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难卖(12)

作者:刘芝妏


葱白纤指才刚搁在车把上,就听他淡笑叹道:「如果我是妳,绝不会这么做。」

「怎么说?」才脱口问出,她就恼得往舌尖狠咬一口。

白痴,不是决定要避他唯恐不及?更何况,她现在还在气他呢,干么跟这种食古不化的大沙猪有问有答?她跟他,哪来这么多话好聊呀?

「再怎么美的女人,被车子辗扁,绝对会变了一个样。」诚心诚意的劝说从他口中说出,硬是搧得她火气更烈。「而且,大家车速都这么快,到时候辗过去的车可能不只一两辆喔。」

「雷汰齐!」

「还是别乱跳,这是给妳最良心的建议。」

「良心?这玩意儿你还有?」

「有。但的确不怎么多……欸,没想到,连这妳也瞧得出来,真厉害。」

讲到后头,他到底是讲真的还是在开她玩笑?

刘品嫣发誓不理他,任他百般软硬兼施的逗哄,她就是打定主意,不说话、不接触、不对视,看他还能变什么把戏。在心里,她一遍又一遍的痛骂自己是猪头,白痴一个!明明就不想跟他说话,为何他一开口,她就不由自主的跟他应答起来?

就像现在,他略微低沉的嗓子像是催眠般,对她嘀嘀咕咕……

现在……咦?猛然回过神来,刘品嫣发现自己的脑袋不能动,但眼珠子可以乱瞄,这一打量,差点没活活吓死。

她回到家了,这不稀奇:但,他也在她家,这……还算有点稀奇。可是,吓得地魂魄俱飞的是,他的身体压在她身上,他的双手黏在她身上,甚至他的唇……也贴在她的唇上,轻轻吸吮、轻轻舔……

「……妳的身体,好热!」喘着气,他的手已经探进了她的小裤裤里这抠那捻的。

热?!

妈呀,岂只是热一个字可言,游戏玩了这么多年,还没碰过这种真枪实弹的阵仗,刘品嫣慌了手脚。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压在她身上?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闻言,雷汰齐顿了顿,抬眸望着她,表情比她更错愕。

「妳邀请我的呀。」

她?

刘品嫣的下巴差点掉到床上。

「妳下车时,我很好心的说安全第一,要送妳到门口,妳嗯了一声……」

她,有吗?

「进了电梯,我说要送妳上楼,妳也嗯了声……」

她……有吗?

「妳开门后,我又问妳可不可以进来喝杯凉的,妳又嗯了声……」

嗄?她、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我将妳搂进怀里时,妳静静地偎向我,也没将我推开……」

赫?!

他这算什么?利用她太专注的自责时,他就赶鸭子上架,想要生米煮成熟饭,摆明了就是要趁人之危嘛。

见她又沉默不语,雷汰齐柔柔的再将唇封住她的口。

脸一偏,她避开了他散着热气的厚唇。

「我得坦白跟你承认……」

「妳很早就喜欢上我?」

什么跟什么呀?他在胡扯什么?如果不是现在的场面又紧急、又尴尬,她绝对会笑到一个不行。

「我有AIDS。」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先将他逼退,再借机脱身。

虽然慢了大半拍,她才察觉他专擅扮猪吃老虎的伎俩,如今又掀掉了身上的羊毛、展现狼踪……还来得及,还来得及,只要她还没真被他吃了,再怎么老套的方法她都用!

雷汰齐很明显的被她的话给慑住了,止住步步进逼的动作,他将她推开一些,精炯虎目诧瞪着她。

「再说一遍。」

看吧,无论有多想咬她这块肥肉,只要她抖出这项武器,男人先是一楞,然后就避她唯恐不及似的起身走人,至今,没一个例外的。

他,应该也不例外吧?

「我有AIDS。」心底最深的某处,有点酸涩;他,毕竟也没什么不同呀!

