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不加糖(95)
作者:等月
思索片刻,她说:“你那吧。”
“好。”
————
大年三十。
南宛白把福字倒过来,在门上比量,“你看一下,歪没歪。”
解西池正拿着拖把拖地,闻言看了一眼,“没歪。”
一张红底福字贴上去,让原本空寂的房间变得不再空旷,猫学长也添置了新的玩具,窗外时不时传来爆竹的声响,有人偷偷放着烟花。
打扫完以后,两人冲了下澡,换上新买的家居服。
解西池懒懒地坐在床上摆弄手机,看上去是在回人消息。
南宛白追着猫学长跑,给它系了个大红领结,满意地抱过去给解西池看。
“怎么样?”
“好看。”
南宛白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解西池的,摸着猫学长,小声嘟囔了一句,“好像亲子装。”
话末,解西池放下手机,有点嫌弃多出来的猫儿子,“是情侣装。”
南宛白“啊”了下,随即笑出声,“不是吧,池小朋友,你连猫都容不下?”
下一秒,她脚下一个踉跄,等回过神来,已然坐在他腿上,怀里的猫也跑了。
卧室里,两个人呼吸体温肌肤,都紧密的缠着,解西池揽在她腰上的手臂无声收紧。
他眼眸很深,克制的压了压情绪,动作却很轻,用脸埋蹭她的肩,声音低哑,“你别欺负我了。”
南宛白低下头来,双手捧住他的脸,“小白哄你。”
窗外,一束火光冲向天空,砰地一声炸开,光影闪烁,照亮黑夜。
她闭上眼,追随着本能,靠近他。
在公寓的卧室,在一年的最后,他们名正言顺的接吻。
少年仰望着他的女孩,有什么不受控制地冲破而出,炙热滚烫。
触之则分,很不真实。
他听见她说:
“新年长一岁也不是不行。”
所以,不要等了。
第69章 第69章
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原来, 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勇敢的人变得胆小,想要做的事, 都深思熟虑起来,最后懦弱地憋回去。
而胆小的人,则会变得勇敢,带着不管不顾的冲劲。
南宛白稍稍抬头, 拉开一点距离,再睁开眼时,却发现面前的少年半点反应都没有。
过了差不多五六秒,这人眼睛都没眨一下,不像夏芝芝吐槽小说时说的那样。
没有亲回来, 没有吻得很凶,什么都没有。
啧。
南宛白觉得, 这恋爱不谈也罢。
亏她还真情实意地害羞纠结了一阵子,浪费感情。
也许是她单方面的“想多了”,毕竟都在一起了,这是很正常的事,解西池一贯从容随意。
南宛白手缓缓向下, 改为挂在他脖子上,脸颊耳朵都在发红,定了定神, 平静道:“我去拿新年礼。”
他好像没在听, 低低地“嗯”了声,抱着她的手却没松。
安静的卧室里, 谁也不说话时, 其他感官就被无限倍放大, 比如解西池按在她腰上的手,手心很热,再比如,他喉结明显的滚动了下,呼吸很重。
细微的变化,让人心口无端发热。
南宛白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唤他的名字,“解西池?”
解西池喉结又滚了下,忽地抬手覆盖在她眼上,另一只手沿着她腰后的脊椎纹路缓慢向上,直到扣在她后颈处,才停下。
这一番动作,让她后背一片都跟着麻。
视野漆黑,南宛白手将他抓得很紧,声音带点委屈,“你干什么?”
解西池没应声,手指勾了下她脖子戴的项链。
吊坠刮蹭到皮肤,南宛白紧张的全身绷紧不敢动,掌心有细密的湿意。
再然后,耳朵被人轻抚了一下。
“好烫。”他说。
南宛白整个人烧着了般,心跳居然比刚才还要剧烈,压都压不下去。
不知多久,解西池放下手,视线恢复,她慌乱又无措地看他,却发现他手上多了个红色小礼盒。
是新年礼啊。
所以才捂她眼睛,南宛白莫名松了口气,伸手去接。
“是什么?”
