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45)
作者:林右可
她不再给他眼神,而是坐下,与外婆聊天。
此刻的外婆是清醒的。
然而还没聊几句, 外婆就开心地扯过贺炎生的手,像小孩子般, 开心地问程逝寒:“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还没等贺炎生开口, 程逝寒就以一句“快了快了”搪塞了过去。
中午,两人一起为外婆唱了生日歌, 举办了生日宴。
院子里的大黄狗被喂得胖胖的, 兴奋地嗷嗷叫。
不过这次倒是多亏了贺炎生,生日蛋糕才得以挽救。贺炎生专门定了一款适合老人食用的奶油蛋糕, 长寿面是他亲自下厨做的,很好吃, 其余菜肴也十分美味。
吃完饭后, 外婆有些疲惫, 想要进屋休息。她扶着外婆走进里屋,将外婆安顿好。等到外婆熟睡后, 她走出来,看到贺炎生在收拾桌子。
她缓缓走近, 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没事。”他笑了,继续收拾着盘子和碗筷。
午后的阳光格外耀眼,洗手池设在屋外。
看着贺炎生洗碗的身影, 她突然开口:“白似锦,我一直联系不上她。”
“哦, 她换号码了。”
“我怎么不知道?”她皱眉。
“很简单,她不想让你知道。”
“不可能,她跟我的关系,可比跟你的关系要好。”她十分笃定。
细想了一晚上,她越来越觉得贺炎生是在胡说八道,白似锦跟他结婚?
怎么可能!
比起他,白似锦应该更愿意跟她结婚!
她深吸一口气,下了命令:“你把她现在的电话号码给我。”
“你要干嘛?”
“我要问清楚情况。”
空气静默,二人陷入了僵持和对峙。
片刻,他再度开口:“你不用问了,我就是要跟她结婚。”
“你是不是有毛病贺炎生!”
“嗯,我是。”他恬不知耻地承认。
洗完碗后,他看向她,突然话锋一转:“你刚刚不是答应了外婆,说要马上结婚么?”
这声外婆,他唤得到是顺口。
她讨厌他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就好像他们还跟原来一样要好似的。
“是,我马上就要结婚,和程澈。”她故意有学有样,如他那般口嗨。
果然,他脸色沉了下来,方才嬉皮笑脸的贱样子瞬间消失。
她心中暗爽。
片刻,他再度开口:“但是外婆认可的人是我。”
她不再说话,觉得没什么意思。
她蹲下身,摸了摸大黄的头。
大黄是标准的田园小土狗,身体健康,看家护院本领强,很亲人,一摸它它就兴奋地汪汪叫,颇有种人来疯的架势。
“贺炎生,别乱叫!”她装模作样地呵斥,借此出一口心头恶气。
贺炎生这次倒没有去闹她,而是背对着她继续乖乖刷碗,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
他确实是个变.态,被她骂都能爽到。
刷完碗后,他悄悄取了白糖,放入杯子里,又把洗洁精加入,在杯中加入水开始搅拌,然后抽出了一支折叠吸管,将吸管的头部折成了一枚封闭状的爱心。
下一秒,他突然出现至她跟前,将吸管浸入调配的液体中,对着她吹起了一个又一个泡泡。
她哭笑不得,但也觉得好玩,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抓泡泡。
“贺炎生你幼不幼稚!”
大黄被这一团又一团的泡泡吸引,叫得更欢实了。
程逝寒轻拍了一下大黄的头,凶巴巴地告诫:“我说了贺炎生!别乱叫!外婆在里屋休息呢。”
这种用自制泡泡水吹泡泡的游戏,她初中时经常和他玩。
时隔多年,相似的场景,面前同样的人。
但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同了。
即使他一直不愿承认。
夕阳西下,乡下的落日将天边映染成血红色,美得磅礴悲壮、惊心动魄。
很多年前,她和贺炎生,也是这样,在外婆家的院子里,安静地看日落。
那时的日落浪漫到转瞬即逝,像极了一场幻境。而此刻,看着太阳在天边一点点地沉下去,她感受到的,只有孤独凄凉和悲哀。
太阳注定是要西沉的。
当时,外婆讲起了她和外公的故事。
这段故事很长,外婆从日落讲到了天黑。这段故事又很短,短到用四个字足以概括。
兰因絮果。
“如果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走到最后只能靠曾经的一些美好回忆才能连接,那两个人离分道扬镳也就不远了。”
当时的外婆看着落日,喃喃自语,说了这样一句话。
当时的贺炎生和程逝寒不懂。
没想到时隔多年,一语成谶。
当年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午后,竟为多年后的恍惚埋下了伏笔。
-
晚上吃完饭后,外婆又早早地休息了。
人到了一定年龄,嗜睡好似成了常态。
忙活了一天,程逝寒也有些困了。
贺炎生在外面收拾着东西,她进了另一间招待客人的小屋子睡觉。
睡前她看了一眼手机,才七点。印象中,她好像很少这么早睡过。手机信号显示零格,到了山里,信号极差,与外界联系短暂隔绝。
外婆今年的生日正好赶上了周五,这意味着周六周日,她可以在这里多待几天。
想着想着,困意逐渐袭来。
毕竟睡得太早,一小时后她就醒了。醒来时感觉被窝很温暖,腰上沉甸甸的,好像被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很有安全感。
!
她瞬间意识到不对,猛地转头,看到了贺炎生的脸。贺炎生被怀中人的动作惊醒,将眼睛睁开。黑暗中,二人四目相接。
她浑身一颤,惊到直接弹跳坐了起来。
见贺炎生把衣服脱了,赤.身.裸.体。她赶忙摸了摸自己,还好,衣服都在,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当即发脾气:“贺炎生,你脑子是不是抽了,你为什么跟我躺一张床!?”
他揉了揉眼睛,不以为然:“外婆家就两间卧室,两张床,难不成你舍得让我睡地上啊,山里温差大,晚上地上冷,你舍得?”
声音还带着茶里茶气的委屈。
“我舍得!”
“之前,咱们不是都睡一张床的吗?”他又问。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有男朋友了。”她语气坚决,警告他。
“你立刻、马上,给我下床!”
“我就抱着你睡觉,不做别的什么。我抱着你,你睡得也很舒服,在梦里还哼哼唧唧的,特别可爱。”他笑着调侃。
她简直要被他这副态度惹得头大,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若无其事地在跟她打哈哈。
看着她凶巴巴的样子,他反倒来了兴致,突然扑过去,将她压在了床上。
“贺炎生你给我放开!”
“嘘......”
“外婆在休息,你这么大声,别把她吵醒了。”他开始贼喊捉贼。
说罢,他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
“小狮子别生气了,不许对我这么凶。”
万般无奈下,她压低了声音。
“你给我放开,听到没有。”
他低头抵了抵她的头,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贺炎生,你赶紧给我放开,你要是再这样,以后你别想让我跟你说一句话。”她神情严肃,点到为止。
见状,贺炎生只能见好就收。
不过她刚直起身子,他就又抱住了她,贴贴蹭蹭,像只狗一样,疯狂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小橙子好香......”黑暗中,他喃喃自语。
她毫不客气地伸手揪住他的头发,力道猛地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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