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逸生摇晃着酒杯, 暧昧迷蒙的灯光把他的脸照的明暗不清, 他低着头眼神沉沉看着她：“你真想知道？”

她点点头。

他先是一笑, 然后突然凑近到她耳边, 两个人脸贴着脸, 气息纠缠在一起。

他说：“是真的, 也不知道当时你力气怎么那么大，害的我痛了好几天。”

从他嘴里确认这一事实令解言又惊讶又羞愧，她下意识就低头把自己的脸伏在交叠的手臂上藏起来。

只有露出的那一点红通通的耳朵让别人能够窥探到她的情绪。

他及时搂住她安慰她笑：“没关系，我不介意。”

因为是她，所以不介意，在他眼里，她的一切行为都可称之为可爱。

解言被他哄好，两个人把剩下的酒喝完，这几年她苦练酒量，终于……

还是没有半点长进，看着她晕乎乎的在原地打转，游逸生无奈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腰扶着她离开。

酒吧里的众人都露出暧昧且意味深长的笑容，一脸络腮胡的老板举着酒杯：“先生，祝你们今晚有美好一夜。”

游逸生懒得和酒鬼们做解释，只是友好笑笑后出了门。

来时的寒雨已经停了，路上也只有一点湿润，他庆幸这无常雨停让路好走些，不然到时候他就要一手撑伞，一手背着她，在雨中实在麻烦。

快到酒店的时候，有巡逻的警察发现了他，两个亚洲面孔太引人注目，叫人不想注意都不行。

白人警察用英文说：“先生，例行检查，请出示相关证件。”

游逸生掏出证件递给他看，那警察又看向解言，“这位女士？”

游逸生说爱沙尼亚话：“是我女友。”

听到熟悉的语言，白人警察严肃的面孔马上放松下来，笑：“你的的爱沙尼亚话说的很不错。”

游逸生收起证件笑；“谢谢，我在这里生活很多年了，不过这次是第一次带女朋友来。”

那警察在他手机上看到两人合照的后点点头，“希望爱沙尼亚能给这位女士留下美好印象。”

“我也希望，只可惜她现在喝醉了。”

警察听后笑了笑，便才让他们离开。

第二天解言醒来，他已经早起在整理东西了。

她轻轻走过去搂住他的腰，把头贴在他后背上。

他很自然的接受她的亲昵：“怎么了？”

她许久不说话，半响才松开他，他转过身看着她，只见她比划：我昨天有没有做什么坏事？

他很怜爱的看着她，“不，你酒品见长，昨夜乖得很。”

她微微笑，看来苦练酒量还是有点用的。

她又问他：昨夜还有发生什么事吗？

他微微摇头，忽略掉酒客们的起哄和警察的盘问。

解言这才放心去洗漱，两个人退房之后就要赶去火车站，下一个地方是离塔林好几百公里之外的另一个城市。

他早已和她打过预防针，要去的地方很偏远，有时候信号也不好。

出火车站的时候，有一个高大的爱沙尼亚男人来接的他们，解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男人。

她觉得他有两米高了，像只熊一样。

熊一样的男人和游逸生拥抱，一米八七的游逸生在他面前都秀气了不少。

更遑论解言，那男人伸出蒲扇大的手来和解言握手，解言犹豫半响后还是伸出手去，半路游逸生把她的手握住，说：“不用为了我勉强自己。”

他知道她是为了照顾他的朋友。

他诚恳和那个男人道歉：“乔翰，请原谅，她有些不适应和陌生人接触。”

叫乔翰的爱沙尼亚男人爽朗笑：“没关系，我知道亚洲的女孩都比较矜持的。”

他们一起上了乔翰的超大号皮卡，在车上游逸生和解言介绍：“乔翰是我的朋友，这几年他和他的家人们都很照顾我，。”

解言点点头，当着外人的面她就不大爱用手语和他交流，只是打字问：你们刚才叽里咕噜说的话是什么语言？

叽里咕噜？这个词倒是新奇却又贴切。

他笑着答她：“是爱沙尼亚语，这里的很多人都不怎么会英文的。”