“打开看看。”
解西池眼眸低垂着,单手托住她的手,另一手帮她开礼盒。
南宛白跟着他的视线,也去看礼盒,一颗心刚刚还急促地跳着,现在仿佛被什么安抚住,慢慢开始稳定。
是对耳钉,银色冷月。
“要戴吗?”他问。
南宛白乖巧地点点头。
解西池拿起耳钉,低头拆开一包酒精棉片细细擦着,随后又取出一张新的棉片,按在她耳垂处揉擦了几下。
酒精带着凉意,瞬间将温度降下来,南宛白瑟缩了下,忍住没躲开。
她是有耳眼的,初中时打的,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身边的女生都打了,甚至有的打在了耳骨上。
经常能看到几个女生聚在一起,讨论研究着,什么打时不疼,换耳钉时才疼,明明害怕得不行,却还绷着神经坐在店里。
好奇怪啊。
怕的话,不打就好了。
打耳眼的小店,就像是一个神秘未知的领域,推开那扇门,真打了耳眼的南宛白还有些恍惚。
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细密的疼,但在忍受范围内。
后来解西池发现她有耳眼了,随口问了句,“打耳眼了?”
她说:“随便打的。”
像小时候站在小卖店门口,犹豫不决的女孩,当男孩告诉她“买最喜欢的那个吧,夏天的话,我喜欢吃雪糕。”
她就用五毛钱买了块雪糕。
其实她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总是靠着“听说”来行动。
现在依然是这样,某种意义上来说,南宛白是个愿意被“安排好”的性格,她本来就不知道如何去享受人生。
若还要被人一直问,吃什么,去哪里,做什么,未免太难为人了。
解西池骨子里也有强势的一面,只是表现的没那么明显。
他会给她选择,仿佛考试帮人划出重点范围一样。
南宛白思绪飘远,乖乖巧巧地任由少年帮自己戴耳钉。
他的动作很轻,不太熟练,微抿着唇模样认真。
直到将耳堵塞上,他才松懈下来,一瞬不瞬看着那对耳钉,低哑道:“盖章了。”
相较于项链浮于表面,耳钉有种跨越了界线的镶嵌。
南宛白看不到耳钉,用手摸了摸,质感冰凉,“我也准备了盖章的……”
“什么章?”解西池问。
“新年礼呀。”
南宛白从他腿上下来,往外走,“我放客厅了,你等我一下。”
“好。”
她和夏芝芝逛街时挑的,单纯地觉得很适合解西池,就买下来了。
拿东西的时候,南宛白又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冲动的行为,她是不是太慌乱了?
解西池都说她耳朵很烫。
对比之下,他就特别淡定,莫不是男生在这方面有什么天赋加持?
另一边。
“淡定”的解西池在南宛白走后,打开卧室的窗户通风,还好风足够冷冽,这才将浑身的燥热和暧昧的气氛一同吹走。
他微躬着背,手指在唇上碰了碰。
此时此刻,无比真实。
因幼时的“被放弃”,所以让他沉沦迷失的,必然是“绝不放弃”。
不管发生什么,他是什么样子,永远都不会丢下他,愿意站在他身边,他固执卑劣的想要拥有这样一个人。
解西池听过方慕雅说对不起,也看到过解廷坚脸上的失望,却从来没有在他们身上看见“我需要你”四个字。
没有人非他不可,方慕雅在国外一个人发展得很好,解廷坚大概是彻底放弃他了,打过骂过都“死不悔改”的孩子,就像失败的投资。
他们是生意人,自然考虑过风险性,及时抛出,换个新的,才是正确。
如果,电话里,方慕雅再劝一下,说希望他能去国外陪她,而不是例行询问,完成任务一样。亦或者,见面时,解庭坚说,犯错也没关系他会重新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