
郑保昌的履历表面上看光鲜亮丽,实际上呢?就他私下赌博这件事,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郑保昌跟郑鸿远一样,妻子病逝之后就一直单身,直到现在。
顾放叫来江胜宇,“你去查下,郑鸿远和郑保昌的妻子曾经因为什么病逝的。”
第96章 、当年(二)
南大街派出所传来消息, 赵怀德被人杀死在屋内。目前已经封锁了现场,在联系赵怀德的家里人。
赵怀德同样是独居,住在萃园府3幢2单元101室, 有个小院,院墙两米多高。民警叫了半天没人应, 翻墙进去, 才发现赵怀德已经死了。
顾放带人前往现场,现场跟别墅那边不一样, 有明显打斗的痕迹。报纸和水果掉在地上,茶几斜着, 一边的角几乎挨着沙发,沙发上的靠枕扔在地上,其中一个被利器划破了。
赵怀德趴在地上, 后背上插着一把匕首, 他的头朝向门口, 应该是想去求救。头上有一大片鲜血, 像是遭受了重击。
顾放蹲下.身子,查看死者, 死者瞪着眼睛, 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沈星言道:“匕首刺穿的位置是肺部,头部有机械损伤, 可能存在颅骨骨折, 得进一步化验才能确定到底哪个是致死原因。”
顾放站起身, 在房间里巡梭, 似乎是在寻找东西。他趴在地上, 朝沙发底下望去,然后站起身, 搬起沙发,沙发底下有一个玻璃的烟灰缸,烟灰缸上有血迹。
沈星言拿起来,“这是造成死者头部伤的凶器。”
顾放点点头,“应该是凶手用烟灰缸砸了死者的头部,在与死者扭打的过程中,烟灰缸被踢到了沙发底下。”
墙上的照片框掉在了地上,玻璃碎了,照片散落。顾放走过去,将相片捡起来,没有要找的合影,“凶手带走了合影。”
沈星言:“ta为什么没有像杀死郑鸿远那样,先绑架,再殴打,最后杀人,而是直接上门将赵怀德杀了,作案凶器还留在现场?”
“也许他没了耐性,也许有什么事情让ta不得不尽快杀了赵怀德。”
赵怀德的儿子匆匆赶来,见到父亲的惨状,悲声大哭。
顾放很同情他,也想安慰他,可是现场情况不允许,合影上的人还在危险之中,“赵先生,请节哀,我有事问你。”
赵程擦掉眼泪,哽咽道:“你说。”
“你父亲和郑鸿远有一张合影,那张照片你有印象吗?”
“我知道,那是父亲当兵时拍的照片,上面有郑鸿远、林昂、薛乾、方明波。不过薛乾和方明波都已经去世了,林昂出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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