听了他的话，解言夸赞他：好厉害。

但又有些发愁，他们不会英文，说的话她也听不懂，到了这里她简直和聋哑人没什么两样了。

知道她的顾虑，他握着她的手说：“没关系，我会一直跟着你，我不会离开你的视线的。”

解言点头，听到他的保证，终于放心下来。

没有人不爱恋人的保证，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有没有那个态度又是另一回事。

到了地点，是个充满欧洲风情的小乡村，坐落在一处山脚之下，不远即是广袤宽广的原始森林。

不比解言家乡农村房子的紧靠和密集，这里的房子十分稀疏，她只简单看了一眼，只觉得目之所及大概还不超过十来户的样子。

乔翰家的房子建在湖边，白墙红顶，露出的烟囱正在冒着白烟。

解言看和那狭窄细长烟囱开始胡思乱想，真的会有圣诞老人从那里走进去然后把礼物放到孩子们床头的袜子里面吗？

圣诞老人该有多瘦？

她的无厘头想法令游逸生失笑，却也更加爱护她这单纯的童心。

他回答她：“也许圣诞老人习得变形计。”

他是懂她的。

进到房子里面，女主人塔吉亚娜带着孩子们等候已久，五个高低各异的萝卜头正好奇的打量她，他们是一致的红头发。

乔翰一发话，孩子们就跑去厨房帮忙端盘子。

解言惊讶这大家庭的幸福和谐。

塔吉娅娜十分友好，虽然和解言两个人不能正常交流，但在餐桌上一直对她十分关照，只要解言多看了什么食物一样，她立马就能注意到并把餐盘端到她的面前。

因为她的友好与热情，解言很是温暖舒适，并没有初次到人家里的窘迫感。

游逸生朝她道谢：“塔吉娅娜，谢谢你照顾她。”

塔吉娅娜给小儿子喂着牛乳，看着解言很是怜惜道：“她多少岁？”

“二十二。”

“真小，比娜塔莉亚还小一岁呢。”

娜塔莉亚是这个家里的大女儿，远在拉脱维亚读大学，难怪塔吉娅娜看着这同龄女孩母性爆发。

用完餐，游逸生就要带着解言回他自己住的房子，乔翰在接完一个电话面色有些不愉快。

游逸生问他：“还是因为装修房子的事？”

乔翰点头：“那个该死的设计师又骗了我，明明定好这周末过来，现在又推到下个月。”

塔吉娅娜安慰他：“没关系，他要是不愿意我们再找其他人就是了。”

乔翰叹口气也只能这样接受了。

游逸生带着解言沿着那条湖泊的水岸往前走了几分钟，远远的她就看见一栋漂亮的二层小屋，白色洋楼矗立在绿草皮上上，像一个缀在绿丝绸上的耀眼珍珠。

她指着那个房子比划问：那是你住的地方吗？

他点点头，问她：“你觉得好吗？”

她觉得当然是好的，这里空气清新，景色宜人，邻居们又友善，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她又问刚才他和乔翰一家人在说什么，他把乔翰一家想要找设计师重新装修房子的事告诉了她。

“现在的房子还是他父亲年轻的时候建造的，那时候谁也没想到他会有六个孩子，原本的宽敞的房子现在就显的就太拥挤了。”

她若有所思，然后和他比划：或许我可以免费帮他设计一下。

又补充：当然，如果他不介意的话。

明白她的意思后，他停下来惊讶笑：“解设计师这么好啊。”

她羞涩一笑比划：你的朋友就是我朋友，帮朋友的忙是应该的。

游逸生轻轻触摸她的额发，朝她笑着道：“好，待会我就给乔翰打电话，看看他愿不愿意让你试一试。”

说话间他们就到了地方，推开白色的橡木栅栏，走上台阶就到了门口，门口堆着两个人的行李箱，是之前乔翰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