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衰带煞女(英雄难过「楣」女关三之二)(14)

作者:刘芝妏


而台北的社交圈里,甄氏一族的衰尾事迹又多了个活生生、血淋淋的证明。

甄裘茫茫然地呆坐著。

哭,她哭过了,但只是越哭越颓丧,红著眼,她难过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回想起在泳池畔的那声惊叫,她好像招来全世界的注目。

众人问着、看著、打量著,全都舍下得离开她似的绕苦她转,然後警察来了,他们并没将她逮进警察局,只是客气却尖锐的问了她一堆问题,她同样的话说了好几遍,但好像没人相信她,那一双双明里、暗地投向她的视线,都教她想放声尖叫。

仿佛,她已被定了罪,她就是凶手!

“我不是呀!”她哭丧著脸地低喃。

但不是她,还有谁有动机?

李加林刚到纽约,不可能树敌,而别墅的佣人都亲耳听到、亲眼看见当天晚上他们吵得很凶,这些证据都指向她涉嫌重大。

她几乎可以猜出那些窥视她的人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这件案子还用查吗?这女人有动机,凶手就在众人眼前啦!

呜……她才不可能是凶手,她也差一点被灭口耶!

“爸,你们快点来呀!”她好孤单,真的。

打老远,严沈昊就见甄裘一个人坐在侧厅的阶梯底层,弓身抱膝地嘴里不知喃喃自语些什么,还不时揉著眼,像被人踹了好几脚的小狗,缩在角落抽抽噎噎的。

“这些天也真够她受的了。”跟在他身後的杜伊很同情她。“跟个死人泡在池子里,不吓死也去掉半条命;又被警察连续讯问,弄得心疲。”

他不发二曰,莫名的不忍在心底泛开。

“你去哄哄她?”早瞧出端倪的杜伊试探著。

挑眉,他丢了个白眼给他,多事。

“我去的话,她绝对只会在我安慰了几句後便扑在我怀里哭,你去的话……”

严沈昊没好气的冷哼,“她会被我气得精神奕奕?”

“总比像她现在这样哭个不停来得好,对不对?”杜伊义气的拍拍他的背。

“我先走了,这个小可怜就交给你打点了。”

他并不想招惹麻烦,只想狠灌自己几杯酒,看能下能忘了她这副模样……老天,他干么要为了她喝酒呀!眼角瞟了瞟哭红了眼的小狗仔,不知怎地,他的确是有股想凑上前去拍拍那颗小脑袋的冲动。

NO,不行,你要去喝酒。他告诉自己,你需要的是一杯酒,好几杯酒,不是当鸡婆!

他的脑子里思绪翻涌、拉锯,越靠近她,表情越是深沉难懂。

听著脚步声由远而近,抬眼瞥见是寒著一张脸的严沈昊,甄裘满腹的委屈顿时全涌上喉头,急需发泄。

她起身,没想到脚却麻了,膝盖一软,她挺直的趴向前,刚好跌在他腿边,她痛得呜咽出声,伸手就扯住他的裤管,牢牢地抓著不让他走。

这冷下防的举动让严沈昊吓了一跳。

“严沈昊……”

他开始觉得有些头痛了,却又无法将腿抽开。

“严沈昊,你……”她抽噎一声。“你听我说嘛。”

小狗仔般委屈又满腹心酸的泣声彻匠揪住了他的心,他的脚有如千斤重,动也动不了。

“—呜……严沈昊……你……呜……呜……能不能听我……说嘛……”

他叹了口气,任她将水般的白颊在他腿际磨磨蹭蹭。“我在听。”

自哀自怜的甄裘哭哭啼啼的,没料到他竟会这样说,她还怕他会一脚踹开她呢!她怔了怔,仰首呆呆的凝望向他。

他等著,而她楞住,两人对视半晌无语,微妙的情愫飘散在空气中。

他见这样不是办法,弯身想将她拉起,脚略微地动了动。

“埃”轻呼著,她不假思索的搂得更紧。“不准。”

万一他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那她怎么办呀?

严沈昊见她稚气的举动有些失笑,停住不动,感受到被泪水渗湿的裤管贴向小腿,口气不自觉的变得温柔。“你不是有话要说?”

