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蝴蝶会说话(6)
作者:雪青鱼
只是这样的人出现在他们这深山老林,却不由让他生了些戒备。
他让游逸生将裤子卷到膝盖上,自己拿了伤药替他处理伤口。
游逸生想起还没请教他们的姓名,于是说了自己姓名后便开口询问,解耀宗知道他是文校长那边的亲戚心中的防备倒也松懈了些。
便说了自己姓解,让对方叫自己一声解大伯就行。
又说起孙女解言和他侄子游沅关系很好,一时竟让游逸生感叹缘分巧妙。
游逸生头微微偏,看见正屋偏房纱窗内映出一张小小的笑脸,唇红齿白笑得很是可爱。
他心下一软不由问道:“我看解言一直不说话,是不爱说话还是?”
解耀宗给他包扎好,很是平静道:“是不会说话,从小生下来就这样。”
游逸生又问:“去大医院看过吗?”
解耀宗点头道:“市里、省里的医院都去了,医生只说是先天性的治不好,又有哮喘的病症,这辈子能平安长大就很好了。”
游逸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好几种情绪糅杂在一起,惋惜之情倒更占上风,只觉得这样精灵一样的女孩,不会说话实在缺憾。
他心里打定主意,等到时候联系上山下的人,一定要重谢这对爷孙,顺便再询问一下解大伯愿不愿意再带解言去更好的医院去,费用他当然会一手包揽。
毕竟救命之恩,实在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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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柜中生长,她在柜中自毁。
#美艳柔弱越剧名伶×矜贵病娇太子爷
#追妻火葬场●反抗文学
俞越十岁那年第一次从浙江到香港,被司机开车送到母亲浅水湾的住处。
独栋洋房,专属司机,另有菲佣数位,谁能想到俞秀莲七年之前还是绍兴小县剧团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女旦。
她第一次见俞秀莲,对方穿一套白色吊带真丝裙,艳丽面庞眼眸低垂:“俞越?”
她兴奋的点点头,有些畏缩的站在一边。
俞秀莲霎的一笑,向她招手:“来妈妈这里来。”
她被俞秀莲抱住,还没得到她汲取足够温暖,菲佣进来:“翟先生和翟少爷来了。”
下一刻她就被俞秀莲塞到柜子里:“别说话!”
俞越紧紧捂住嘴巴,透过橱窗缝隙,看见那个高大威严被称为翟先生的人。
更看到他身后那个翟少爷,琉璃一样的漂亮少年,神色冷淡不经意淡淡一瞥,对上柜子里一双童真眼瞳。
翟清源微微一笑,趁着翟先生和俞秀莲上楼的功夫,他默默走到橱柜前问:“你是小老鼠吗?”
恶意满满,令俞越畏惧。
翟请源,她的继兄,她的金主,她最痛恨且避之不及的人。
翟清源一直觉得俞越就是个玩意儿,她妈是他爸的玩意儿,她是他的玩意儿
他让她哭她就得哭,他让她笑她就得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对玩意上了心,不想见她哭,却也不愿意她朝别人笑
他厌恶婚姻,只觉得把俞越这只金丝雀养在身边陪他一辈子也不错
只是某一天雀鸟有了自己主意,啄了他一口还不算,竟然还飞出了牢笼
第4章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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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言害怕所有流血场面。
四岁时家中还是土砖瓦房,每至刮风下雨都要损毁许多乌瓦,所以一到雨后霁晴天,解耀宗总要搭上梯子爬到房顶修补。
意外发生的时候,解言正给他捧了水出来,只看见一道残影划过,紧接着“砰”的一声后鲜血在她眼前蔓延。
解耀宗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她惊慌失措的跑到他身边跪下。
那猩红血液将她眼睛刺痛,双手怎么也堵不住解耀宗头上流血的口子。
