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蝴蝶会说话(82)
作者:雪青鱼
“因为你是大女孩,我是成年男人,我们现在不适合太过亲密。”
解言想了一会儿,她显然也想到了是因为什么原因,但她也抓住了他语言中的漏洞,问:那等我变成成年女人就可以了是吗?
“那也……唔”游逸生没想到解言竟然胆大到直接捂住他的嘴巴。
她馨香柔软的掌心贴在他唇上,一下子又将他带回到那些迷离的梦境里。
她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朝他狡黠一笑,另一只手伸出三根手指给他看。
白生生葱白一样的手指在他眼前摇晃,她在说:只有三年了呢。
他抬头凝视这聪颖女孩,看她成熟眼神,心想:她是不是全部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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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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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太阳, 仍然不负秋老虎的名号,火辣辣晒着人皮肤刺痛,午饭的时候仍然强烈, 解佑为就把饭菜摆到了堂屋。
先摆碗筷盛饭供奉过父母, 然后再把饭倒回锅里重新盛饭。
看见游逸生和解言出来, 他笑:“港城是不是没有这习俗?”
游逸生摇头,“的确没有, 第一次见。”
“我父亲老家也没有,只不过自从他来到这里, 入乡随俗, 以前逢年过节就带着我们这样祭祀先人。”
祭祀是中国人的传统, 他们重亲情讲礼仪,的确是个值得赞扬的方式。
试想一下,百年之后仍有人记得你, 逢年过节有人请你吃饭, 该有多欣慰满足, 当然从科学的角度来讲, 大脑死亡心脏呼吸停止即是生命结束,根本没有灵魂投胎轮回之说。
可无论如何, 到底是生人对亡人的一份悼念, 这份悼念是十分可贵的。
坐在饭桌前,解佑为和游逸生说:“本来有客人远道而来是该敬酒的, 但是我父亲不喝酒的所以家里也没有, 请你见谅。”
游逸生问:“解大哥也不喝酒吗?”
他摇摇头, 道:“不喝了, 戒酒了。”
游逸生点点头, 给他和自己倒了一杯茶, 说:“以茶代酒。”
解言也急急忙忙把自己的牛奶凑上去想和他们碰杯,惹得他们又莫名笑起来。
她疑惑,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她不知道她自己有多可爱,一双明亮大眼睛,眼珠又黑又亮,和小鹿无异。
当然引人怜爱。
吃完饭,解言捧着碗筷去洗碗,站在水龙头边,游逸生将长衬衫袖卷起来想要帮她,被她一把推开摇头。
他是客人,又是清贵人,她怎么能让他做这家务。
他明白她的意思,无奈笑:“言言,这世界上虽然有贫富差距,但人人都是一样的,没有谁该比谁高贵,也没有什么谁该做谁不该做的事。”
“只要你想做,你就可以做。”
解言仍然摇头,她比划:可我在你家,你也不让我做。
“那是因为家里有女佣,我付薪资,她们付出体力劳动,所以无需主人再去做。”
所以你看,贫富差距还是有区别,有些人可以选择做或不做,有些人是必须要做。
她面带怀疑的看向游逸生:小叔叔,你没洗过,你会洗吗?
游逸生信心十足,“洗碗而已,又有多难,不过挤好洗洁精擦拭然后再冲洗干净。”
听他说的十分专业,解言便把位置让给他。
刚开始他好像还游刃有余,解言放下心来,但不过低头重新系个鞋带的功夫,就听见“啪”的铿锵一声。
她最爱的小熊饭碗在她面前四分五裂,她每天都要拿这个碗吃饭的。
她还保持着系鞋带的动作,呆呆愣愣的抬头看向一脸懊恼的游逸生,他一时看看地上的碎碗片,一时看向解言,连忙解释:“我没想到太滑了,没抓稳。”
很快又自责和她道歉:“对不起,我再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解言扑哧一声笑出来,她起身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小熊饭碗哪里有小叔叔重要。
她难得见到他这样窘迫脸红的模样,好像一下子又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解佑为听见声音也跑出来,看到不过碎了一个碗,他笑着道;“碎碎平安。”
很快拿来扫把和笤帚把碎瓷片都扫走了。
洗碗的任务重新落在解言身上。
她洗碗的时候,游逸生也不走,就站在旁边陪着她。
他说:“家庭主妇真伟大,日复一日面对无休止的家务劳动,还要带小孩,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解言告诉他:我以后绝不愿意做家庭主妇。
她不想被人养,也不想靠人养,她从小就明白,除非是血脉相亲的人,否则几乎没有人心甘情愿养你一辈子。
而且就算是血脉相亲的人,也有可能把你抛弃。
“那你想做什么?”
她想做什么?这是游逸生第二次问她类似的问题了,上一次是问她的梦想是什么?她没有给出答案。
这一次好像却有了一个答案。
洗完最后一个碗,像做了一个决定,她擦干净手,然后抬头用手慢慢比划:我想画画。
她在画画上面颇有天赋,连吴旋丽和陈守爱都夸赞她。
更何况她自己也喜欢。
“做画家?”
她摇头,她很现实的告诉他:做画家赚不到钱。
游逸生忍不住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没想到你还是小财迷。”
他说:“担心这个做什么?不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支持你。”
她却很理智:小叔叔没有理由帮助我,这是我的人生,你可以照顾我的生活,但你不能扶持我的人生,那样我会长不大的。
游逸生久久凝视她,他又惊奇又感叹:“言言,这个年纪谁能比你做的更好。”
很少有人能在心智未成熟的年纪抵御住钱权名利的诱惑,她是其中一个。
“那如果不做画家要做什么?”
她很有自己的想法,兴致勃勃笑:可以做设计师,守爱姐和我说在港城做设计师薪酬颇丰。
“你想来港城?”
她很害羞的点点头,然后眼睛闪闪:以后想和小叔叔在一起。
她的话令他心神荡漾,他看着这女孩子想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到底有多暧昧?
但望着她天真秀美的面孔,他又移开视线,她怎么会知道,有不轨想法的是他罢了。
他想,如果他是信徒,那么上帝一定会让他下地狱的。
游逸生趁着解言写作业的工夫走到外面,解佑为正踩着梯子在加固院子里的围墙,游逸生问:“解大哥,介不介意我抽支烟?”
对方道,“你抽吧。”
他点头道谢,拿出一根香烟点燃,他抽烟的样子很熟练,神色有些忧愁。
“小游,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游逸生听到他的话,有些微微晃神,“应该是大学毕业后的第一年。”
他苦笑,“那时候有些迷茫。”
“看来人人都一样。”
“什么?”
“我说人人都一样。”解佑为低着头在砌砖,他只穿一件洗的有些透纱的老头衫,绷起晒得古铜色的肌肉,和他父亲年老时一样,这是岁月磋磨的痕迹。
谁能想到年轻时他还被人说过小白脸。
“我有段时间也很迷茫,那时候我酗酒,然后做错了很多事。”
游逸生是知道他的故事的,只是再一次听当事人讲述,心情还是不一样。
“我认识解言她妈妈是个错误,把她带回家是个错误,到后来让她怀孕生下解言也是错误。”
“现在也觉得?”
“是,我现在才明白,一个不成熟的人是没资格把新生命带来这个世界的。”
因为他的不成熟,他的错误,造就解言那个说不上幸福的童年。
游逸生沉声道:“你觉得解言的存在也是个错误吗?”
“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