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来了(嚣霸男子之四)(7)

作者:刘芝妏


“吃坏肚子。”勉强干笑着,肚囊猛然一紧,害他不禁又青了脸色。

“怎么会?”微颦眉,她喃喃自语。“奇怪,我们不是都吃一样的东西吗?”怎么阿琅肚子起变化,可她却没事?

她起狐疑,于应琅也在猜测。

是呀,小桐说的没错,这一路来他们俩几乎是形影不离,当然吃的也都是一样;同一盘食物、同一锅热汤、同个师傅打点的面食,怎么会……月光浅浅的洒在房里,在习惯了夜色后,即使没法子瞧清她心情愉悦的容貌,他依旧能自言行举止中揣测小桐安然无恙的自在神态。

难不成这孩子拥有百毒不侵的超人体质?!

“小桐,你这是在做啥?”脑子还在思忖,肚腹上冷不防地搭上了只略嫌冰冷的小手,他全身一怔,继而起了莫名的轻悸。

“别紧张,我只是想帮帮你嘛。”他的体温实在是诱人,她情不自禁的将脸偎进他的颈窝,另一只手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我的手替你压着肚子,说不定这样它就不会咕咕咕的乱叫啦。”

这……这是什么跟什么的想法?

脑子里泛起啼笑皆非的轻喟,可待她的手一移,他蓦然屏息凛气,真的吭不出半个字来。

小桐的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肚腹,不时地往前后左右推移,相当无心且专注的替他抚慰着不舒服的肚子;圆润的小手动得缓、移得慢,反倒像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火苗一一燃起他的……该死,对他的自制力来说,这不啻是项最严苛的考验。

“嘶!”忍无可忍,于应琅猛地吸了口气。

“啊?我太大力了?”真这么难受?天哪,阿琅他准是吃坏了肚子啦。

不是。”不由分说的捉住那急欲将功赎罪的温润小手,他咬牙轻喃。“别帮我了,你会愈帮愈忙的。”

“咦?”愈帮愈忙?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喊困?快睡吧。”

“可是……”

“我没事了,你睡觉吧。”

“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是已经没事的样子呀。”说实在的,即使视线是模模糊糊的不确定,但她觉得他看起来像是快断了气似的。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再多嘴,就赶你回房自个儿睡喽!”他吓她。

“好嘛。”沈桐气嘟着唇,心有不服,却也不敢再多言,只不过任她怎般扭动,他也不肯将方才搭上来的大手放松。“如果你回心转意了,可以叫醒我,我不会介意的。”

“我知道你是一番好心,但,你帮不了我的忙。”他一语双关。

可她没听懂。

“随你啦。”她不甚情愿的放他一马,就这么大刺剌的揽着他的手臂,良心带着些许不安的闭眼寻眠去了。

不敢再追究下去,怕事实是,她果真是个大扫把,现下,霉气已经沾上阿琅的身了。但凭着骨子里的执拗,她绝不愿承认这一点。

虽然心情黯然,但沈桐始终闭紧眼,气息轻幽而漫漫拂逸;于应琅可就不然,睁着大眼,心中一个接一个叹起大气。

渗了,他真的惨了,肚子仍然咕噜咕噜继续叫它的,可他的神经却早在不知何时早将四肢百骸的感觉完全锁死了。

搞什么鬼?他竟对个稚气未褪尽的孩子起了感觉?!

第三章

暧昧不明的气氛纷纷扰扰的持续了好几天,在于应琅心中,原本沉郁的情绪更加低迷;可沈桐依旧神清气爽,像是只甫飞出笼的快乐鸟。

将筷子递给她,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勾出了无奈。

是他自己庸人自扰,又怎能怨单纯的小桐不知他的愁与郁,甚至尽端副无忧无虑的神情在他面前招摇。

唉!

“你又怎么了?”

“谁?”他欲盖弥彰。

“这张桌子总就共坐了我跟你,除了我,不就剩你了?”白眼掀了掀,她一脸关切的凑近他。“阿琅,你这几天老是在咳声叹气噢。”

“是吗?”一时不察,他又叹了声。

看,哼哼,睁眼说瞎话的男人!

