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痕(25)
作者:故得
以前,她曾和他在院里吃过烧烤,也曾和他一头扎进泳池,拽紧彼此看谁憋气更久。
可那都是以前了。
进到别墅,有两个佣人已经开始进行打扫,见到她来,面带微笑地问好。
关书桐点头致意,进电梯,揿下按键。
门向中间闭拢的时刻,一位佣人猛然记起:“还没醒——”
电梯门关闭,关书桐没听见。
抵达四楼,她出电梯。
和想象中不一样,整层楼没什么人气,很空,简直落针可闻。
落地窗覆着一层朦胧白纱,晨光透进来,拓在光可鉴人的地板和品味不俗的家居摆设上,慵懒和煦。
关书桐先去了趟客房,没见到关书灵,转身,敲响对面的房门。
“笃笃,笃笃……”
没人应。
又敲一遍。
还没听到声音,她摸了下门把,发现没锁,犹豫三秒,果断一拧——
房门豁然裂开一条缝,屋内浅淡的皂感木质香丝丝缕缕地飘出来,抬眼,他身影赫然撞入眼帘。
俨然是刚被吵醒的,没醒完全,掀开被子,正坐在床边醒神。
上身赤条条的,只着一条浅灰运动裤。
两条孔武有力的胳膊撑在身体两侧,勉为其难地支起懒洋洋的上身。
头低着,发丝蓬松带点乱,后颈晾在明媚曦光里,棘突向下延伸,背肌鼓动,后腰与臀的连接处有明显的弧度,不似女性柔美,而是雄性特有的硬朗。
不同于她记忆中,青春期少年因赶着抽条长个儿,而略显单薄的身板。
十八岁的谈斯雨,有着少年人的蓬勃朝气,也有着成年人的健壮劲瘦,胸膛宽阔,窄腰长腿,每块肌肉都练得恰如其分。
就连隐在阴影里,没醒完全的……都与众不同。
看不具体,量不完整,但肉眼可见地有本钱,颇为壮观。
充斥着强烈的雄性气息。
关书桐屏息,血液仿似逆流,“咚咚”心跳声疯狂砸向耳膜,叫她有一瞬失聪。
四肢好像丧失了知觉,手中的托特包险些挎不住,要从臂弯滑下来。
她手忙脚乱地抓住提手,昂贵厚重的房门失去支撑,突然“砰”一声合上。
带起的微风迎面拂过,她刘海飘动了下。
顷刻间,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一股热浪从头到脚席卷她全身。
“Oh we’ve been keeping it on the low
(我们始终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Saying it’s a secret nobody needs to know
(声称这是个秘密谁也不用知道)①”
她手机铃声乍响,突兀,吵闹。
拇指下意识划动绿色按键,屏幕跳转到通话画面,关书桐一愣,再想挂断,手机传来那人低懒沙哑的声音:
“现在几点?”
“……”关书桐看一眼,“七点三刻。”
“嗯,周末的七点三刻。”他拖腔拉调地说着,仿佛下一秒又要睡回去。
关书桐听出他暗含的谴责意味,也听到他那边拖拖沓沓的走路声,而后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她嗫嚅着唇,没什么底气:“扰人清梦是我不对……既然你醒了,那我妹妹呢?”
“你家。”他说,“估计也在睡着吧。”
“那……等会儿你去接她过来?”
“你来都来了,不一起去?”
