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福妻(49)
作者:简璎
既然连张令霞那么聪明的人都同意让孟剑伦也掺和到此事来,那么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姊姊,今夜会过去吧?”她瞬也不瞬的看着张令霞。
今日也是谈云东选定的太子发动宫变之夜,现在是表面一派平静,背地里暗潮汹涌,太子党的人马都来这里祝寿了,皇上又怎么想得到他们会在入夜之后潜入宫里挟持皇上,逼他退位。
思璘已经改变大周朝的历史了,在他前生,谈云东从支持太子转而支持睿王,之后在官场上一帆风顺,平步青云,受人推崇,直到临终都稳坐敬国公这个位置,且成为大周朝的三代重臣,无人知晓他的真面目是个为了一己之私,便能对发妻下毒手的禽兽。
如今,在她刻意误导谈思湛之下,谈云东从支持太子转而支持二皇子,已经错了一步。
等到明日太阳升起,他发现他安排的二皇子没有去救驾,救驾的竟是睿王,到时不知会有多震惊。
而二皇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只凭一封密函就相信宫变救驾的计划有变,相信信中所言,谈云东要与他商讨细节而单独到城外的飞马林等候,等他发现不对劲时,他就会自然而然地在林中“迷路”了,这一迷路,怕是要迷到大事抵定才会狼狈的回来……
“一定会过去。”张令霞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即又仔细的看了看她的面色道:“我看妹妹近日的面色极差,有没有找大夫看过?”
骆佟一愣,才道:“是觉得倦了些,早晚都觉得有些烦闷,想着兴许是操办寿宴之事太劳心劳力了才会如此。”
她以为没什么,没想到张令霞却看了出来。
张令霞拍拍她的手,嘴角绽了一抹笑。“明日找个大夫看看,小病是福,也或许,有你意想不到的结果。”
翌日,整个京城喧腾得沸沸扬扬。
大街小巷议论纷纷,百姓们交头接耳,谈论的都是同样的两件大事。
据说,昨日太后在敬国公府做客返回皇宫的途中遇袭,太后受到惊吓昏了过去,但毫发无伤,而宁妃为了保护太后,以身挡剑,身受重伤,至今昏迷未醒,她心口烫但四肢冰冷,怕是活不过几日了。
据说,昨儿深夜,太子率领原该保护皇城安危的巡守营发动了宫变,幸得当时人在宫里守候宁妃醒来的睿王救驾,皇上这才有惊无险,而随后赶来的羽林军则拿下了太子等人,此时主要嫌犯均在天牢候审。
骆佟起身之后,寸心便忙不迭地把这两件大事一股脑的告诉她,虽然听罢之后,她面上未显山露水,但内心着实松了一口气。
事情成了。
宁妃“重伤”,而太子入狱……
“大奶奶没听见奴婢的话吗?太子叛乱啊,叛乱可是死罪——”寸心没看到主子吓一大跳,实在失望。
“我又没聋,自然是听见了。”骆佟淡淡地截了寸心的话,只问道:“大爷何时出门的?”
昨夜是个至关紧要的关键,她以为她会彻夜难眠,没想到她睡得很好,还一夜无梦,连谈思璘何时回房、何时出门都不知道。
兴许真是操办寿宴把她累坏了,她原还想着要等谈思璘回房,跟他说几句话,问问他是否真有十足把握,可不知怎么搞的,头一沾到枕头,周公就来把她接走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竟那么困乏。
“天未亮宫里就来了信息要大爷进宫,老爷和二爷也同时进宫了。”
骆佟想到了和太后情谊匪浅的安老太君。“老太君呢?”