「AIDS。」

「对。你怕了吗?」角色易位,她的媚容再度绽现,甚至恶心一起,她扭着蛇腰,诱人的半裸娇躯窝向他的胸壑。

静瞅着她瞧,雷汰齐没回答她的挑衅。

「其实,我可以理解的……」

「理解?」

「任谁知道了我的情况都会逃得远远的,就怕被我的口水给喷到,你算是很有种的一个了,不但搂了我、摸了我,甚至还跟我交换口水……」该死,都忘了那个是她的初吻哩,真该找他索赔。「所以,你现在就算夺门而出,我也可以……呃,你干么……」

干么?

难得的放肆狂笑,雷汰齐仍旧沉默是金,但,很直接的给了她答案。

猿臂往她腰背一搭,微使劲,迫得地上身拱起,而他迎上前,温柔中带了点粗暴的再度掠夺她唇间的芳香,

「雷汰齐?」他真的想……死?

「妳的口水,很甜。」

天哪,他真的是毫无畏惧哩。

「等等,等等啦。」他无畏无惧,换她畏畏缩缩,心慌无措了。

「又怎么了?」

「我真的有病!」

「我听得一清二楚。」

「那,你还不怕?」

「不过就是死路一条嘛,哈哈。」朗声大笑,雷汰齐哪由得了让她打手缝里逃开,

一旦生米变熟饭,造成既定事实,彼此就再也没理由退回原点了。他不想重新来过,也不愿她挑东捡西的借口一堆,浪费两人的美好时光。

「可是……但……现在是白天,还白天耶……」黔驴技穷,她忙不迭的逮了个理由就丢出去。

「白天不能?」

「对。等一等,你先按捺一下啦……」十指捏住他的五官,她急慌了,又气又好笑的喘着气。「这种事……应该是等晚上才适当吧?」

猪哥,他粗犷的脸被她的十根指头这么又扭又扯,十足就是张活灵活现的猪哥脸!

「也对。」反正天快黑了!他可以先进行热身运动。

听他喃声附和,刘品嫣的神经不觉微微松懈,甚至悄悄吐了口气。

「就听妳的。晚上时,一定再如了妳的愿。」

晚上再如她的愿?

霞慑一波接一波,酥茫茫的脑子还在琢磨他话中的含意,就见他又像秤锤般压住她,猪哥脸再度俯冲下来。

「赫?」

他灵活的舌尖一把挑开她来不及闪避的唇瓣,彷佛燃放着炙热烟火的下身,不由分说的分开她并拢的双腿,教她凛住气息。

这……这是怎样?

行径强势的雷汰齐步步进逼、不放手,非教她也一并卷入情欲的热焰狂涛中不可。刘品嫣哑了、僵了,像是从冰冻中缓缓回醒,却在眨眼问像是完全燃烧,脚底板已太过熟悉的热痒逐渐扩散、增强,直至太过剧烈得再也制不住,从骨子里进爆狂泄。

隔了许久,明月早已高悬,仍被一双熊臂牢牢的箝制在火炉般的胸膛里,刘品嫣彻底认清一件事实--

没错,他真的很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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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眼偷瞄,房襄菱下意识的揉揉眼睛,再拿眼偷瞄。

怎么回事呀?品嫣根本就是臭着脸。怒火像是随时都会喷发,可为何她却觉得她……春光满面?!

没错,就这四个字可以形容品嫣眼底的那抹亮采。

「妳还好吧?」

「干么?」

「问妳呀,妳怎么了?」这么恰的口气,啧,春光满面?八成是她看走眼了。

「没、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丢出这句话。

怎么了?哼,计谋被破,她很气!更气的是,自己竟然还半推半就的顺了他的意,被一只猪哥占尽便宜……怎么了?她想抓狂了啦,还怎么了?!

「真的没事?」她才不信哩。「对啦,前天妳干么先跑了?」

说到前天……恨恨的。怨气十足的,刘品嫣瞪了她一眼。

「我好不容易爬到那里,就看到妳牵了个……妳干么瞪我……唷,还哼我?我是做了什么好事?」

好事?

房襄菱妳是没做啥好事,做了好事的人是她,愚蠢白目兼智障的刘品嫣啦,所以,她好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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