“呃?”水眸蓦地睁大。“我、我忘记了。”她说得小心翼翼,怕他气得抽腿走人。

“忘了?!”看她傻乎乎的模样,他竟觉得这样的她好可爱。

他的语调越柔,甄裘的神经绷得越紧,甚至益发地收拢双臂……突然,她像发觉一件什么好笑的事般,眼泪汪汪的噗哧笑出声,越笑越大声、激动,笑到浑身乏力,渐渐的松开对他的箝制,五体投地趴著。

她想到自己这样,抱著他的腿,还可怜兮兮的将脸颊贴著他的裤管,画面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呜……她这是在干么呀?

第七章

很想碰酒,又不敢沾酒,心情紊乱的刘若兰只手托颊的坐在吧台前发呆、叹气,原以为再平常不过的出差行程,结果竟严重走了样。

“唉!”她又叹了口气。

听说裘裘的家人要赶过来处理善後,到时她才好卸下重责大任狠狠地喝他个烂醉。这些纽约警察快把她烦死了,口供问了几百递还不死心,害她连想在裘裘耳边嘀咕几句安慰都没办法。

她知道裘裘现在一定很心烦意乱,事实上,她定被吓惨了,毕竟,跟个死人靠那么近,任谁都会吓破胆,尤其,还是在夜晚无人的冰凉泳池中……

“叹什么气?”下知何时出现的杜伊问道。

斜睨著笑容可掬的他,神情憔悴的刘若兰心中突然冒起一把无名火。

事出突然,大家都被惊骇与警察盘问折腾了好几天,她就不相信他的琐事会比她还少,可瞧瞧他,神清气爽、如沭春风般,实在让人气呕。

不必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铁定是一副落魄相!

“哟,你的眼神很怪异呢。”想伸手拿酒的动作停住了,他索性斜倚著吧台,好整以暇的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敌意。“我哪儿不对了?”本想喝杯酒就回家,但瞧瞧她那是什么眼神呀?他的好奇被勾起来了。

“咦?”他眼这么尖呀?刘若兰思忖著。

“还是,我做错了什么?”他再问。

神经再粗,杜伊也察觉到她眼神中的距离,他满心疑惑,怪了,这几天的接触下来,他知道她对自己的印象还算不错,他想不出来自己是何时惹恼她?

“什么都没有!”她应得有些忿忿不平。

太帅、太竣太潇洒,这个理由成吗?谁教他要清新有神地让她嫉妒,哼!

不想跟他吱吱歪歪下去,她跳下椅子,打算走人,与其在这和他长舌,她宁愿去陪陪裘裘。

对了,她人呢?整个下午都没瞧见她……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杜伊冷不防地将脚横跨向椅架,而她挪动的脚恰巧踢到他的脚陉,她呼痛,他猛地吸气。

“小心哪,我这脚可不是能敲耐撞的义肢!”

“该死。”狼狈的稳住跌势,她回首,尴尬的盯著他,还有他揉得有些夸张的动作。“你有没有怎样?”本来想潇洒走人的说,现在,她若走得太急切,反倒像是她故意去踹他似的心怀不轨。

没错,杜伊压根就是安著坏心眼想逼她不安,但见她果真尴尬的红了脸,他笑著改变主意,忍不住口出揶揄,“你该不会是沾到了她的晦气了吧?”

刘若兰一僵。“谁?”

“甄裘呀!”

“别这么说裘裘。”她微微变脸。“你根本不了解她,少乱传八卦。”从此以後,她对男人绝对要刮目相看了,一个比一个还要三姑六婆,落井下石时,比女人还要恶毒。

“真是八卦?”

“废话,那些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等等,你那是什么眼神?该不会……天哪,难不成你真以为李加林是裘裘杀的?”她瞪大眼,难以置信。“绝对不可能是她,她连看到一只小狗都会先让路还杀人咧!噢,拜托你们有点脑筋行吗?”

看来,这就是女人间的义气了。

杜伊微笑在心,温暖的碧眸带著一股逐渐加深的欣赏。“我没这么说。”

“可是,你是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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