“你知道我不喜欢那里。”
“嗯。”他没什么想再说的,估计在忙着,直接挂断通话。
这次,关书桐没再贸然闯进他房间,转进客房,打开包,把衣服一一挂进衣柜里,整理好了,再去客厅等他。
过了半晌,他才双手插袋,趿拉着家居鞋慢悠悠地踱出来。
电梯门刚巧打开,家里佣人收到电话,上来准备早餐。
“吃过没?”谈斯雨问。
听到声音,关书桐抬头。
他半耷着眼皮,浑身一股倦懒的堕.落劲儿,套一件简单宽松的T恤,裤子还是那条浅灰运动裤,只是这次系带没再松松垮垮地垂在那地方。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着。
眼睁睁看他为了省那两步路,停在她身侧,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撑在她沙发椅背,另一条胳膊朝沙发另一端伸去,俯身,极具压迫感的阴影挟裹着他特有的木质香落下,刚洗漱完,身上还带着薄荷的清爽凉意。
大脑莫名蹦出先前极富视觉冲击力的画面,关书桐耳根发烫,下意识往沙发里陷,眼帘垂下去。
然后……
细看之下,发现他左边裤管明显鼓一点。
里面放了东西。
好像还会动。
说不清是因为他此时俯身找东西的动作,还是因为别的。
“要不再吃点?”
左手摸到掉进沙发角落里的蓝牙耳机,谈斯雨右手发力,手背青筋偾张,正要直起上身——
“这么快……”就歇火了?
她冷不丁冒出一句小小声的咕哝。
他听见了,斜她一眼,她正好转移视线,撞上他的眼。
日光逐渐猛烈起来,空气仿佛闷在密不透风的塑料袋里,某种燥热氛围散不开,越来越浓,稠到化成浆糊黏黏腻腻地挂在肌肤上。
“我是说,我刚吃过,这么快,吃不下。”她欲盖弥彰地解释。
“哦。”他漫不经心地应。
像是没把她的一时失言放在心上,也没过度解读。
关书桐悄无声息地松一口气,默默把跳到嗓子眼的小心脏,小心翼翼地放回胸腔。
他却突然开口,猝不及防地噎了她一下: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快不快?”
第17章 晋江文学城
“……”
他是认真的, 还是?
关书桐无从判断,目光尽量坦直,语调尽量平稳:“那就, 试试。”
谈斯雨扯着唇角, 很轻地哼笑了声, 直身时, 压迫感随身影和气味一并远离, “装纯有意思?”
所以他都懂。
日光晃得人眼睛更晕, 她没躲过身体最直观的反应,尴尬, 羞窘, 心跳剧烈,满脸通红。
头顶快烧冒烟了。
最适合穷追不舍的时候, 谈斯雨反而晾她在客厅慢慢回味,他边戴上耳机, 边慢悠悠地晃到饭厅。
佣人拉开椅子, 他落座, 喝水,润润嗓, 再不紧不慢地吃一口早餐,腮骨缓慢嚼动, 腾出左手给人拨出一通电话。
见关书桐迟迟没过来,才记起要问她:“不是说试试?坐在那里怎么试?”
像极一个游遍花丛的纨绔子弟, 逗弄一个踌躇不安的良家女子。
“……”关书桐双手捂一把脸,再往上顺着捋一把头发, 胸腔起伏,吐气, 起身往餐桌那边走。
谈斯雨打一个手势让佣人下楼忙碌。
电话拨通,他安静斯文地吃着早餐,拖着懒慢的腔调,同自家司机简短地说了几句,随后挂断。
关书桐在他身旁坐着,不怎么饿,抿了几口牛奶,又吃了两颗圣女果。
他在拨出下一通电话前,调侃她:“看样子,太快你果然吃不消。”
“……”
关书桐一口牛奶差点喷.出来,红润嘴唇抿得很紧。
他唯恐天下不乱:“这样就喷了?”
“……”这混.蛋。
关书桐捂嘴,不想出糗,囫囵咽下嘴里的牛奶,竟不慎把自己呛到咳嗽。
他好心提醒:“吞慢点。”
“……”
忍无可忍。
关书桐恼羞成怒,抬脚在桌下踹他。
谈斯雨躲得挺快,眉眼舒展着,神清气爽,笑得又痞又坏:“好心提醒你,跟我生什么气?”
“你那叫‘提醒’吗?!”
“不然?”
那分明是调.戏!
大清早的,拉着她搞颜色!
关书桐又急又气,红晕从脖子根一路延向头脸,她忍不住又要踢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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