鲜血从瘦小手指的指缝中涌出,和解言一滴又一滴的泪珠混杂一起,四岁的她头一次体验到什么是真正的无助害怕。
比妈远走更让她害怕,在她心里解耀宗是比毕敏君更重要的存在。
幸好碰上抄表员来收电费,那年轻人平常就很是热情心善,此时更是立刻背起解耀宗下山去,走前特意叮嘱解言晚上锁好门窗。
家中没有电话,解言还是从照顾她的人那里知道解耀宗已经手术成功的消息,只是他仍然十分危险需要住院治疗。
她就这样掰着指头数了七天,这七天里夜夜噩梦缠身,梦里总有一滩猩红黏腻的血泊和一张面若金纸的骇人面容。
七天后解耀宗回家,解言摸着他被厚纱布包裹的脑袋眼泪就滚了下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又脸色发紫,吓得解耀宗赶紧拿出哮喘药掰开她的嘴喷了好几下。
解耀宗回来后,她再未做噩梦,只是正如解耀宗伤后留下头痛的后遗症,自此之后她也不敢再见流血。
一见血,便会气喘不及,浑身冰冷且颤抖不止。解耀宗知道这件事后,往后但凡杀鸡杀鸭都跑到屋后竹林里去。
遇见游逸生是个例外,解言看见他的第一眼当然被那血吓的浑身一颤,可当她触到他的样子后就竟然怪异的平静下来。
或许是他太好看了,好看到让她忘却外头风雨的寒和里头鲜血的怖。
但第二天清晨看见屋外压水井旁带血的衣物时还是为之一惊,她捂着双眼久久不敢再看。
一时之间找不到东西遮挡,犹豫再三后闭着眼睛跑过去连盆子带衣物都踢到了看不见的地方,这才又慢慢睁开眼睛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容。
再回头时眼珠子骨碌碌转一下,悄悄从堂屋进了解耀宗睡觉的房间。
游逸生从冷硬干燥的床上醒来,摩挲着身下那略带一丝扎手的粗硬床单,躺了许久这才睁开眼睛。
昨晚上他前半夜几乎没睡,他睡柔软席梦思床睡惯了,第一次睡这样冷硬的床当然不适应。加上床上还睡了一个解耀宗,两个成年男人挤在一张床上,自然难受万分。
只等到外头磨砂菱纹玻璃窗户微微透进一点亮光的时候他才累极似昏昏睡去,醒来后才发现解耀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床上了。
他微微侧过头向床外看去,窗外天光已经大亮,他很清晰的听见鸡叫狗吠混在一起。
莫名的,心中竟然平静下来,伤口引起的疼痛也被他忽视下去。
自己撑着床板坐起来,这才看见坐在对面的解言。
床尾离墙尚有一些距离,解耀宗在那里放了一张自己打的长方形木桌,小姑娘就背对着他坐在那木桌前。
他尚有些散的目光慢慢的聚集在那一处那绑着丸子头的发顶,圆圆的实在可爱,鸡蛋大小的丸子头上用闪钻的粉红色发圈绑着,在折射进来的光线下闪着亮眼的粉红色光泽。
“解言。”
游逸生喊了她,她却好像没有听见,上半身仍然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
若不是他看见那椅子下微微荡着的双脚,一定以为这孩子睡着了。
从床上起来慢慢撑着拐杖走到解言身边,看见她正十分认真用心的看着他昨晚上晾着的皮质笔记本,翻开的那一页刚好是一张蓝闪蝶的图片,旁边缀着英文解释,穿插着一些中文也都是繁体字。
游逸生很好奇,这孩子到底看不看得懂?
但很快他又觉得看不看得懂又有什么关系,毕竟她是那样珍重认真的神情也不会是表演出来的。
游逸生第一次在这样小的孩子脸上看到这样的专注的神情,故而贴心给她讲解:“这是蓝闪蝶,学名是Morpho menelaus,我在巴西旅游时拍到的。”
解言仍没转头看他,细小的手指捻着薄薄的纸张翻看下一页。
他眨眨眼生出淡淡迷惑,他知道解言不是因聋致哑,所以听力正常,不然当时也不会当时循着声音找到他。
只是此时她的置若寡闻却让他感到一阵束手无策。
这时解耀宗端着一个搪瓷碗进来,搪瓷碗里盛着的是刚挤下来还温热的水牛奶,村里有户人家的母牛正带小牛,解耀宗为了解言的营养总要隔三差五向人家买一小碗来,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伤员后他便把解言的小木碗换成了大搪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