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遗址(42)
作者:祝蓝
他失魂落魄走在林海线上的时候,陈印在和秦胭芝“激吻”。
他想去死的时候,陈印正在秦胭芝给她的欲海中沉浮,几近焚身。
所以杏瘾是借口吗?
陈印难道因为爱他所以一直糟践他吗?
那么多人可以和她逢场作戏一夜风流,为什么非要选他?
为什么非要选真的希望能和陈印一辈子的他?
因为青梅竹马,所以他就理应承受这些忽冷忽热、谎言欺瞒、痛如刀割,理应原谅她一次又一次而毫无怨言吗?
他也是人啊。他也有心啊。
陈印生日那天晚上,庄唯和她在明珠酒店的总统套房,他忙着努力取悦,根本没有注意到网上的风波。
隔天早上六点多,他就被陈印的动静搞醒,她背对着他在穿衣服,庄唯还困的不行,迷迷糊糊的问她这么早去干嘛,陈印没有说话,摔门而出。
陈印在路上接了秦胭芝的电话,对面没有先开口,于是她先问:“你结婚了吗?”
秦胭芝那头在哭。
她哭的说不出话,陈印耐心地等着她哭完,又问了一遍:“你结婚了吗?”
秦胭芝声音哑的不成样:“结了。”
说完这两个字,她又开始哽咽了:“但,但我马上就会跟他离婚……陈印,我没有骗你,我是,我是真的爱你,你相信我。”
陈印那头在沉默。
秦胭芝以为她真的生气了,“对不起,不管怎样,是我的错……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
陈印打断了她。
“热搜的事,我会解决,离婚协议,我找律师帮你拟,这两天不要出门,听经纪人的话,配合公关。”
庄唯两小时后冲进华鸣传媒大门,整个人像刚从地下十八层出来一样。
第34章 The
Dreamers
“先生, 您没有预约的话真的不能进——”
“滚开! !”
庄唯已经失去理智,他狠踹了几脚公司入口的闸机,阻拦被暴力消除, 他脸色阴沉的去按电梯。
前台小姐被他吓到, 退到一边开始用对讲机叫保安, 不出几秒, 几个壮汉在电梯口制住了庄唯。
华鸣传媒的安保不是吃素的。
庄唯拼命反抗,确实揍了人, 但自己脸上也挨了两拳, 脸贴着冰凉的瓷砖, 被反手按在了墙上,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来,就这他还不死心,还在挣扎。
“艹, 我要见陈印!!放开我!!我说我要见陈印!!”
他吼的恨不得整栋楼都能听见。
前台小姐怕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问他的名姓, 说会告诉陈总。
陈印在会议室和众人开会, 她忙着处理秦胭芝这个烂摊子, 根本没有看到手机的未接通话。
直到小助理战战兢兢地敲门, 打断会议进程。
“……陈总, 外面有位先生找你,叫庄唯,他情绪有点过激,好像是一定要见您,您看怎么处理。”
陈印靠在皮质座椅上, 低头看着手里法务写的法律意见,头也没抬, 说:“让他等着。”
她的思路甚至都没被打断。
转头问法务:“只能做到这样吗?不能把狗仔送进监狱,至少能拘留吧?”
法务满头冒汗,“陈总,毕竟他没有勒索我们,只是扒了结婚照,但我们确实可以先起诉侵犯名誉权和肖像权……”
大厅的庄唯等了十分钟,别人很委婉的告诉他,陈总在开会,现在不方便。
庄唯不相信,他一直追问。
最后得知陈印的原话就是“让他等着。”
等个球。
他从小去大院对门就能见的人,现在想见还要等??
庄唯坐在大厅沙发上,身边两个保安看着他,他低头冷笑了一声,彻底发疯了,也不坐电梯了,突然起身冲进消防通道。
华鸣传媒一共十七层。
庄唯不知道具体跑了多少层,他被气的肾上腺素飙升,疯狗一样,后面保安怎么追都追不上。
跑到高层,他一个个办公室踹门去找,闹的鸡飞狗跳。
陈印在会议室听见庄唯在吼她名字,她终于起身,走出会议室。
庄唯在走廊道尽头,陈印朝他走过去,声音听不出喜怒:“你在干什么?”
男人脸上、手背上都是伤。
他回头一看见陈印就哭了,抬手揪住她的衣领,精疲力竭地吼出来:“……你说我干什么?陈印,你说我干什么!!”
“你到底拿我当什么啊?”
庄唯的眼泪不要命的奔涌出来,他盯着陈印的眼睛,试图看见一丝丝愧疚,但里面什么都没有。
“陈印,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我只是你的泄欲工具吗?啊?你说话啊!!”
“第一次,你说你没给我下药,是我自己撞到枪口上的,行,我认了。”
“后来那么多次,我喜欢你,我心甘情愿的,我也认了。”
“但你为什么要和那个女的亲完又要找我上床?!!啊??你说啊!你和她在一起了吗?那我呢?陈印,我呢?!”
庄唯始终没有得到回应,他口不择言:“那个贱人还结婚了,她为你的钱你看不出来吗?!没有你,她什么都不是!!”
陈印被触及到底线。
她眼下那颗泪痣显得她格外无情,平静道:“庄唯。”
“……”
他在原地喘息。
“你是很好用,但我不是非你不可。”
陈印对他的评价是“好用”。
庄唯站立不稳,他的手垂下去,巨大的轰鸣声碾过他,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在人间,一定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被弄到这个身体里要经受千刀万剐的酷刑。
他的心死了,像马路上被暴晒而亡的蝴蝶。
庄唯扶着墙,声音变得微不可闻:“不是非我不可……陈印,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那天在抢救的时候,你找其他男人上床了吗?”
庄唯也搞不懂自己了。
陈印拿他当工具,他当然痛苦,但更痛苦的好像又不是这个。
更痛苦的是,陈印可以拿他当工具,也可以拿别人当工具,他这个人在她心里,和那些出来卖的鸭,是一样的。
陈印沉默了几秒。
其实她没有,她忍到天亮都没睡着,然后去医院打了一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她太挑剔了,可能是屈服于习惯。
但她此时不想承认。
她说:“对。”
庄唯看着她,没有说话,他不疯了,也不吼了,整个人被这个轻描淡写的“对”给死死钉住了。
半晌,他提起嘴角,苦笑了一下。
声音嘶哑:“谢谢你告诉我。”
“我们以后……就不要联系了。”
“祝你找个更好用的。”
庄唯转过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再纠缠下去,就太不体面了,他最低限度的尊严告诉他,不管他还爱不爱,他都该画个句号了。
-
闻钰睡了整整十一个小时,醒了之后精神也恢复了正常。
她和蒋则权坐在餐桌边,等裴砚青做好饭。
这个场景非常诡异,但莫名和谐。
三菜一汤端上桌,裴砚青只给闻钰盛饭,蒋则权只好站起身去厨房。
这是个方桌,闻钰坐在顶头的位置,俩男人坐在她左右两边,也就是正对着对方。
三个人都不说话。
裴砚青给闻钰夹菜,蒋则权看到了,他也想给闻钰夹菜,但这是裴砚青做的饭,好像不太好,于是他当没看见。
太安静了,只有咀嚼声和偶尔筷子碰到碗边缘的声音。
闻钰终于想起了什么,她用筷子尖指着蒋则权,指认犯人一样,对裴砚青告状:“他上次强吻我,就在我们家客厅里。”
蒋则权闻言一口紫菜蛋花汤差点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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