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妄想[先婚后爱](22)
作者:司基
一瞬间,她泪流满面。
第17章
门开的刹那, 许枝被一股不容分说的力道狠狠揉进怀里。
交叠的手臂箍紧她的后肩,他已经尽可能伏底背脊用自己将她全部笼住,身高的差异还是让她被动地踮起脚, 纤瘦脆弱的身躯近乎弯折着抵向他。
是谁叹谓, 贪婪地用嗅觉去寻她发间的芬芳,像在后怕。
是谁呜咽, 急切地要为情绪寻一块稳定的落脚地, 任她放声宣泄。
他抬起一只手掌反扣她的后脑勺,温存着抚慰:
“没事了,没事了。”
不厌其烦, 一遍又一遍。
可陆放越这样, 许枝的委屈就越汹涌。
垂落在身侧的手此刻攀上他的宽厚胸膛,她死死攥住他的衣襟将脑袋深埋进去。
沉闷的啜泣传出,感受到她身体深处的细密颤抖,陆放掌着她脑袋的大手又转移到她后背, 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抚。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怀里耸动的双肩终于停了下来。
许枝从失控里缓缓清醒, 许久没动作。
她被搅动的心绪此刻全然被疑问充斥。
为什么?
明明她摇摇欲坠的情绪里也包括关于他的一份。
为什么听见他声音的那瞬间,她竟然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安定感?
托住她的力道松了些,许枝以为他要撤离, 下意识环上他的后腰。
“别走——”
话里焦急,带着浓厚的鼻音。
她脑袋混乱, 顾不上细思自己的举动是否轻佻。
她哭得太过头,就算不照镜子,她大概也能猜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会多糟糕。
陆放背脊一僵。
他克制着嗓音:“我不走。”
房间太暗, 她还在难过,他不能放纵自己心底不合时宜的念头滋长。
他沉声试探:“需要开灯吗?”
“不要!”
只是许枝不假思索就拒绝了他。
她知道自己现在任性又胆小, 故意拖延自欺欺人。
可是实在太丢脸,她不想被他看见。
好在大脑依旧为她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性,许久后,她哑着嗓子抽气,问得断断续续:
“一会、是不是、警察要来?”
“是。”
陆放回她,耐着嗓音:“我联系了保安室,他们会调取监控。”
他顿了顿:“不要害怕,发生了什么,笔录时尽管告诉警察。”
许枝咬了咬牙。
她稍稍从他怀里撤离,神情有些不自然:“我有很使劲地踹他……我没有、没有让他得逞的……”
陆放读懂了她的潜台词,扶她后背的动作改换成握她肩膀。
“听我说。”
他正色:“无论发生了什么,这都不是你的错。”
“你不需要为任何已经发生或可能发生的事有负担,这点,你能明白吗?”
许枝慢慢抬头,从窗缝溜进的昏芒月色只映出他优越的轮廓线条,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在他话里听出了十足、绝对的郑重。
她垂下眼,轻点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气氛凝重前,陆放勾唇,他漫不经心,不知是夸奖还是调笑:
“不过你那一脚,确实很有威力。”
许枝耳根噌的一热。
她想到张显倒地的一幕,痛苦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话题完H文、清水完结付费文,豆瓣晋江起点文加入 Q群52④9令8以九2全跑偏:“我就是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视频……说男性的隐私部位会比较脆弱……”
“做得好。”
许枝听见他溢出轻笑,下一秒,熟悉的温度再次落向她的发顶。
她从来不知道摸头这个动作对她而言会如此受用。
他的手掌就像带着魔力,她的糟糕情绪被抚平,无声落地。
她深呼吸一口气:“我没事了,开灯吧。”
说完又飞快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转过身小声道:“你能不能先别看我?”
陆放了然地应了声。
其实哪里用得着看,她温热的泪珠早就洇湿一层薄薄衣料透进他的皮肤。
灯亮起的一瞬,许枝便忙不迭地冲向洗手间。
在洗脸镜前,她终于看清自己此刻狼狈的脸。
早晨到现在已经半脱的妆容此刻已经花到没眼看,发型凌乱、一双眼红肿不说,腮帮还挂着未消的泪痕,就连鼻子下方竟然还沾着不明液体。
她一滞,打开水龙头迅速洗干净。
等她着急出来,陆放正从地上捡起他们的结婚证,黑色的T恤前果不其然被印出三片湿渍。
天呐,她都干了些什么?
陆放拿着红本正往她面前走,忽然被她喝止:
“你先别动!”
她的语气迫切又严肃,陆放脚步一顿。
还不等他询问,就见她匆匆忙忙又跑进了卫生间。
再出现,她手里拿着拧干的手巾径直锁定他走过来。
“你别动,也别低头,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我先帮你处理一下。”
陆放温顺地照做,两只手臂随意抻开,一副任君宰割的姿态。
许枝顾不上欣赏他此刻的身形有多散漫慵懒,冒出的羞耻心快把她淹没。
她擦拭的力气很重,生怕遗漏了什么不明印记。
尽管她已经轻轻掀起他的衣角让布料和皮肤分离,陆放还是不可避免感受到摩擦带来的细微震幅。
他干脆阖上眼皮,压制那股逐渐放大的痒意。
许枝专注手上的动作,半晌才注意到面前的人身形僵了又僵。
她后知后觉,陆放是在护痒?
不知哪里来的恶劣心情作祟,她假装不经意地贴近他皮肤再用了下力,想要求证自己的猜想。
下一秒,他身体往后一缩,一只大掌毫不留情地扣住她的手腕。
许枝听见他欲盖弥彰的轻咳。
“可以了。”
她像发现了什么秘密,眼里不由自主划过雀跃和狡黠。
但她没有戳穿她,乖巧地往后退了一步。
黑色布料上的水渍从三小片合成一大片,她心虚地别开眼,假装无事发生。
“这个,收好。”
陆放松开捉住她的手掌,将结婚证递给她。
许枝接过,原先崭新的红本先下已经被撕扯到泛起褶皱,扉页上还残留浅浅的脚印。
她眼神一暗,放好手巾又找了纸巾将红本擦干净。
确定已经看不见污渍,才找到陆放的那本摊到平整递给他。
“这本是你的,抱歉,我没有保护好它。”
陆放没接,只看了她一眼:“一本纸质的册子而已,谈不上保护。”
只要他们的婚姻足够牢靠就好。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盒子,收回目光淡声道:“你先收起来,去完警局我再来取。”
他说得随意,殊不知,这一切在许枝眼里就是另外一种意思。
“谈不上保护”,是指她把这个证件的意义看得太重了吗?
许枝垂眸胡乱点了点头,安静着压下心底的波动。
约莫又过了十几分钟,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出现。
张显被五花大绑固定在楼梯的铁栏杆上,低垂头颅发出阵阵哀鸣。
他倒宁愿被揍昏过去,至少不用继续捱受近乎麻木的痛楚。
警察在电话里已经完整了解了大概情况,到了现场情况更是一目了然。
视线从张显和许枝略过,最后停留在陆放身上:
“你是?……”
他沉声:“警是我报的,我是受害人的丈夫。”
许枝微微一怔。
“丈夫”这个称谓听起来太陌生,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分量和沉重感。