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酷炫通灵技能(117)

作者:雪影霜魂


因为安全感的极度缺乏,他变得特别胆怯,也特别容易受惊。哪怕关门的声音稍微重一点都能吓得他浑身一哆嗦。他不肯出门,不肯见外人,任何不认识的人试图靠近他,他都会极度不安地后退。

他还特别的怕黑,怕饿,入夜后屋子里必须灯火通明,永远要有食物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在不得已一定要出门的情况下(譬如去医院做检查),他会先在口袋塞满吃的东西,不塞满绝不踏出屋门一步。

另外,夏侯冶在获救后的前几个月,根本不记得倪靓当时也和自己一起遭遇了绑架。一般来说这在心理疾病上属于正常反应,因为在某些方面失忆,正是患者回避刺激源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

不过心理医生还是有些感到奇怪,毕竟倪靓只是和夏侯冶一起遭遇了绑架,她被霍氏三兄弟杀害的事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记忆系统就自动删除了她呢?

在霍氏三兄弟给警方的口供中,他们把夏侯冶关进那个煤洞后,就离开洞穴回到了停靠在附近的面包车里。他们在车上轮流强-暴了倪靓,再扼死了这个可怜的少女,然后直接把她的尸体扔进了一口荒井。

所有这一切发生在地面上的暴行,身在地下煤洞里的夏侯冶根本不可能会知道。而且霍氏三兄弟事后也没有告诉他倪靓遇害的事。

如果夏侯冶知道倪靓已经遇害,那么他会产生这样的失忆反应很正常。问题是他对这一点并不知情,为什么也会有这样的反应呢?这让心理医生觉得是一个谜。

这个谜底,在时隔半年后才被解开。

在接受了几个月的心理治疗后,夏侯冶的情况渐渐有所好转。他不再那么神经质的怕黑、怕饿,精神紧张与缺乏安全感的症状也减轻了不少。

某一天,夏侯冶偶尔在电视上看到一个红衣少女跳舞的画面时,突然间就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倪靓……倪靓……她是不是死了……他们是不是杀了她?”

夏侯夫妇当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法让儿子平静下来,直到家庭医生带着镇静剂如救火般地飞速赶到。

在因为镇静剂昏睡了好几个小时后,苏醒过来的夏侯冶,记忆自动对接到了闭上眼睛前的情景。泪水再一次涨满了他的眼眶,只是情绪相对要平静一些。

“爸,妈,倪靓是不是死了?”

夏侯斌与陶慧云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轻点了一下头。似乎哪怕点重了一丝半毫都会引发一场核爆。

“我就知道……就知道她一定死了……她一直在哭……一直在惨叫……”

因为重新触及到那层可怕的黑暗记忆,夏侯冶再一次崩溃了。他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哭喊着,甚至哭得整个身体都抽搐起来。吓得夏侯夫妇不得不又召来了家庭医生。

夏侯冶记起了倪靓其人后,前面几个月的心理治疗全部成了无用功。他重新陷入了恐惧不安的深渊,甚至比之前还要糟糕。

因为除了之前的那些糟糕感觉外,他还多了一重负疚感——十六岁的少年虽然平时表现得有钱任性,但任性归任性,他的人不坏。倪靓之死,良心让他十分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应该对此负责任。

为了舒缓与打开夏侯冶的这一心结,心理医生为他做了很多疏导工作。告诉他,倪靓的遇害,根本原因是因为残忍的霍氏三兄弟。他带着她一起翻墙逃学固然是做错了事,但如果没有这三个绑匪的恶意行为,这个错误的结果绝不会如此严重。

“任何事物之间都是有联系的,如果无端放大这种联系,去强调自己与某件事之间的因果关系,就很容易钻进牛角尖。打个比方吧,如果你约一位同学来你家玩,而他在半路上遇上闯红灯的汽车出了车祸。你认为大家会责怪你不应该邀请他?还是会责怪那位罔顾人命闯红灯的司机呢?正常人都会选择后者。对吧?你根本不需要为车祸承担责任,也无需自责。如果你认为那天要是没叫同学来家里玩,他不出门就能幸免于难。那就是无端放大自己与车祸的因果关系,由此产生的内疚只会带来不必要的负罪感。”