“如果你有心事,我一定负责听啦。”脖子拉得更长,沈桐好心好意的谆谆诱导。“说嘛,我的耳朵已经准备好了。”

“别多事,快吃你的菜。”

“是。”她乖乖的夹了一筷子的青菜人口。“说呀。”

“吃饭!”

“噢。”她又扒了一口饭进嘴巴里。“瞧,我饭跟菜都吃过了,可还是没听见你吭半个字呀。”

挫败的摇头叹气,他不理会她的执拗,径自温吞的吃着饭。

“阿琅,你到底在烦些什么?”见他忧愁浮面,她哪还吃得下呀。

再怎么说,这段日子里,她吃喝玩乐全部赖着他,如今阿琅摆明了有心事,就算她人轻言微,出不了力气,成不了事,最起码也该提供耳朵听听他的愁绪才对得起良心呀。

况且,她真的是很关心、很关心他究竟在烦恼些什么……忽地,胸口窜起了上抹不祥。

不会是因为她吧?!

“你还小,不懂。”

闻言,沈桐忐忑不安的神情陡然掀怨。

“如果你不说,我大概永远也不会懂。”什么话嘛,拿这种理由来堵她的嘴,简直就是存心瞒混无知幼童。不,更正,她已经十七岁,好命一点都足以儿女成群了哩,可他竟随口诓她年幼无知就将她打发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想……”于应琅低吁着,不知打哪儿说起。

想?唉,他想得可多着了。

想老天爷究竟何时才遣牛头马面来收了他的魂?想这阵子他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飘遥,想生命中的无奈,想小桐的未来,是呀,尤其是小桐这孩子;烦哪,烦恼着他该不该早些替小桐留意一户好心的人家,就这么落了户,别半大不小的年纪就这么辛苦的跟着他翻山越岭。

的确,他的烦恼已形于色,他也知道小桐的一番好意,可是,依小桐性烈又极端的脾气,过早将这些事情说了,也只是扩大烦恼罢了。

“说呀。”

“你不会想知道的。”

什么话?“你是我吗?你不是我,又怎会知道我不想知道?”她拉大了嗓门。

于应琅没再出声,瞟了她一眼,又闷闷的吃起饭来。

等了半天,只见他咕哝个想字又兀自摇头叹息,似乎连食物都比她更能引起他的注意力,沈桐也有些恼了,赌气的夹了一大口的菜往懂里强塞,鼓着颊,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菜饭,挫败的视线左瞟右瞥,瞧到了件教她分心的事。

“看来不怎么对劲唷。”

“小心。”瞄见她的分心,他眼明手快的直接以手中的竹筷夹住她的手臂,一扯。“没瞧见伙计端着热汤?”

“噢”视线仍锁在街巷,可她下意识的甩了甩手臂。“很痛耶。”

“对不起。”于应琅表达歉意。“瞧什么?,这么专注?”

“不关你的事。”她在赌气。

这倒也是。

她使性子不肯说,他也不多问,依旧闲散的继续用膳。

而沈桐将外头的情形瞧进了眼后,更是不肯移开注意力了。

离他们相当近的一处死巷巷口,有个小小的纷争场面;两个还算壮硕的大汉在欺负一个衣衫破旧且面露惊惶的小伙子……多似曾相识的画面呀。

就在不久之前,偶尔她也会碰到类似的情况;只不过,她幸运的遇见了她的贵人——阿琅。

“奇怪,怎么没人理会……”在悟到了真相后,她的喃喃自语蓦然止住。

白痴呀她,如果这里的人对这种大欺小、恶欺善、强欺弱的画面己是司空见惯,又怎会自揽麻烦上身呢。

好吧,看情形,好像只有她可以……哼哼哼,唇角漾出一抹恶意的冷笑,磨磨牙,她眼角谨慎的瞥了瞥心不在焉的于应琅,迅速的将手中还未啃净的鸡骨头丢出去。这么近的距离,她有把握百发百中。

以前的她,可是村里丢石头的第一把交椅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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