寸心道:“当然是心急如焚了,毕竟太后娘娘是来咱们府里做客才会出事的,可宫里正乱着,老太君也不好此时进宫去。”
骆佟知道没有自己可做的,唯一能做的只有等消息。
一整日,她都安分守己的待在明秀轩里,这是思璘事前就叮嘱的。
一来,大事尚未抵定之前,一切仍有变量,他们全部都是相关人员,不能保证绝对能撇得一干二净,以静制动才是上策。
二来,废太子是大事,此时是非常时期,一直以来拥护太子的太子党不会眼睁睁看着心血毁于一理,一定会面圣求情,或者彻查宫变始末,因此有好长一段时间,京城会很乱,她还是不要出去为好。
他真是太了解她了,这种时候,她是多么的想去找张令霞啊!虽然不能做什么,两个知道内情的人说说话也好。
可如今思璘都特别交代了,且情况也未明,她只能胡思乱想和干着急,着急不知道宁妃脱险了没有?不知道太子认罪了没有?不知道二皇子吃了这个大闷亏可发现了什么?
到了晚上,终于有消息传来——
皇上当机立断,在太子伏首认罪后下诏书废了太子,同时查到皇后正是内应,震怒之下也废了皇后,打入冷宫。
“宁妃呢?”她急问寸心。
“还没醒呢!”寸心道:“倒是睿王妃受到刺激,提早临盆了,已顺利产下小世子,母子均安。”
杨越出生了啊,骆佟想着自己还没做娘,倒先做干娘了,也不知道小家伙长得如何?白胖可爱否?
这一日,不只京城里草木皆兵,各府各院皆同,安老太君心烦,免了各人问安,晚上便各自用膳了。
骆佟没胃口,可不吃居然有恶心想吐之感,只好勉强喝了半碗粥,入了夜,她还在等谈思璘回来,院子里却闹腾起来。
“您不能进去啊!”
她在屋里同时听到飘雨、踏雪和几个婆子急着阻挡什么的声音。
她蹙眉。“都这么晚了,在闹什么?!”
寸心忙道:“奴婢去瞧瞧!”
寸心飞奔出去很快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大奶奶……二爷……二爷闹着要见您,一副要……要破门而入的样子……有些……可怕……”
骆佟听了一凛,不由得站了起来。
他竟然找来了?
可笑!他当真是胆大妄为!
她知道他来做什么,定是来向她讨个说法,甚至要她为他错误的决定负责。
看来他是豁出去了,想同归于尽,才会不管不顾的找来,也不怕鲁莽的举动会招人怀疑,他这是不当自己是谈家二爷就是了……
她面容如冰,领着寸心出去,月色下,映入眼帘的是立在院子里的谈思湛,他一脸的杀气腾腾,表情阴冷。
见了她,飘雪急道:“大奶奶,二爷很不对劲,应是中邪了,您快回屋里去,奴婢让人去请老太君和太太来……”
骆佟淡淡地道:“二爷来者是客,把客人请到花厅里奉茶,你们几个在门口守着,不许入内打扰,也不许去通知老太君和太太,这是我的命令,明白了吗?”
飘雪犹豫道:“可是……”
骆佟瞬也不瞬的看着谈思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说道:“不打紧,在咱们自己府里,自己的院子里,想来二爷也不至于会对我如何,都说长嫂如母,我毕竟是二爷的嫂子,总不能小气,一杯茶都不请二爷喝吧?”
谈思湛火气仍盛,但也恢复了些理智,他死死看着骆佟,阴阳怪气地说:“那么就叨扰嫂子一杯茶了。”
人进了花厅,也上了茶,丫鬟们带上门在外头守着,骆佟的神情无比淡定。
“什么事?说完快滚,我没闲功夫与你瞎耗。”
“滚?你说滚?”谈思湛不能忍受的瞪视着她。
他至今仍不能接受她对他说话既没与他客气,也没半点身为女子应有的轻声细语,每每语气都恶劣得好像他是一只臭虫。
他真的很渴望她还像从前那般对他小意温柔的说话,很怀念她对他百依百顺的时候……
“就是滚没错,你没听错。”骆佟冷冷的看着他。“我叫你废话说完快滚,再看着你,我怕自己会被你德心到。”
“想必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来吧?”谈思湛眼里饱含怒色,指控道:“你骗了我!”
“是啊,我骗了你。”骆佟完全不加以否认,她面不改色地道:“那又如何?你不也骗过我吗?你对我的誓言不也一件都未曾实现吗?现在扯平了,你可以滚了,我不想再看到你那张利欲熏心的脸,我怕我会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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