心理医生虽然把道理讲得很明白了,但是夏侯冶还是无法不自责,流着泪说:“倪靓平时是个好学生,从来不逃课。那天,是我一个劲地鼓动她下午提前放学跟我走。”

夏侯冶和倪靓并不在同一个班级,高一入学后的几个月,他才在学校的元旦晚会上第一次见到她。

那次的元旦晚会上,倪靓在舞台上表演独舞。追光灯下的窈窕身影与曼妙舞姿,都让她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一曲舞罢,全场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作为榆县首富家的独生子,夏侯冶当时在那所重点中学里是宛如道明寺般的闪亮存在。出身好加长相帅,这两条加在一起,足以撼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生的芳心。

不过那个时候的夏侯冶还有点没开窍。因为男生的身心发育显著迟于女生,所以对于女生们的大送秋波,他大少爷不但不以为乐,还一直觉得好烦哦!

倪靓的出现,为夏侯冶的世界打开了一扇新大门,让他头一回意识到了女生的美好。元旦晚会上,这位挑大梁独舞压轴的美丽少女,在舞台上柔若无骨的舞姿,将女性独有的纤细柔美表现得淋漓尽致,看得十六岁少年完全移不开眼睛。

从那天起,夏侯冶开始了对倪靓的特别关注。

他经常跑去她们班,笑嘻嘻地寻找一切机会与她攀谈。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用意,包括倪靓本人。作为好学生,一开始她表现得并不配合他,还像小老师一样告诉他学生要以学习为本,而谈恋爱可不是中学生的必修课。

然而,有道是“烈女怕缠郎”,更何况一个十几岁天真单纯的女孩子。再加上夏侯冶又是一个榆县版道明寺,家世好,颜值高,喜欢上一个女生后各种霸道傲娇的作派很是打动人心。倪靓也就一点点地软化了!

尽管那时候,倪靓还没有完全点头答应当夏侯冶的小女友,但每次见到他时,她眉目间的微妙意思,生动又风情。

出事那天中午,夏侯冶在食堂里吃饭时特意跑去跟倪靓同桌共食。当时方敏也在,听到两个女生说起她们班当天下午后两节都是自习课时,他就游说倪靓提前离开学校,跟他一起去西郊看杜鹃花。

彼时正是杜鹃花盛放的时节,西郊有一片杜鹃花海开得如云似霞,美不胜收。倪靓听得很是心动,迟疑了良久后,她终于在夏侯冶的一再劝说中点了头。

当时,无论是倪靓还是夏侯冶,谁也不知道这一决定的后果会如此严重。

在心理医生的咨询室里回忆起那天在学校食堂游说倪靓的情景时,夏侯冶还一脸的悔不当初。

“我……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那天我要是没叫她跟我一起逃课就好了,她就不会死得那么惨!她一直在哭,一直在惨叫……”

心理医生觉得不对,小心翼翼地打断他:“你说她一直在哭,在惨叫,是你自己听到的吗?”

“是啊,我听得很清楚,她一直在哭,一直在惨叫。后来,她还求那三个坏蛋别杀她……”

夏侯冶的声音越来越低哑,直至彻底无声。他张开嘴,一副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的样子,整张脸像死人一样苍白无比。心理医生知道不适宜再问下去,得先设法让他平静下来,避免再次造成心理伤害。

后来,心理医生又在这个问题上询问过夏侯冶几次,每次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他十分确定地告诉他,他听见了倪靓遭到轮-奸与杀害时发出的声音,哭声、喊叫、求救声。

而这是不可能的,霍氏三兄弟对倪靓轮流施暴的现场,不光是与夏侯冶被囚的地方有段距离,而且还是地上地下的间隔,声音绝对不可能会传到他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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